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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湖心亭上多讽言,三人观事分高下

    “诸位看官好,书接上回……”说书人把扇一开,醒木一开,随说起书来。

    地坤元年,六月十九。

    拜师过了四五天,丁元观今日依旧身着白袍,却是身处苍松莲花池傍。

    “子安兄,今日莲池莲花娇艳欲滴,不妨做诗一首?”一学子问道,正是那天的蓝袍学子,其名许谓,字孝守,其。

    “罢了,韵不工整,且听。”丁元观笑道。

    “莲花绽、偶作(主要是中间点打不出,词牌自创,勿对号入坐)。浮清池,映日芒。绿叶羞遮清雅荷。水浴生芙蓉,明蜂花间落。夏正炎,花竟枯。荷迎金乌展风华。花仙下神庭,云露济池莲。”丁元观沉思片刻说道。

    “兄长之诗也可,吾也作一首吧,就不来词了,赋诗一首。”许谓说道。

    “莲池闲诵,今朝红日东升起,却见池莲荷正开。似梦似醉惹人怜,墨客竟相诗词诵。”许谓作诗道。

    “二位吟诗,怎不等我二人?”二名学子从南面院舍走出,其中一人高声道,身后跟着两个低头走路的书童。

    苍松书院之内,学子大都是名门望族出身,多带个拿包奉茶服饰的伴读书童,随学子做些杂事,夫子讲课时只能在门外傍听,倒是一福,住宿自是六人一舍,饮食自不同主子,仅学子的二成价钱。

    二人一个名高岸,字眺云,一个名宋修,字义远,也是院内常赋诗文的墨客。

    喊话者是高岸,身材修长,面色刚毅而透几分狂傲,宋修身长七尺三(按三国,为176.66厘米),只非高岸高,面色平淡,似有浩然之气,端为正人君子也,高岸身长七尺五(为181.5厘米),丁元观许谓二人身长七尺一到七尺二中间(约为173.03厘米)。

    “高兄,那里,汝便来一首吧,宋兄更是六俊之中的棋俊,四艺之一,想来作诗也不在话下。”许谓陪笑道,没办法,他只是个寒门,丁元观不用说,高岸是前太师高镇长孙,宋修则是有个族兄宋贵在御史台任正三品游巡大夫,三个人都不好惹。

    “好,题名山水合,北水南山绕苍松,两仪轮换佑文生。千士称众国栋梁,不输梅兰与竹菊。”高岸狂笑道,哈哈了好一会儿,搞的三人很是无语伦次。

    “好诗,吾等不妨移步湖心亭,一观莲池风采?”宋岸插开话题道。

    “也好,诸位请。”丁元观见状也回话道,随后拉着宋修就上了桥,许谓跟宋修书童赶忙跟上,留下在风中凌乱的高岸及其书童。

    “几位,等等我呀!”高岸高喊一声,快步追上,书童无奈的紧随其后。

    要说莲池,就不得不说苍松四景,书院山门的俯望云松,西峰平雪院的霜纱披殿,北峰动明院的莹昆飞舞以及南峰的十里绽莲。

    莲池方圆十里,一至盛夏便绽放无数莲荷,人道是金乌济芒,风吹庆开,土蕴珍宝,水波起助,地火风水皆佑,待落花时必池似精血,两岸如花丛,若从高去望去,别说十里,二三十里也有的。香飘百里,余有回味,端为妙也。

    湖心亭不大,也能容十余贤士,可一览莲池风光,众人望去,只觉心静神宁,舒情缓意。

    “见此,本人不禁再做一首诗词,诸位且听,言荷,骄阳纷火盛正炎,百花枯尽相却离。清池而出赏心悦,此花开尽惟菊梅。”高岸不由得再度诗兴大发,语气极为狂傲,根本不将他人放在眼里。

    别说诗还可以,但诗的主人人品却不如何,这高岸仗着出身,在书院内拉帮结派,所交多是花天酒地,贪财好色的纨绔公子哥,可这高岸也继承了其父的眼光,交好不少名门望放,才气非凡之人,对一些空有虚名,文采勉强的则勒索逼迫,在学院内也是两极分化之人。

    如宋许丁三者一般人则平等相待,不深交也不敌对,这种人多是晚景凄凉之辈。

    “三位,请。”高岸目光不善,语气狂傲道。

    “行,那便来一首,阅柳,高干地生出百枝,横枝渐展三千叶。青叶软枝犹认母,躬垂地水方得泽。”丁元观冷淡道。目光看了看河岸垂柳,又看了看高岸。

    人家柳树都知地和水蕴养了他,躬身垂下枝条,知孝,知礼,你个太师之子还是前任居然如此狂傲,不知礼也,借诗暗讽。

    高岸听罢冷哼一声,道:“子安贤弟好囗才,敢问你河东丁氏至今有几位一品大员?”

    河东丁氏当前只有一名从一品太子太傅丁法真,且己年至古稀,可能二三年便告老还乡。

    在齐朝,共有左丞相,左将军,御史上大夫,太师四个正一品职位,从一品则是右丞相,右将军,御史中大夫,太子太傅,紫衣议阁大学士,朱批令六个,合称十尊,

    而定国公府高氏则是功侯势力龙头,当朝左将军高盖,御史中大夫高威都是一品大员,门生无数,就是三个河东丁氏也不敢为敌,得四个方可持平,若压制得五个河东丁氏,就算是天子脚下,号称海内第一望族,桃李满天下的洛东刘氏也要暂避锋芒。

    “一品再多又如何,又不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也不是步行数十郡,奏折千封换来的,不过是祖宗之功。”丁元观看了看高岸,平淡如水道。

    “嗯?哈哈,不错,这般人才便该入我定国公府,出个条件,我且使君金榜题名,入翰林院,为天子官。”高岸转怒为喜笑道。

    “高兄说笑了,子安一介布衣,安得入国公府内。”丁元观笑了笑回道。

    “如此,子安贤弟可别后悔,高平,走。”高岸冷冷的看了眼转身离去。

    “主子,咱就这么放过他?”高岸的伴读高平见看不到人影了问道。

    “哪有这么容易,我定国公府想将一个旁支士子弄死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要不是洛东刘氏和蜀郡李氏还有那帮宦官在找我们的把柄,就他,不用到明天,今晚就没了,不过这个前途不小,不打压一下成了气候,就不好了,我要他毁了名声,断了支撑,没了人脉。”高岸眼底闪过一丝狠色,阴险道。

    “子安可要当心,恐以势压人。”宋修皱眉道。

    “依吾所见,他高眺云眺不久了。”许谓道。

    “何惧惜?岂不闻水来土淹之理?”丁元观平淡道,只是语气稍软了些。。

    “只是,子安有些浅见了,须知盛名之下无虚士啊。”宋修见二人如此,略有担忧道。

    “义远兄多虙,依孝守之见,不过是肌肤之患,况且,以如今高氏之势,已隐隐有昔年汉昭帝时霍氏之盛,只是,高氏之剑未必如霍氏坚,高氏之刚却远胜霍氏,古语云:过刚必折,以平原君客毛公之言,锥有其芒,只是剑之盛,芒,可是指的天,高氏之久远,在何处?”许谓笑笑,竟将高霍二家对比。

    “孝守慎言,莫谈国事。”丁元观略为不安,出声道。

    “且谨言少语,须知道听途说,只流言便可将汝关入大牢啊。”宋修也是不安,对许谓道。

    “唉,义远子安二兄怎会不知吾意?只是莫要被文字狱关坏了啊。”许谓见二人状,只长叹囗气道。

    “也好。”宋修道。

    三人默然相背而去,似未有先前言语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