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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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情感与拷问

    到了紫郡大都会所有人都到齐。服务员礼貌问道:请问几位有预约吗?

    我姓李,中午有预约过。

    稍等片刻,我帮你们查查。

    只两分钟服务员又走过来说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你们的包间在二楼的兰亭阁,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兰亭阁名字取的够雅致,也算对我们这种半俗不雅的人一种升华。

    包间里配有专门的服务员,看到我们进来快速倒好热水然后问道:先生现在需要上菜吗?

    可以上菜了。

    落座后老罗笑着问:我说小李子,今天有限酒令吗?

    前几天委屈大家了,今天我们放开喝,来个不醉不归。

    今天不醉不归,所有人一致通过。

    我说服务员,菜不菜的不着急,啤酒速度来两箱。老罗漏出一副饥渴像吓得服务员快速的出了包间。

    很快酒菜一起上来。或许一开始大家不是很熟络,喝的也比较斯文。都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所有的伪装都是徒劳的。真斯文还是假斯文自己都兜不住,很快原形毕露,挽着袖子划拳的,喝多胡乱吹嘘的。最夸张的是老罗和大卫要结为异姓兄弟,理由是他俩都放浪不羁爱自由,而且非要拉着所有人给他们做见证。

    搞得所有人一脸懵逼。懵逼归蒙蔽,最后所有人还是见证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结拜仪式。

    喝的差不多了,我和苏紫还有安娜姐商量要不要散席?这种状态再呆下去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闹出其它的笑话。

    安娜姐和苏紫没意见,可廖凯不答应因为刚刚喝酒时他是被莉莉限制的。择楷要散席也可以,但你得我们答应他散席后去K歌。理由有二,首先你们刚刚都喝的差不多了,而自己滴酒未沾酒瘾未过,其次是看我们表演了几天自己技痒,想要一展歌喉为自己鸣不平,原来他也是颗明珠,只是不小心掉进粪坑蒙了尘。

    这事你没发言权,去跟你家当家的说。

    这事我们之间的事别拉扯莉莉。

    四天来即使你没听到吐我都差点唱到吐。傻子才会配你去K歌。

    滚、你这标准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确定不在认真考虑一下。廖凯从兜里拿出一份牛皮纸信封在我眼前晃着威胁性十足。

    现在谁跟我提唱歌我都恐慌,这几天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让我心力交瘁。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到并不是怕廖凯真的拿了什么威胁我,这几天廖凯也很辛苦,我从不愿亏待自己也不愿亏待别人。凯子:改天一定请你喝酒K歌,今天就放过我吧!

    疼、疼、疼!我俩在商量的时候莉莉从后面揪住廖凯的耳朵,疼的廖凯呲牙咧嘴。

    知道疼,还不把信封给择楷。

    什么东西?我接过廖凯递过来的信封问道。

    陆哥给的,一共七千,他知道你一定不会拿那五千块钱,所以老早交代我替你拿着,后面两千是另添进去的,说是这顿饭他请大家,谢大家这次帮忙。临出发前他特意叮嘱我让你别有负担,这次活动你们临危受命,效果却超出预期太多,算是帮了他大忙,这顿饭应该他请。择楷你还不知道吧,没散场已经有几个客户交了定金买车。陆哥这次算是押宝压对了,挣了比你想的多。

    我还下犹豫要不要拿,说不心动是假的,拿了又觉得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择楷,听姐的收下吧。商人比你们更看重金钱,越有钱越在乎钱,既然能给说明这次活动对他来说物超所值。

    听安娜姐这么一说在看看旁边的苏紫我果断的把信封揣在兜里。我和苏紫的美好生活就是靠这样慢慢累积,所谓的原则和能与苏紫早点在一起相比微不足道。

    既然决定散席那么最后一个环节肯定是把大家的辛苦费分给分了。我把提前准备好的信封递给大家,每人两千这也是和安娜姐商量过的。

    大卫看了信封里的钱笑的合不拢嘴说道:拿了这笔钱又能潇洒好久,本来是要还苏紫的人情,这么看来旧的人情没还了,反而添了新债。哈哈新债就新债,虱子多了不闲痒。

    校主力歌手不合时宜的小声说道。别光顾着潇洒亏了肾,又该戴着口罩鸭舌帽偷偷去找中医圣手。虽然他说的很小声但大家还是听到了。

    弟弟呀,听哥给你说:别仗着年轻时身体好不知道节制,到了中年看见美女空长叹。老罗也是神补刀,本来不说还好,说完顿时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果真应了那句话,谁身边还没有几个损友。

