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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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紫色的吉他

    这个夜我竟不知怎么睡着,醒来时阳光以四十五度角洒在我的脸上,耀的我睁不开眼。

    快速的洗漱完毕我坐公交车去了市二中门口的琴行,昨晚睡前我已经想好了要给苏紫送什么礼物了。我已经有两把吉他,我要去哪家熟悉的琴行为苏紫制定一把属于她的吉他。

    上次来这里已经是三年前的事,店铺比以前扩张了不少,看来老板生意不错。我推门进去,由于是法定节假日这里顾客很多。

    老板第一眼就认出了我,他指着旁边的摇椅说道:帅哥,等我会。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说完我躺在他的摇椅上,还别说老板也是个会享受的人,平时没顾客躺在这摇椅上泡杯热茶或者咖啡也是享受。昨晚没睡好这会就当补觉了。

    我并没有去在众多吉他里挑选,因为我确定我要为苏紫制定吉他这里没有。

    等到老板摇醒我时已经十二点多了。他笑着说:怎么想起来哥哥这了,走出去喝两杯。

    我们只见过几面,可他总是说与我很投缘,见我第一面就觉得亲切,加上他曾经邀请我一起玩吉他的缘故,对于他以哥哥相称并没有让我反感。

    正好找你有事,出去边吃边说。

    走嘞!今天高兴哥做东,想吃什么随便点。从我去给若琳买吉他开口就便宜两百就能看出老板是个洒脱人。这也是玩吉他必有的气质。

    对这里的饭馆我不觉得陌生,最后选了我和廖凯经常去哪家同来聚。

    同来聚还是曾经的样子,走进后久违的熟悉感让我又想起了在这里和若琳第一次喝酒。如果我知道会是现在的结局,那个下午我就不该出现。

    兄弟:今天找哥啥事?我的思绪被老板拉回到现实。

    你都以哥相称了,我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总觉得不合适。

    是哥哥唐突了。林森,小时候算命的说我五行缺木,我妈信以为真替取了这个名字说是多木,让兄弟见笑了。林森说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李择楷。名字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择楷:言归正传今天找哥啥事?

    我想要制定一把吉他,琴身通体紫色木质不要求多名贵,但一定要好。

    在我这都不是事!林森一听是要定制吉他,拍着胸脯说道。

    林森哥你先听我说完,最迟后天我就要,我必须给自己留一天时间为这把吉他亲手刻上属于我和苏紫的烙印。

    啊!兄弟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你知道光是凉漆三天时间都不够。

    所以我是求哥哥务必帮这个忙。在我的记忆里我好像从没有这么求过一个人。可这一刻为了苏紫我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

    兄弟:现做时间肯定是不够了,我试着联系朋友看谁的店里有没有像你所说这种现成的吉他。择楷你也别报多大的希望,你说的这种颜色偏冷,很少有人愿意把吉他渲染成紫色。

    谢谢林森哥。我明白林森是怕我失望所以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我抱有希望才这么说。所以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别谢了,等帮上忙了再谢。林森饭都没吃几口就开始打电话四处打听是否有这样一把吉他存在。

    我和林森每人喝了两罐啤酒已经快两点了,看着林森丝毫没有着急回去还在为我的事不停打电话。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的事能够这么上心,确实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林森哥:先回去吧!一声林森哥叫的我心悦诚服。今天是节假日琴行的生意不错,我不想为我的事影响到他的生意,这会让我内疚。

    没事,店里哪俩小子挺机灵的,平时我不在他们也会把生意照顾好。林森说完接着给他认识的朋友打电话。期间我已经无数次看到林森接了电话又放下,看来希望真的很渺茫了。

    快四点时林森又接了一通电话,激动让对方说:告诉老罗无论如何等我们过去就挂了电话,然后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桌上拉着我就往外走。

    老板拿着找的零钱追出来时我们已经坐上出租车向林森说的地方驶去。出租车上林森说老罗和他一样不到三十也是喜欢玩吉他的,开了一家不错的琴行。

    择楷:我是听别人说老罗那有一把紫色的吉他,好像是别人预定的,只有等到去了让老罗联系买主看能不能割爱。不过你也知道,吉他不像其它乐器,有些时候并不是钱能解决的。

    这个我知道,喜欢吉他的人骨子里都有一些孤傲和偏执,往往这种气节让他们对金钱有着天生的抗拒感。

    到了琴行我见到那把吉他,只一眼我就可以肯定那就是我在苦苦找寻的吉他。琴身通体暗紫色,琴身线条柔软却不失优雅。好像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我的苏紫。

