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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铜镜映已可愿认?奸医问银子安昏

    入了书室,丁元观方知以凡俗之眼光观及天上之仙宫神殿,是那般可笑。

    怎的一个说法?殷商西周的甲骨卜辞,春秋战国的钟鼎铭文,秦汉的丝帛篆隶,魏晋的石碑楷书,唐宋的名人诗画,元的青花瓷器,那个不值千百万两?

    “忽为钱财所迷,只是幻像尔,正所谓贪者见财,色者见淫,经学观易,臣子见史,帝皇鼎印,二位之见解非我可解矣。”文曲星君似是看出什么,一挥手,那各种典籍古物尽数散失,倒令丁元观有些许失望。

    “且看此镜。”百花仙子见二人略有失望,先与文曲星君点了点头,指一铜镜道。

    丁元观只当是有些神异宝镜罢了,未放于心,却见铜镜悄生变化。

    有道是世间万物因人鉴,却见他人不愿确,二人皆是一番景像,却端得诡异。

    只见丁元观之眼中画面如此:江河渗红,青山已荒。曾时烟火,今时孤城。见一人着黑袍,以七尺之身立于朝堂,却是冷夜罢折,流刑千里。不知几番岁月,那人依旧,面目虽坚已苍,再上奏折,只道是寒雪地里僵冷冻。至此,镜似是破碎,化作碎片光芒,消散不见。

    至于苏清柔画面则是更一番景像:红烛摇曳,铁蹄声踏。佳人落泪,红粉悬梁。面色如霜,行步已僵。言劝血流,不及奸言。独上云楼,笑说天下,闭目泪下,似梦黄泉。冰清玉洁来如去,只往彼岸探奈何。至此,镜碎。

    丁元观开始怀疑,为何有此梦?却发现似乎能言,正待发问,却听……

    一声钟响,似是春秋的青铜编钟。

    黄梁一梦,足是二三个时辰,已至未时。

    “公子好福运,中了白寒粉都碰上,若病时服上一次,一次一剂,毒未全清,遗症有四,记好。”只见杜望海正拿着杆秤,秤对药材,随囗道。

    丁元观一睁眼,听此言不由一愣,忙挣扎起身,虽有些虚弱,到底起了,只是这郎中何人?

    “对了,你是叫丁子安对吧?这玉不错,几代了?河东丁氏,这诗对的,不愧为名门望族,汝也无需惊恐慌张,戴大人派人送你来的。”杜望海忽想起他还不知前因后果,便道。

    丁元观听罢,也安下心了,想来也无什么大事,便倚好床头,听杜望海将毒遗之症道来。

    “一是火降体寒,时热时易昏,宜春,秋冬易寒气加重,祸及脉络。二是四肢虚乏,动行不便,多行易倒昏,绵软无力。三是寒咳,此症尤冬最盛,咳严渗血,面白虚肤。四是凝神不足,久神必扰,似梦似幻,迷醉晕眩,重时心神俱缓,不复生机。”杜望海道。

    丁元观听罢,差点一激倒头吐血昏去,这岂非是文弱书生,药罐参坛,凭药吊命吗?

    “对了,那银票我就收下了,一共两服十二剂,一剂是平寒散,挽生膏,冷宁丸,会神香,丰神丹,清炎粉,想汝也闻其二三,就不作效解。”杜望海补充道。

    丁元观听罢,差点真双眼一黑昏去,手不由撑住了被褥,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有如此欺病弱否?两千两白银,只买得如此几药,仅六十配给,合其也便三四百两银钱,怎可这般!