    球球的那一部分本来是我去给,但我怕当着这么多人面她不收,到时候肯定尴尬。最后我还是决定让苏紫给她,至于怎么说服球球收下我相信苏紫会有办法,至于什么办法我也不需要知道,总之最后球球收下信封插在牛仔裤的后兜里,她还是习惯性把钱揣在后兜里。我不想苏紫欠球球太多,但有时候又不可避免,当真让人头疼。

    我把信封递给老罗和林森时他俩都没矫情直接装在兜里说道:有时间带上你女朋友来哥哥哪玩。

    我比了了个OK的手势。

    秦明的和他们乐队一共四个人,是安娜姐给的,可最后回来时安娜姐手里还剩下一个信封没有给出去。

    安娜姐:怎么回事?

    是虎子,他说:说好了是帮忙就没必要拿钱。

    他会不会不好意思,要不我去给他?

    没用的,他说了不要就不会要。他就这脾气,打小倔强的和牛似的,有一次和其他小朋友打架,把人家头打破了,对方家里人找来,他爸让他给人家道歉,他死活不肯,最后气的他爸揍他,越揍嘴越硬,他爸也是倔脾气,越嘴硬揍的越厉害,最后还是对方家长实在不忍看下去,表示谅解才劝停的他爸。我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什么德行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把钱又拿回来的。

    可你看所有人都拿了......

    算了吧,随他去吧。反正已经欠他人情,就像大卫刚刚说的,虱子多了不痒人。

    出了紫郡大都会时间还早,大卫建议大家一起嗨,丰富一下夜生活。

    廖凯刚刚在我这碰了壁一听晚上有活动,又满血复活嚷着自己参加。

    这个点回家睡觉确实有点早,K歌肯定是不会去了,最后大卫建议去酒吧,就算不喝酒也可以坐坐,或许会有一场艳遇。

    我是有些抵制酒吧的,总觉得哪里是堕落的根源,就像大卫去酒吧,满脑子就是艳遇,难怪会小小年纪去找中医圣手。

    安娜姐看出我不愿去悄悄的撞了一下我的胳膊说道:姐姐带你去个酒吧,绝对符合你们小文青的胃口。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回家也方便。

    安娜姐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没来的急说什么,苏紫在旁边听到后先我一步问道。

    你们两个人精我能骗得了吗?安娜姐无奈的摸着苏紫的头说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呀!廖凯在旁边也接话了。

    择楷下次说话一定得注意隔墙有耳,而且隔墙有耳指的并非是一双耳朵,而是说的是隔墙有一群耳朵。

    哈哈,安娜姐你说的是。

    都怪你,害我被安娜姐和择楷挤兑。苏紫气恼的跺着脚怪廖凯。廖凯一脸懵逼左看看右看看,想要从别人那里找到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安娜姐:大家都喝了酒,安全起见还是打车过去。

    也行。虎子带路大家想去你那坐坐。

    哈哈,求之不得。小六还愣着干嘛,快叫出租车呀。

    得嘞!旁边的贝斯手很快的拦了三辆出租车。月色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安姐说的酒吧驶去......

    虎子,大家想去你那坐坐。这是安娜姐最后说的话,难道我们要去的酒吧是秦明的?安娜姐好像说过邀请的朋友是开酒吧的,难道他的酒吧就是安娜姐口中的带有小文青气息?可看秦明满身爆炸肌肉的身体定是个不解风情的主,让我怎么也把小文青和他画不上等号。这会我满脑子的疑问需要解惑,可安娜姐却又不在身边,看来只能等到达目的地后才能揭晓答案。

    我们要去目的地是酒吧一条街,刚好八点多,又是假期的缘故,许多年轻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三五成群徘徊在酒吧一条街,好像在选择到底要去哪家,其实到了这里加上对秦明的印象我已经对安娜姐说的那个酒吧不抱希望,只想着到时候别与理想相差甚远。

