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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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篇:世西境内变化

    世西“日出之战”南线战场的溃败让所有人始料未及。北方战场的涧贞早先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发生,在北方的战斗基本告捷时就把追击敌军残部、清剿敌军余孽放在了第一位,以防止棠承方面获悉关于世西北方武装力量的情报。这一举属实高明,因为彼时涧贞的追击成功驱散了棠承北方军队的后援和辎重力量,让他手上有很多棠承的俘虏,且情报没有丝毫被泄露,这为他们日后的反击和谈判奠定了基础。

    而南方战场则非常狼狈:直到陈康“被俘”,泽义勋和祁珈辰才发现,大谷方面的战斗只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所以大谷方面只受到了轻微的损失,但八西共制署本部范围却完全沦为棠承世北帝国的割据地区,损失惨重。

    为此,魏维生、泽义勋等与八西共制署范围接壤的阵营都封锁了与八西共制署的商路和各种各样的道路,甚至包括下水道、隧道。与此同时他们还划出了阵线,并于此派重兵驻防,完全隔离了八西共制署范围。

    这一点让八西共制署本部的所有幸存者和外部人民都感到心寒,他们一直期望着世西的武装力量会发动大军,前来救援。

    在八西共制署沦陷的第六天,赵玮贤发起了世西联合军委第二次紧急会议,随行者是维京和张一成,涧贞、波纹同行辅助。

    在泽义勋、祁珈辰和魏维生、隗瑛抵达后,会议开始。

    “好了各位,我相信大家都已经看到形势了。我们低估了我们的敌人,让他们抢了先。可这不重要,我们现在要打破这个场面。”维京说道。

    “那么凛北认为该如何打破这个场面呢?”祁珈辰问道。

    “我记得涧贞刚回来时,咱们进行了世西联合自卫军的第一次演练,不是吗?因为‘日出之战’是场防守战,所以这支军队并未被召集,而现在,已经是咱们出击的时候了。”维京说。

    维京说完后,会场里议论纷纷。人们其实并不愿意召集这支军队去攻打李殷生的割据范围,因为李殷生已经将整个八西共制署改造成堡垒,此去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有很多人无法回家。但是他们确实不能把八西共制署放在那里不管,毕竟仍然被封锁在里面的陈康仍在坚持,所以人们只是沉默。

    维京见状,长叹一声,继续说:“不愿意吗?我们的战友就在那里吃苦受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命丧黄泉,你们却没有一点作为?”

    说着,祁珈辰突然回复:“所有战斗刚刚结束,我们大谷联合自卫处的一名上将军也生死未卜,现在八西共制署的力量被全数耗尽,你觉着短时间内我们还有力气再去打一仗吗?而且此事事关很多方面、很多条件,决不能肆意妄为,不然可能会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

    “可是,仲裁官。”此时,凤凰帝国隗旭席旁的张仪开口了:“会有什么更加严重的后果,能比八西共制属的灾难更严重呢?而且您一定要知道,八西共制属与北永校都是我们的农粮产能中心,这一点既是我们的优势又是我们的劣势....如果放任其被李殷生占据,那么他多占一天,对我们的粮食安全威胁就多出一分....”

    “你是谁啊?仲裁官纵观世西大事,很多事情都非常复杂、牵扯到很多方面,仲裁官在考虑什么自有其道理,轮得着你来置喙吗?”孙启茵感到了不耐烦,反驳道。

    涧贞听了,略微恼怒,道:“你告诉我,凭什么轮不着她点评?仲裁官所言不错,这种事情的确不能肆意妄为,但各方都有各方的考量,如果你们想主导或尽可能让这件事更好地解决,就把你们考量的原因和事情说出来!不然也不要阻止其他人发表意见,行不行啊?”

