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可是对盈盈撒了谎，说有加班，就为了得到这所谓的群岛之眼，希望它值得我的虚言。”

    “你只有得到群岛之眼才有可能保护好家人，要不然你买了小岛后也是白搭，我幼稚的主人。”

    “怎么就幼稚了。”上官秋浮出水面，深深的换了一口气，今夜月色惨淡，乾山仿佛是一位神秘的守护者，耸立在乾山之心上。

    “小岛太大，你没有群岛之眼可看不过来。”

    “我本来就想买小的，今天花了我快五个亿，除了小岛费用我还要打着开发私人医院的名义招募几个工程队来建造各种基础设施，今晚回去后要利用信息差做空国外期指赚一笔才行。”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群岛之眼。”上官秋接着说。

    “你待会拿到就知道了，龙饮水你已经听说了，这个群岛之眼就是龙的眼睛，你......”

    “等等，好处待会再说，这群岛之眼附近有危险吗？它就在那里静静的等我过去拿？”上官云又浮出水面换气，再次望向乾山只觉得是块墓碑，而自己刚好被笼罩在它的阴影下，十二月的海风与海水原本不会给他带来寒意，此刻他却被一种莫名的恐惧不安所影响，特别是感到脚边什么东西触碰。

    “深吸气，放松，别怕，我娇滴滴的主人。”木木笑着说，只是听起来声音有些渗人，“不好意思，只是觉得挺应景的，群岛之眼附近不会有危险，它就静静呆在海峡中间，不过你要从上往下跳，直插入水面的圆月倒影中。”

    “圆月？木木大小姐，请您抬头看看天空，月色惨淡，云雾缭绕，这样的天气会有圆月？”

    “会有圆月倒影的，我焦急的主人。今夜风急，片刻便把云彩吹过了，如果你按照平时走路的速度上山，到悬崖边上的时候圆月自会出现，到时候你纵身一跃，只要刚好砸进圆月的倒影就行。”

    “如果没砸中呢？”

    “如果没砸中，按照您目前的身体强度，我恐怕要另觅良主了。”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上官秋游到一处浅滩便立起身来走路，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不错，花了十五分钟游了三十公里左右，这速度赶上旗鱼了，上官秋，你太棒了。”他边走边夸自己，在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不过如果有人经过的话必定会被吓一跳，因为他只看到脚印一个接一个地生成，却看不到人。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像你之前说的，有不少人，可能是几个，也可能是几十个，跟我一样有了类似你这样空间，那么我们联手将丧尸发源地给铲除不就行了？”上官秋边说边从空间中拿出一双硬底的沙滩鞋套在脚上。

    “丧尸只是灾难的引子，它出不出现都不影响大部分人类的灭亡，因为你所在这个星球的环境要变了。”

    “会变得怎样？”

    “首先会变冷。”

    “嗯，然后呢。”

    “接下来就不说了，说了多没意思，自己看不就得了，你会活得够久的。”

    “有多久？”上官云边说边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树枝用来拨开灌木丛。

    “有多久啊？如果你爱人不努力，你会先送走你爱人，如果你孩子不努力，你会先送别你孩子，如果你孙子不努力，主持葬礼的也会是，如此下去直到你活腻了。”

    “这听起来像是对我的惩罚。”上官秋笑着说，拨弄了几下灌木丛后他就跳到树上，像猴子似的抓住垂落的枝条荡来荡去。

    “既是赏赐也是惩罚。”木木甜甜地说道。

    “如果变冷的话，这岛上的森林会消失吗？”上官秋来到一棵巨树的上方，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眺望着远方的林海，在更远的地方，波光粼粼的大海在月光的照耀下，就像一块自由漂浮的黑色经纶，上面闪烁着点点碎银。

    “不会，就连这里也四季分明罢了。”

    “下雪？你是说乾山下雪吗？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以前研究大豆期货，阅读资料时才发现一千多年前乾山也下过雪，‘大雪三日，积盈尺余，炎方所未有也’，看来只是重复往日情景罢了，现在大棚技术那么发达，饿不死人。”

    “那我再补充一点，你所呼吸的空气也会变了，无法适应的人将会死去，丧尸反而从中受益。”

    “那丧尸反而成了适应生存的生命形态了？”

    “这倒不是，丧尸不过是一种诡异生物的培养皿罢了。”

    “一种诡异生物？不是病毒之类的吗？”上官秋欣赏了一会景色，从巨树的树枝跳到另一棵树的树枝，继续往悬崖那边前进，此时月亮已经完全露出来了。

    “对，这种诡异的生物会借助被感染人类的活动范围去污染这个世界。”

    “我会把这种你称为‘诡异之物’的东西赶出去的。”

    上官秋此时来到了悬崖边，海风呼啸而过，穿过这道窄窄的海峡，对面有一栋小石屋，大概是东边岛的猎户所建的。

    他的头发在风中飞舞，恣意张扬。

    “群岛之眼就在海峡中间。”

    “这风速，我得从这里跳下去才刚好能插入中间吧。”

    “随便，面积那么大，又不要求你落入中心。”

    “那我跳了？”上官秋抬头看了眼天空，此刻称得上皓月当空，他闭上眼，静静感受海风拂面，鼻端全是咸湿的海水气息。这种气氛让他感到平静，仿佛命运就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跳，别跟娘们似的。”

    大概十五秒，甚至更短的时间，上官秋的感觉海浪声成了模糊的轰鸣，头顶碰到了冰冷的海面，有点痛，跟小时候吃父亲一记爆栗差不多，“居然没摔碎，我头真铁。”上官秋想，然后就被一片漆黑包裹了。