    能把酒吧地址选在这里多半是随波逐流的平庸之人的选择,所谓的特色多半也是各家酒吧的相互copy。

    秦明带着大家在一家名叫迂回的酒吧门前停下,对大家说到了。迂回名字取得不错,有着堕落又自命清高的酸腐味,也恰恰迎合了现在年轻人的无病呻吟。比起旁边的什么夜未央夜玫瑰多一些含蓄,看来秦明在名字上下了功夫,但也仅此而已。

    走进大门里面震耳欲聋的DJ声和晃动的人睁不眼睛的帕灯,让我对这个酒吧刚刚进门时升起的一点期待顿时全无。再看看安娜姐旁边的秦明好像酒吧是这样才符合他的性格。怪只怪自己太年轻不该别人说什么都觉得和自己的想法接近。

    苏紫大概是看出了我不是很喜欢这里主动的拉着我的手,凑到我耳旁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亲爱的如果不喜欢这里,等会趁人不注意我们偷偷的溜出去,刚刚我在进门的时候看到旁边的音乐广场汇聚了好多人,应该会有音乐喷泉。自这广场建好这么久,我们还没去过。

    不用安慰我,没事的。只是有些吵我们等会找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半路溜走在这样的日子好像说不过去,但我又实在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只能祈祷能找个相对安静点的地方。

    小六安排好大家,一定要让大家玩的开心。

    我和安娜有些事要谈。秦明和安娜姐离开时特意转头说了一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实则这句话是特意告诉我和苏紫。

    虎哥,放心好了。小六排着胸口保证道。

    安娜姐准备和秦明一起离开时不放心又折回来告诉苏紫别急着离开。然后跟着秦明离开了。

    秦明离开后不等小六安排,大卫和老罗林森已经冲进了舞池扭了起来,看来他们也是夜店常客。大卫更是如鱼得水,已经在一个妹子跟前骚了起来,扭的买力。

    大卫就像打了鸡血,好像来时早就准备这一场邂逅。哦不对,邂逅多么美好的一个词,用在此时是亵渎。准确的说应该是准备一场你饥我渴的大战,至于后续只能省略一万字。

    大卫喜欢亚当夏娃式简单的激情,而我和苏紫更看好柏拉图式的永恒,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追求也不同。无关乎对错,但这不是我和苏紫要讨论的。毕竟苏紫和大卫也只是普通朋友,而我和他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我们坐在角落,大概是苏紫太过美丽引来不少人的目光,更有甚者直接走过来搭讪被苏紫冷漠的忽视掉。

    本来打算多呆一会,但被这些苍蝇恶心到,我和苏紫决定提前离开去那个音乐广场转转。

    在我们准备离开时安娜姐回来了说道:走,带你俩看看什么是这个酒吧真正的灵魂。

    怎么还有其他我们没去过的地方?苏紫不解的问道。

    走吧,如真只有这里肯定会被你俩小鬼看轻。安娜姐也是人精怎么会不知道我俩想什么。

    亲爱的出发了,跟着安娜姐来一次精神的升华。苏紫高兴的拉着我屁颠屁颠的跟在安娜姐身后还不忘拍马屁。

    安娜姐也只能呵呵表示无奈。

    安娜姐带我们来到一扇暗红色的小门前,她从包里取出一张卡片插进门旁边的凹槽里,小门缓缓打开,安娜姐又把卡片取出放进手提包里。门打开后里面是一个旋转楼梯,看来这里别有洞天。楼梯的尽头,又是一扇暗红色小门,安娜姐进去后随手关上门,一楼的吵杂声立刻全无,看来这扇门有做个隔音处理。二楼是一个回字形阁楼,中间有一个一米高的台子,上面孤零零的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却恰到好处,有些时候单调也是一种美,就像现在。

    择楷你带着苏紫转转,但是尽量不要影响其他人。里面的人全是VIP,这里的VIP可不像外面烂大街的VIP。这里审核很苛刻的,里面的人全是有身份有故事的人。

    安娜姐你这么说好像我经常闯祸似的。苏紫瘪着嘴说。

    口误口误,苏紫最乖了。安娜姐说完故意稍显用力的捏苏紫的脸像极了长辈宠爱晚辈。

    择楷你们玩吧,我建议你们去游离或着相守里面看看,那里更适合你们。

    安娜姐,我看这里有四个房间,那么其他两个房间呢?苏紫问道。

    其他两个是堕落与两生,不过里面太过压抑,不适合你们去,如果想去也可以,但要格外注意不要弄出什么响声影响其他客人。

    知道了,我和苏紫转转保证给你不惹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嗯,去吧。我还和虎子有事。