    “郭涧贞我就当你在说公道话,但你必须得知道,农粮安全的确非常重要,甚至八西共制属被困人员和陈康大帝的安全更为重要!但这事不是说谁去就能去的,现在各方武装都紧绷着神经,李殷生的乱贼四处流窜作案,常常三五成群地出没和劫掠。如果我们不能先行稳住针对来自他们割据地区的骚扰,那还怎么集结部队发动总攻?我们的兵力十分不足,这你们不是不知道!”祁珈辰明显不太满意。

    而后,涧贞拍了拍维京,示意他继续说:“是,没错!但大敌当前,你们以为你们那两条防线能顶得住?八西共制署都给人家破了,再破你们两条线跟玩似的,掩耳盗铃不代表就没问题万事大吉了!现在的首要任务仍是集结部队发动进攻,每晚一天、每让李殷生发展和休整一天,都是对陈康大帝和我们世西国土安全莫大的挑战!”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也得尊重客观现实啊!现在我军士气低迷,贸然进攻....”魏维生席旁的李俊将军突然说道,但他没说完便被波纹打断了:“少给我跟这放屁了吃屎去吧你,除了八西共制署剩下哪条战线打输了?还士气低迷,我们很好奇你们到底是为了得到什么才不去救自己的同袍,尤其你们,没事的时候跟八西共制署跟亲兄弟似的,出了事居然跑这么快,真牛逼。”

    “是啊,怎么说八西共制署的存亡都跟咱们有很大关系,如果就这样任由李殷生将军在那边壮大实力,保不齐下一个完蛋就是离他们最近的某个阵营!”隗瑛在波纹说完后,也同样说道。

    “....(各方僵持中)”

    在一片混乱和争吵中,祁珈辰终于拍了拍桌子,大声说:“凛北游侠的几位,还有凤凰帝国的隗瑛!你们可不要忘了,南方和中部力量一直在警戒!大谷和八西的战士们都在八西共制属的攻防战中受尽了创伤,而北永校和永定的部队也完全无法从中部地区以及他们的本部拿过来去打一场大仗!怎么,你们一直要求我们出战,但有没有考虑过中部和西南部的安全?既然你们这么想打,那你们就去打!不过先说好了,等北方力量出现空缺的时候,可不要要求南方再举全家之力去补偿你们的鲁莽给你们带来的损失!”

    最终,也确实只有凛北游侠和凤凰帝国愿意出兵支援八西共制署,泽义勋国主全程并不说话。

    永定自治联盟席上的泽义勋其实非常矛盾,因为他认为棠承方面经历了北部战线的失败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便如此,他们也会十分觊觎北方人民的力量。世西方面现在对棠承北部力量的动向还不明确,泽义勋担心棠承在使调虎离山之计:

    首先,李殷生的偷袭给所有人来了个下马威,虽然北线战役胜利,但南线战场却惨败。李殷生重创了世西南线武装力量的士气,并于此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夯实他目前的防守位置——即八西共制署本部范围。

    也就是说,现在世西境内腹背受敌:一来是世西北部的棠承大本营;二来是随时可以从李殷生开辟到八西共制署的进攻路线得到支援的李殷生范围。现如今,虽然波纹认为这场战役除了八西共制署以外所有战线基本全胜,对士气造成不了多大影响,但他毕竟是凛北人——骄傲和勇敢,甚至一些略微的固执是他们的共同特性。

    八西共制署的全数沦陷确实对世西中南部武装力量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也同时使其谨慎于防守,而非主动出击。

    泽义勋已经想到这些:先前提到凛北的全胜注定引起棠承的重视,所以他们的力量将是维持北部地区安定的必要保证,凛北和凤凰一旦出兵八西,那么必然造成北部力量的空缺;一旦棠承再次发起攻击,其力量肯定要比之前更强,攻势更大。