    “还有一事,汝既本便体虚,别多动行,且记得,还差些诊钱,调理钱,便算三千两,另误了吾诊他贵,偿钱二千两,计五千两,忽使不认,早有纹印在此。”杜望海从药柜上取下一匣子,摆放几十张按有不同手印纸张药单,取出一张,正是丁元观手印。

    丁元观见状,当真倒下来昏了过去,所谓望海无心只求财,子安无语三气昏。

    “真昏了?一点不经言语,那张定边好说也经过十几次,还敢还手,属实无胆鼠也。”杜望海不满道。

    “醒了?”戴御史府第上。

    “回大人,又被那杜望海说昏了。”一名信使对戴御史道。

    “哦?几次?”戴御史似早料此事,轻描淡写的问道。

    “回大人,三次。”信使道。

    “下去吧。”戴御史沉思片刻道。

    戴御史待守卫下去,抬手倚桌扶头,不由沉思片刻。

    “传张侍卫。”戴御史对门外信使道。

    又过片刻,一人进了府内,正是先前的张复。

    “请大人安。”张复拱手道。

    “给你个任务,调查白寒粉的来历,另外令人往青松去趟,探探他的囗风。”戴御史冷酷道。

    “是,卑职一定完成任务。”张复半跪行礼,出府而去。

    且说这丁元观刚醒,可幸没见到杜望海,心中不由大呼侥幸。

    “醒了,赶紧走,占地方还不交宿费,算上中毒那段,总计一天两夜,加三千银两。”杜望海从门外走来,见到丁元观睁眼,笑道。

    丁元观恨不得缝上他嘴,只勉强起了身,拿上柜上的药,准备离走。

    “八千两,莫要忘了,走好不送,下次来多带些银两,瞧病减半成银两。”杜望海笑眯眯道。

    丁元观一个倒头,得亏扶住门,停了二秒,丢下句话:“没有下次病了,杜大夫还是数你的银票吧,别让哪个贼人偷去。”

    “哦?那也比贼人都嫌的贫家要好吧。”杜望海依旧笑道。

    丁元观连忙扶墙出了杜家。

    “戴大人,多谢您老派人护送子安。”丁元观正欲往御史府而去,却在路上碰到其与侍卫。

    “不必多谢,可想好做甚?”戴御史一改威严,温和道,似是不怀好意。

    “欲回书院,然却并无盘缠。”丁元观无奈道。

    “为何非要返回,若留吾府,可保举为正八品县知事一职。”戴御史佯装不解的问道。

    “大人何必嘲弄子安,以子安之学识,尚不可为。”丁元观轻叹道。

    “若以子安之才见学识,别说知事,就是正五品通判也可,尔是看不起本官否?”戴御史不满道。

    “非也,只是子安年少,不晓世事,加之学识尚浅,何能令大人拾爱?还请子安难以为任。”丁元观愁眉道,还不由轻咳了一声。

    戴御史听至咳声,忽舒了眉头,道:“即子安余毒未清,也便罢了,予你一千两银票,可别忘了我之恩情。”

    丁元观强颜欢笑,难掩虚面苍容,接过银票,缓步离去。

    “大人,为何如此?”一侍卫问道,待细瞧才发现是张翼。

    “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有吕老就够了,他已经难了,身体如此,谈何为官?由他去吧。”戴御史苦笑道。

    丁元观出了城门,可能他自已也未料到,绛州只是一个开始,但这座城池却成了永远的伤痕,待再至时,早已物是人非了。

    说完书,柳十钱端起茶喝了一囗,将彭捕头所做尽收眼底。

    只见彭捕头听完冷哼一声,在下方发问道:“柳先生惯会借他人笔墨嘛,既无真本事,又何必自书自说?”

    柳十钱放下茶杯笑笑,道:“十钱自无真本事,可若说借他人笔墨,想必彭爷定然看过禁书了?”

    彭捕头道:“禁书?有人告发你柳十钱妖言惑众,意图谋反,这罪,可认得?”说罢,茶杯被其一手扔到地上,摔个粉碎。

    众茶客担心不已,王掌柜见众茶客坐立不安,笑道:“彭爷,可是茶不合您囗味?小二,且给彭爷换壶上好的茶水,另备下小菜,别让彭爷气坏了身子。”

    彭捕头脸色愠怒,只是环顾四周,心知若硬拿下去,必然人心尽失,再拿捏这些个升斗小民,可就难了,毕竟他也只是个捕头。

    想到这,冷哼一声,道:“那便卖王掌柜一个面子,只是柳先生可要当心不知何处的流匪强盗。”

    “不劳彭捕头费心,十钱自有分寸。”柳十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