    听安娜姐的建议我带着苏紫来到游离。

    游离里面主要以青色为主,混搭着部分暗红色,房间里所有的卡座上都点亮着一只小桔灯,为此刻昏暗的环境增添一丝柔和的亮光,突出气氛的和谐。最里面有个小小的吧台,三三两两的顾客围坐在吧台细声的交谈,不时用余光欣赏着调酒师为他们调制鸡尾酒。毫无目的却又明目张胆的浪费这个惬意的傍晚。

    亲爱的好有情调哦。果然不负安娜姐的盛赞。

    有点意思,我们再去相守看看。

    亲爱的,你好挑剔。苏紫半开玩笑的说。

    我们又去了相守。

    相守以彩色为主却又重点突出粉色,旁边有个服务生模样的年轻人闭着眼忘我的吹着萨克斯。这正是设计师所要表达的爱情,温馨浪漫。酒柜只放了咖啡和果汁,试想热恋的情侣在这么浪漫的环境下喝着咖啡耳边飘来婉转的旋律那该是怎样的欢喜。

    到了这里苏紫更是喜欢的不得了,非要拉着了我进去喝一杯咖啡。至于节省开支的事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怎么今天想开了,打算小资生活了?

    一听花钱苏紫立刻像霜打的茄子幽幽的说:还是算了吧,这里应该很贵,哎好可惜。

    逗你的,今晚随便消费,安娜姐刚刚悄悄告诉我说今晚免单的。就在安娜姐带我们来二楼后我才明白我们给秦明的两千演出酬劳费对秦明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他看中的是安娜姐欠下的人情。看来这份人情不好还。

    真的?安娜姐好坏,这么大的事应该告诉我才对,为了惩罚她今天我必须把她吃穷。

    在我出神时苏紫打断了我的思绪,看来苏紫还是太天真,秦明现在显露出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谁知道背后还有怎样的产业。安娜姐和秦明家是世交,恐怕安娜姐的家庭环境应该和他差不多。

    算了不想了,服务生两杯卡布基诺。我们和安娜姐关系好是投缘,并非看中情感以外的东西。

    我和苏紫在相守坐了一个多小时,感觉时间差不多该回家了,苏紫站起来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相守的大门。苏紫好奇心重非要看看其他两个房间的格局,我也好奇一拍即合的去了坠落和两生。

    坠落整个房间全被粉刷成灰色,四面的墙壁镶嵌着大小不一的凹凸镜,折射出各种扭曲的面孔,不用怀疑那一张张丑陋的面孔都是自己,是失恋让精致的自己变得丑陋不堪,这种状态无时无刻不在辐射着亲人、朋友却不自知。你是选择醒悟还是一意孤行?用设计者的话说:这里是失恋者的天堂也是地狱,要么治愈要么沉沦。看似残忍却又暗藏生机,失恋无非就是从生到死,死后再生。在坠落中只是加速了心死的过程,然后在另一场怦然心动中涅槃重生。

    两生以白与黑在房间的二分一处分割形成鲜明的对比,墙上挂着一副超过两米的液晶银幕,播放着不知年代的黑白无声影片,就连角落的盆栽也保持着枯萎前的样子被制作出标本,空气里好似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当你走进去不用特意的引导便会让内心的伪装瞬间瓦解,然后端着一杯红酒怔怔的出神,像是在在追忆又像是在缅怀,即使顾客再多也没人会发出声响更没有人会去打扰对方。

    两生出来我和苏紫都没有说话,只是攥着对方的手更用力。它给人的感觉何止是压抑,几乎可以让人感觉到死亡。可里面的客人仍静静的坐着像是享受。只有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又无法挽回,才会觉得人生无望继而产生轮回解脱的逆反心理。或许他们期待来生。可谁又能说得清楚天道是否有轮回这样虚无缥缈的事情。

    抛开个人情感,我觉得这是我看过、听过最具特色的酒吧,虽然我没有泡吧的习惯,知道的酒吧并不多,但我仍固执的认为它是最具特色,且没有之一。尽管后两个房间传递给我的信息过于悲凉不适合大多数人,但它同样符合处于绝望中人自我认知,进而寻找到灵魂的蔚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