    那么即便中南部武装力量对其予以支援也不一定能撑得住这股未知力量的侵袭:毕竟中南部的武装力量只有少数部队与棠承主力部队接触过,其余大部分只不过是迎战了敌人的佯装攻击而已,所以在战术实力上不能有所保证;更何况,中南部武装力量现在只能是抵着边境线加紧防卫,如果中南部和北部的力量重心分别转到北线防守和南线进攻,也有很大可能造成中部武装力量的空缺。

    如果此时李殷生早已对此有所预料,认为时机已到,他将会召来更多棠承武装力量以趁虚而入,直捣世西境内。

    彼时,北方武装力量和中南部武装力量将被三股敌军势力夹击,必败无疑。

    可如果就放任李殷生在他的范围内壮大起来,又不是办法,对于仍在受难的八西群众来说,也不合道义。为此,散会后,各大阵营的代表还只是坐在原位收拾文件,泽义勋便径直走向了凛北游侠代表团的维京和赵玮贤。

    “两位战友,不是我们不想帮助你们,是因为制约这件事的变量实在是太多太大了....我觉着有必要单独跟你们说一下。”泽义勋的语气中充满了敬畏和谦卑,因为此时的他只想尽快解决这些问题,而凛北游侠将会是维持这场战斗胜利的支柱。

    “现在不太方便,咱们回去说吧。国主,你可以直接来京街超市。”维京回礼后,如此说道。

    “好,那我....”泽义勋听后很高兴,但他还没说完,便被门外一阵喧嚣声打断了:“前推前推!守住门口!快!晋思,附近有什么支援?叫!”涧贞听小白在门外如此呐喊,立刻拔出了剑。

    “督军(小白的职级)!方武领卫就在附近,我们可以联系他们!”——这是晋思的声音。而“领卫”则是凛北游侠中的一级军官头衔,相当于天启前的营级单位。

    “很好,快建立联系,让他们直冲军委的主门!快!”

    “是!”随着晋思收到命令,世西联合军委主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咱们的朋友按捺不住了!哈!来吧,为了战友们....”涧贞冲着所有人说道,之后便带着波纹一同冲到了门口,踹开门。随即传来一阵厮杀声。

    孙启茵见状,立刻召集了会所里所有卫兵,主张护送各大阵营的领导撤退。而隗瑛请求了一把长锤,同维京、赵玮贤和张一成拿着武器便冲了出去,其余人紧随他们其后,缓慢撤出。

    来到门口,小白和涧贞等人已经肃清了一块区域,就在联合军委大楼会议室外的楼道。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各大阵营的卫兵和驻军都在和身披棠承纹章皮甲衣的人战斗,战斗非常激烈,棠承的人很多,他们占据了联合军委区域的主门。

    世西几大阵营都在外面战斗,试图为高层领导撤退清出一条路,只有凛北游侠个挨个矗立在楼道内,双手持着战矛和长剑、盾,冷漠地注视着外界的一切。

    “你们不上吗?外面的人可还在冒生命危险啊!”负责保护高层领导的一个卫兵说道,可是涧贞随即下令:“波纹,你负责这场战斗。”说着,涧贞入了游侠们的队列,站在自己的同袍一旁。

    波纹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嘴里在念着什么。

    “你们这些懦夫!去啊!难道要等他们把咱们全包围住再‘突围’吗?你们不是很能打吗....”另外一个卫兵又如此说道,但泽义勋却打断他说:“相信他们,凛北不傻。”

    说完,波纹见友方士兵开始后撤,渐渐形成两层人墙围在大楼门口,而敌人的表情和言语也愈发猖獗。于是他随即眯起眼,用坚定的语气下令:“破窗出击!一个不留!”

    话音未落,涧贞转动长剑带着前列队伍一脚踹碎面前的玻璃墙,举起他们的大剑和战矛直冲向外....

    “这个,我们会赔的....”赵玮贤看向祁珈辰,强颜欢笑道。

    与此同时,涧贞等人率游侠卫队前排一路冲锋、穿过后两排防卫部队后赶到第一排,随即一同跳起蹬着这些人的肩单手持剑刺向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