    我小心的从琴架上拿下这把吉他,我轻轻的撩拨起琴弦,音色很纯正、忍不住让人赞叹是吧好吉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买主割爱。

    我向林森示意只能求他向老罗打听关于订购这把吉他的人。

    林森向老罗递了一只烟说道:你联系一下买主,看能不能转手?我这弟弟是真爱这把吉他。

    老罗有些为难,最后还是给买主打了过去,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总之很快就结束了通话。老罗走过来时拉松着脑袋,我便已经明白事情并不顺利。

    对方说这是给朋友的生日礼物,并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林森;你也是玩音乐的人,君子不夺人所好这道理你不懂?老罗明地里说的是林森,可他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尽管面子挂不住,可我并不想一走了之,我知道离开这里绝对找不到一把能和苏紫气质完美契合的吉他。不能放弃,绝不能。

    老罗:你在联系一下买主,如果她时间不是那么赶,我们可以给她付些钱,然后帮她重新定做一把更好木质的吉他。

    这主意不错,我再试试。老罗又拨过去电话,电话接通后老罗怕对方烦,快速的说完我们的想法。

    我知道决定权现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只是几秒钟的答案,好像几个世纪那么长,就像我是被被审判的人。这种感觉并不好。

    挂了电话,老罗不忍直接告诉我,只是摇头。

    老罗:什么情况,对方到底怎么说的?你倒是说呀!林森在一旁催促,我和林森一样都想知道对方怎么回答的,再看是否还有转还的余地?

    对方说;四号朋友过生日。

    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就像对我宣判了死刑。这件事终究是无法改变了。内心的失落自不必说,我甚至有些懊恼自己,别人好多天以前都可以想到的事情,我却到昨晚才靠灵光一现。让我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还是不死心,我要和买主通一次电话,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罗哥:麻烦你把买主的电话给我,我想在求求她。

    这个不好吧!老罗有些为难的说道。

    老罗:卖我个人情,给他吧。这是我弟弟第一次找我办事,事情办到这个地步我都不好意思。林森看着老罗意思你给联系方式我记你人情、你不给我也记仇了。林森只是看着老罗就给了他不小的的压力。最后老罗一咬牙把买主的电话给了我。134......买主叫叶胜男。

    叶胜男?我刚从老罗通电话时肯定是个女的,可这名字取的有些暴躁。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重点,哪怕叫剩女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等到后来我知道名字的主人是她后就觉得这名字取的真他妈恶心。恶心到让人能把隔夜的饭吐出来。

    我打电话过去,对方很快接了电话。

    激动的喊道:苏紫?

    什么情况?对方好像认识苏紫,难道以前苏紫用我的电话跟对方联系过?这听声音很熟悉在哪听过,在哪里?

    KTV里球球的声音。

    球球是你吗?我是李择楷。

    是我,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对方听到不是苏紫的声音刚刚那股热情劲瞬间没了,语气又恢复到以前。我理解球球,自始至终我们都是敌人而非朋友。

    自从知道她觊觎我的苏紫就不想和她有一丁点的交集。这会我肯定那把紫色的吉他也是她特意为苏紫定做的生日礼物,让我如鲠在喉。但我又不能挂了电话,我太想要那把吉他了。

    此刻我的内心翻江倒海,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和球球谈不拢,哪怕用偷、用抢也绝不能让球球顺利的把这把吉他送给苏紫。

    球球我开门见山吧,我想要那把吉他,你开价吧!估计球球和我的想法一样,都不愿与对方多说哪怕一句话。

    李择楷,你有病吧?你觉得我会卖给你吗?球球用不屑的语气回答我。

    球球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把吉他拿到苏紫面前,只要我从中阻扰苏紫一定不会接受的。这句话我并不是信口胡说,以我对苏紫的了解,即使再不高兴也会包容我的无理取闹。

    李择楷,你真够孙子的。球球好像也明白这点所以气急败坏的在电话那边骂着。

    怕苏紫拒绝这就是球球的软肋,等到抓住球球的软肋我反而不那么着急。吉他我势在必得,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她软硬皆施,既要动之以礼的劝,又要施加压力。这个节点还真不好控制,如果力度不够不能逼她就范,如果火候过了又怕她动了真怒走向极端,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在球球的漫骂声中我索性保持沉默,以最快的速度思考该以怎样的条件说服球球。

