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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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王安石上书

    叶均看完花若溪跳的舞,不禁的叹道:“花娘子果然名不虚传,月中嫦娥的舞姿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场宴会由于花若溪的到来,顿时增色了不少,众宾客离散之时,还在回味着花若溪那曼妙的舞姿。

    这次宴会由于花若溪的到来举办得非常成功,待众宾客走后,大厅之上只剩王安石与花若溪两人。

    王安石问道:“苏先生向来可好?”

    花若溪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将苏轼最近写的诗递给王安石,说道:“这是苏大人最近写的诗,奴家摘抄下来,请大人过目。”

    王安石接过来,边看边不住的点头称赞。

    正在这时花若溪哭道:“苏大人被人诬陷,深陷大牢,还望大人救他一救。”

    王安石叹道:“我如今已经赋闲在家,并无一官半职,不过是山野村夫一个,我也想救他,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花若溪继续哭道:“奴家知道当今圣上甚是敬重大人,只要您肯修书一封给当今圣上替苏大人求情,那苏大人就是有救了。”

    王安石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虽与苏先生政见不合,但他的才气及品格我还是十分钦佩的。念你不顾路途遥远来求我,又给宴会增光添彩,那我就修书一封吧。”

    花若溪听到王安石答应后十分的高兴,连忙跟着王安石来到书房,亲自磨墨。王安石饱沾浓墨,笔走龙蛇,一会儿的功夫便写完书信。王安石亲手将书信交给花若溪,花若溪对王安石千恩万谢而去。

    李慕谷自从花若溪走后,想着给苏轼送饭的事,便往附近的菜铺走去。途中路过尚雅酒楼,忽然想起前几日在他家吃的熏鱼特别好吃,于是便进去点了一条熏鱼,放在餐盒里面。李慕谷又做了几样小菜,放在餐盒里面,然后将餐盒送到御使台大牢狱卒手上。

    苏轼从狱卒手里接过餐盒,笑哈哈的对韩绛说道:“韩兄,今日我这里有好菜,不知你哪里可有好酒?”

    韩绛也笑着说道:“实不瞒苏兄说,我这里今天确实是有一瓶好酒,乃是御酒蔷薇露。”

    苏轼听到是蔷薇露酒,顿时馋的直流口水。

    韩绛接着说道:“苏兄,还不知道你家到底送了什么好吃的呢?”

    苏轼边笑边说道:“这就打开来看看,又给我送什么好吃的了。”

    当苏轼打开餐盒盖子的一刹那,苏轼只感觉到头皮一阵的发麻,双手不受控的抖动,本已经握在手中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他绝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开始发呆。

    韩绛看到苏轼前后表情变化的如此之快,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苏兄,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苏轼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完了,完了……”

    韩绛对着苏轼大声喊道:“苏兄,你究竟是怎么了?”

    苏轼这才慢慢的缓过神来,对着韩绛说道:“韩兄,你我在一起的时日无多了,朝廷已经定了我的死罪。”

    韩绛急道:“苏兄,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可别瞎想。”

    苏轼缓缓的说道:“我曾与家人定过暗号,平时送饭的时候,只送蔬菜和普通肉食,只有朝廷定我死罪的时候才会给我送鱼。如今给我送进来一整条熏鱼,我定是死罪了。”苏轼说完,绝望的看着牢门。

    韩绛赶忙宽慰苏轼说道:“苏兄,说不定是家人弄错了,容我给你打听打听。来来来,我们喝酒。”

    苏轼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韩兄,今日你一个人喝吧,我实在是不能陪你了。”

    韩绛也不好勉强苏轼,听到这个消息,他也没心情再去喝酒。

    花若溪离开金陵,驾云回到汴梁,将王安石的书信交给苏辙,由苏辙第二天上朝转奏给神宗皇帝。

    当神宗皇帝看到王安石的书信,尤其王安石这样写道:“安有盛世而杀才士呼?”这句话深深的触动了神宗。这时又有人将苏轼在狱中作的绝命诗送到神宗面前,当神宗看到:

    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忘身。

    百年未满先偿债,十口无归更累人。

    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

    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

    被苏轼的兄弟情深所打动。

    苏辙又在下面泣诉道:“苏轼罪有可恕,可用自己的官职为苏轼顶罪。”

    神宗皇帝下朝回到后宫,见到太皇太后身体已经大好,精神矍铄的样子十分高兴。

    神宗说道:“祖母大人如今已经身体康泰,我要大赦天下。”

    太皇太后说道:“陛下大赦天下可免,但放了苏轼足矣!”

    此时,神宗皇帝终于下定决心放过苏轼。第二天早朝神宗下旨,将苏轼贬为黄州团练副使。

    在漫天的风雪之中,苏轼作为罪官,起身赶赴黄州。花若溪和李慕谷随着苏轼一路来到黄州,黄州是一片萧索之地。

    当苏轼踉踉跄跄来到黄州,却发现自己上无片瓦可以遮身。因为苏轼是罪官,黄州团练副使不过是一个挂着官职的虚衔,并无俸禄。苏轼的生活一下子陷入困顿,幸好李慕谷身上带有银钱。

    三人寻思着先找处客栈安身,当路过定慧院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站在那里。

    老和尚见苏轼路过,便上前说道:“此位可是苏轼苏大人?”

    苏轼停下脚步,说道:“老人家,本人正是苏轼。”

    那老和尚高兴的说道:“贫僧是这定慧院的方丈慧贤,自那日在太守府中听知州大人说苏大人不日会来到黄州。自从得到这个消息后,贫僧便在这里日日盼着苏大人的到来。天幸,今日总算是把苏大人盼到了,快里面请。”

    苏轼跟着慧贤来到方丈室,小沙弥进来献茶。

    慧贤说道:“苏大人能来到黄州,实是我黄州地界人民之幸,不知苏大人打算下榻何处?”

    苏轼说道:“不瞒方丈说,刚来贵宝地,正在为找住处发愁。”

    慧贤说道:“本院倒是有几间禅房闲着,如果苏大人不嫌弃,打扫打扫,可以搬过来住。”

    苏轼听慧贤如此说大喜,说道:“若是有多余的房间甚好,房金改日一并拜纳。”

    慧贤说道:“苏大人能下榻本院,乃是本院之福,但住不妨。”

    慧贤派人将禅房打扫干净,苏轼、李慕谷、花若溪当晚搬了进来。虽然房间里面设施简陋,倒也古朴雅致。

    苏轼初来黄州,对于御使台大牢这段日子仍心有余悸,一日数惊。苏轼每每安睡之后,都会做噩梦,梦到那个落满乌鸦的御史台,梦到自己受到的非人折磨。苏轼每次从梦中惊醒,都会久久不能入眠,手心直冒冷汗。除了慧贤老和尚每日与他参禅问道外,苏轼一概不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