    “放松，让自己慢慢落下去。”

    “我快憋死了。”

    “入水前你没有深吸一口气吗？”

    “没有，那时我就想着怎么把水花压小一点。”

    “现在都在水下八十米了，那玩意在水下三百米，你划快一点。”

    “早知道我抱着石头跳下来好了。”

    “少说两句话，看到那个亮光的地方不？游过去，进到里面，握住群岛之眼就能在水中呼吸。”

    “我不会变成鱼吧？”

    海底光线暗淡而朦胧，视野中只有模糊的黑影。那些黑影在月光下扭曲变形，似乎随时会要将上官秋吞噬。这里的一切仿佛已死而空虚，只剩下阴森和恐慌，他拼命的向下划去，枯萎的海草在死寂的水流中飘荡，像黑色的幽灵绸缎。成群的海胆遗骸散落在海底，银光偶尔一闪而过，宛如死神的眼泪。一只深蓝色的龙虾从黑暗中游出，蓝色的幽灵之火在触须上跳动，令人毛骨悚然。

    “待会回来把这龙虾抓回去给盈盈吃。”上官秋心想，“这个头看起来就饱满多肉。”

    “有这功夫想吃的，你不如抱着隔壁那块石头沉下去快一些。”

    “你这不坑人吗，都抬不起来，我抱那块吧。”

    “你站在水中无处借力，你能抱起来就怪了。”

    抱着石头的上官秋落得很快，很快就站在一个类似祭台的地方，他用一个手指按着那个盛放在石盘中的小珠子，问：

    “就是这个圆圆的珠子？只有芝麻一点大，这玩意叫‘群岛之眼’？”

    “对。”

    “那它眼睛挺小的。”

    “你的无知让你显得如此无礼，赶紧跟它道歉。”

    “道歉？”

    “不道歉会怎么样？”

    “会受苦。”

    “在我道歉之前有个问题，群岛之眼只有一个吗？”

    “对。”

    “请原谅我的无礼与轻率之词。”上官秋郑重地说，“我不该说出那些粗鲁的话，那完全是我的失态。言语上的冒犯一定也让您感到愤怒，这是我的过错，我真诚地表示歉意。”

    那粒小眼睛似乎在静静凝视着上官秋，没有丝毫波动，并未对他的道歉做出任何反应。

    “我理解您的敏感，我的话语太过轻率，这导致了误会。我来这里，本想与您友好交流，却没想到话到嘴边却变了味。这是我的疏忽，我真诚地致歉。”上官秋继续说，“如果您愿意给我第二次机会，我将以礼貌措辞与您对话。如果不能，我也体会您的感受。”

    许久，小眼睛慢慢阖上，又缓缓睁开。它望向上官秋，眼神中似乎少了戒备与冰冷，多了几分平和。

    “你跟它聊一下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要带它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啊。”

    “那就随便说啊。”

    “嗨，亲爱的群岛之眼，请问您平时都吃什么呢......”

    “停，打住，你还是别聊了，我帮你镇压十年就行，往后加快修炼，要不然它觉得呆在你这儿没啥好处，会跑的，如果十年后你没有强大到让它觉得服气，它会把你手三里炸开后跑的，用小刀刺破自己手三里，将群岛之眼放进入，然后躺在那块石板上，对，就是这里，跟我念诵下文，告诉这片海域，告诉它你的到来。”

    “辉月当空，寒风凛冽。今夜群岛之眼将寄托于君主手三里，承载沧海桑田、悠悠万世的使命。

    君主，以身受天，以命服众。汝手三里，乃承天之光，用于照耀沃土、抚慰百姓。群岛之眼，有以济时艰之力，协助君主除暴安良，使国家兴旺，人民安居乐业。

    君主，汝所执之力，源自于天。天命日移，托付于君。君之一念，关系乾坤;君之一举，决乾坤之运。群岛之眼，盼君明鉴，用之为民除灾延年，不为己私。

    礼成，群岛之眼将授予君主。君主手三里，乃天下一之至宝，涵盖海水之波澜、鲜血之犹存、海藻之生机。月照大海，寒风拂面，天意已降，众望所归，群岛之眼盼君明心。

    君主，受命于天，天明君亮。汝手三里，系乾坤之钥;群岛之眼，为降神明之物。降神赐福，赐君以德;赐民以和。群岛之眼，系国之命脉，望君珍爱，用之为民。”

    等到念完，上官秋才意识到这段祭文中处处是“君主”二字，手三里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他生不如死，这种直击灵魂深处的痛感使他在海底四处挥拳撞击，企图转移自己对右手手三里的注意力，海底霎那间一片浑浊，乾山之心上的岛民们隐隐觉得似乎有震动，悬崖边那个石头屋，有个老婆婆看着头顶摇曳的吊灯，摸了摸胡子，对老伴投去了询问的眼光，老头耸了耸肩，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俩人携手走到悬崖边，只见海峡风急切，浪凶猛，在海峡的北边不远处一道巨大的水墙迅速形成，像怪兽般向海岸滚来。

    “手机呢，赶紧在‘小岛一家亲’里发信息，让村民们远离沙滩。”老婆婆焦急的喊道。

    “不着急，这海啸是冲着海峡来的，这水墙来得怪异，你看，才这么宽。”老头在旁边比划说道，“你说是不是。”

    “我娇嫩的主人，发泄够了吧，你再不控制一下，你将毁了今天才买的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