    球球骂了一会看我始终保持沉默,顿时明白骂我起不了任何作用,索性学着我沉默,想着对自己有益的条件。

    我和球球就这么一直沉默着,林森和老罗一脸不解的看着我。短暂的沉默过后我对着电话说道:球球提条件吧!事已至此我也必须妥协接受一些球球提出的无理要求。只是对我有利的是球球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球球长吸一口气说道,只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把吉他让给你。

    我只答应你一个。既然球球开始提条件,我就可以讨价还价。即使球球还没有说出要求,我直接一口否决,谈判的成败在于气势。显然球球被我唬住了,短暂的沉默让她陷入了被动,我趁胜追击不给她思考的余地。

    球球:我只答应你一个条件。你反过来想,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场交易苏紫的生日会我完全有办法把对你的邀请抹除。你苦心定制的这把吉他将失去存在的意义。我也可以事后为苏紫补上一把吉他作为生日礼物。往后的日子你和苏紫见面的机会恐怕都没有了。

    说完这些我已经从球球的再次沉默中肯定自己胜卷在握。对于球球我有趁人之危之嫌,可即使她是女生,我也没有丝毫的内疚。

    球球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也不做无谓的挣扎,只是咬牙切齿说:李择楷,但愿你以后不要落在我手上。

    可在我看来往往这种警告才是最无力的体现。

    说条件吧!如果太过分我还是会拒绝的。

    李择楷:自从你的出现苏紫开始对我不理不睬,我每次给她打电话,她总会找各种理由敷衍。即使我已经收起了对她的非分之想,可她还是故意躲着我,这就是我的苦恼。

    如果你真的收起了对苏紫的非分之想只是把她当朋友,我会试着让她接受你,毕竟苏紫也需要朋友。可如果你接近苏紫只是为了自己龌龊的想法,那么我不但会让苏紫永远不再理你,而且会让你身败名裂。

    李择楷但愿你说话算话。现在吉他是你的了。

    你等会。我把电话递给老罗说:买主需要和你说话。

    很快老罗把电话还给我好奇的问我怎么说通买主改变主意的?

    我们之前是朋友。对于老罗的好奇我又不能不予理睬,老罗也算帮了我不少忙,可在这件事上我又不想有过多的纠缠所以简单的带过。我拿起吉他轻弹了一曲,手握着吉他让我的心情瞬间美丽一曲结束我把吉他递给老罗让他帮我装起来。

    老罗接过我手里的吉他笑着说道:没想到小兄弟的吉他造诣这么高,有时间一起切磋切磋。

    多钱?关于老罗说的切磋我只当是生意人的寒暄,并没有因为他的赞美而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玩音乐的料。

    吉他3000之前你朋友交了1000的押金,你再补2000。

    等我一会,我起身去了马路对面的建设银行取了3000,回来后把其中的2500递给老罗,我已经想好剩下的五百等到苏紫生日的时候在还给球球。

    林森从我手机接过2500又开始数钱。林森的这个动作让我有些反感,虽说钱财当面数清对彼此都好,可林森的反应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林森数到3000递给老罗说道:我弟第一次来找我办事,这一单就别挣了。这500就当我兄弟请喝酒了。林森说完把500塞回我兜里,拎着吉他就往外走,不给老罗说不的机会。

    身后传来了老罗气急败坏的喊声:草!就你会做人。

    老罗你TMD能不废话了,要喝酒就速度跟上。

    我走了店怎么办?

    林森拉着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剩下老罗一个人站在店门口纠结。

    回来的路上,我兜里揣着林森退回来的500心里五味杂陈,为自己刚刚想法感到愧疚。

    我们又回到同来聚,林森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箱啤酒,咬开一瓶递给我,连酒杯都省了,拉开架势做好了不醉不归的打算。对于林森今天的帮助我是打心里感激,陪喝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我今晚真的不想喝太多的酒。吉他已经拿到手,我要赋予它的烙印是需要大量时间才能完成。我不想扫兴只能寄希望林森酒量很逊,但看他又不像酒量差的主。

    我和林森很快就喝半箱,看样子林森丝毫没有醉意。这个时候林森手机响了,我在心里祈祷最好有事让林森不得不离开,可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打电话过来的是老罗,问我们在那喝酒说是等会店里没人也要过来凑热闹。挂了电话林森高兴的告诉我说老罗一会也过来。

    这会已经五点多,交通肯定不会太好,可即使交通再差,恐怕老罗也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就会到,到时候想要脱身恐怕更加困难。最后没办法,我看了眼箱子里最后几瓶啤酒只能选择孤注一掷。

    我以各种理由与林森开始疯狂的拼酒。我也把自己这些年的酒量发挥到极致,终于在老罗来之前把林森灌醉。老罗回来后看到满桌子的空酒瓶和趴在桌上瞌睡的林森满脸的不可思议。

    罗哥:林森哥交给你了,我得回家了。我取出两百块钱放在桌子上背起吉他向大门口走去。脚底下已经开始浮夸可大脑还算清醒。

    老罗人不错,帮我叫了出租车又帮我把吉他放在后排坐。我对司机说了甜水湾后就闭上眼睛短暂的休息。直到司机叫醒我,我才知道到家了。

    我背着吉他回家快速的洗了个冷水澡好让自己尽快的清醒。然后取出家里的水彩特意找出赤橙黄绿青蓝六种颜色。我要赋予吉他的色彩就是把它的六根弦涂成赤橙黄绿青蓝六种颜色。

    我把吉他的六根弦都松掉开始一根一根上色,为了保持色泽靓丽和以后不掉色。我特意再涂完一遍色后开始用吹风机吹干,接着上第二遍涂色、吹干、第三遍......

    直到琴弦的色泽和持久性让我满意才开始进行下一步。我和苏紫之间每次情感的升华都离不开蔷薇,苏紫第一次为我跳舞,第一次主动吻我,每次有蔷薇的地方都伴随着苏紫的快乐。说的直白点,它就好像就是我们的幸运花。

    接下来我要在吉他的琴身上种下一株小小的蔷薇,在以后每年和苏紫一起孕育出新的花朵,让它见证我和苏紫每一年的爱情历程。

    我用素描的方式在琴身的左下角画了一株小小的蔷薇,我和苏紫认识来到第二年,所以我描绘出了两朵小花。做完这一切已经接近黎明,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我躺在苏紫的床上看着这一夜忙碌后的成果,比预期的时间要短。剩下的时间比较充裕,现在我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为最后的雕刻养精蓄锐。

    睡醒后我去了楼底下的文具店买了专门用于雕刻的工具,我以前从没雕刻过东西,尽管上网查了好多关于雕刻的注意事项,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买了几块用于雕刻用的软椴木。

    回到家我把苏紫留在冰箱里的小笼包加热,吃饱喝足后开始进入今天的主题。我先试着在椴木上雕刻自己画好的蔷薇,直到自己满意,才开始在吉他上顺着自己黎明时留下的线条仔细的雕刻。我从没有如此认真的做过一件事,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过痒痒的,最后滴在琴身上,我都没时间去擦拭。

    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心静、手稳、腕部稍微用力削切。等到雕刻好,我又开始给蔷薇和叶子上色。做完这一切我反复的检查,深怕那一点有纰漏。还好一切都按着预想的轨迹进行。

    我把吉他装进吉他盒,困意瞬间席卷而来,我合衣又在苏紫的大床上睡着了。醒来后无所事事我给老大他们打电话,想要一起吃饭。

    苏紫离开时特意嘱咐我生日只希望和我过二人世界。苏紫说的委婉只是不想要铺张浪费,可二十岁生日对一个女孩是多么重要的日子,是要用一辈子铭记的。

    当时我被迫答应苏紫,所以只能对舍友们说声抱歉。今晚就当苏紫提前生日了。

    我给青春痘君打电话过去,好久没人接听,我又给老二打过去询问他们晚上八点是否有时间我请客。他说:老大和老三没问题,只是豆哥不好确认,最近豆哥和他的干妹妹打的火热,昨晚都没回宿舍。

    从老二的话里基本可以确认青春痘君和那个叫周沫女子已经走在一起。只是老二的言语有些酸楚。也是,宿舍只有他和老三没有女朋友难免情绪上有些失落。可对于这件事我也是爱莫能助。

    老大正好也在宿舍,你给他说一声我就不给他打电话了。挂了电话我给青春痘君发了条信息告诉他晚上八点自己人烧烤见,可以带家属。发完消息我收起手机躺在床上又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