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理想
四合院。
“给了，然后沈大叔还给了五十斤白面。”
天已经昏暗了，林信文一边忙着晚饭一边听着杨晋说着刚刚去医院的事。
“给了就收着吧，那袋子紫菜跟海带有交代给沈大叔没？”
“我交给了大叔儿媳妇，跟他说多做给儿子吃。吃完去百货大楼买！”
林信文点了点头，说道“小清，那几根棒槌你给好好保管。有空我买点好茶一块贮存着吧！”
杨清应了声好，然后又对几个弟弟说道。
“明天把家里再给收拾一遍，你们都别出去外面玩了。爸妈的房间还没大扫除呢！”
“那你们几个明天听你姐安排，我得去山上看笼子。”林信文好几天没去了，得去山上看看！
“好！哥，明天再给逮个兔子回来！”
“老六，你这要求是不是有点低。明天哥一定大丰收！”
林信文不理身后几个小家伙的嚷嚷声，自顾做着晚饭。
傻柱今天受了周师傅的打击，一个人有点不得劲地走了回来，因为前几天的事情，自己也有点不敢太靠近他贾哥。免得他秦嫂子又有了怨言！
走到前院，闻着林信文家里传出来的味道。闻了闻，这味道有点熟悉但是说不出是在炒什么东西！
有点像在炒面条，也有点像是粉丝，味道很像！但是只能分辨出翻炒的味道，而分不出主要的食材！
心里又叹了口气，自己真的道行不够？
一脸心思地低头着往中院走去！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
“哟，嗑瓜子竟然磕到你这臭虫！”
许大茂出门走的太急，拐弯的时候没注意看前面，眼睛直勾勾盯着贾东旭瞧，竟然撞到了满脸心思的傻柱！
“哟，这不傻柱么？你这眼睛长屁股后边了？”
“嘿，许大茂你这不长眼的东西。撞到你柱爷还恶人先告状！”
许大茂瞧着傻柱这样子，刚刚明明还看他眉头紧皱呢，这会变脸了！
“嘿，傻柱！今儿你茂哥就不跟你计较了！嘿嘿！”许大茂自己起身拍了拍，“茂哥今儿高兴，咱待会还要上老莫呢！”
傻柱瞧了瞧许大茂这装扮，中山装外边套了件风衣，脖子围着围巾，加上踩着皮鞋。
“哟，还老莫呢！你一个临时工一个月工资够你自个吃么你！”
许大茂嘚瑟地说道，“嘿，你这管不着！这红酒、牛排、红菜汤你吃过么？这人呀，不去一趟老莫你都不知道啥叫格调。唉，我跟你一没媳妇的谈的着么！”
傻柱一看许大茂那嘚瑟样就来气，“还老莫，还牛排，还格调，你柱爷一厨子啥没吃过？不谈媳妇还好，你这孙賊上回搅和我相亲的事，跟你还没完呢！”
“呵，用得着我搅和么！你咋就不拿个镜子瞧瞧自个！”许大茂笑了笑，又说到“对对对，你是厨子。咱又不是没吃过你的手艺！”
这嘴脸就像是在捅傻柱的伤疤，下午给周师傅说没有拿手菜就算了。这会被许大茂怀疑自个手上工夫那还了得！
傻柱眼睛一瞪就要开造，谁知许大茂脸色古怪地盯着他看。
“孙贼，你这啥眼神！”
许大茂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傻柱呀，听说你前儿被秦淮茹给赶咯出来了！那事看来你也有份呀！”
傻柱心理顿时熄火了，但人倒架不倒，“啥事有份？”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说道“嘿，你还装。你会不知道你那贾哥哥前儿啥事？”
“到底啥事，你这阴阳怪气的。谁知道你说啥事！”
许大茂笑了一下，“哟，傻柱长大了！”
一说完，不等傻柱有啥反应自顾走了！
傻柱那是又气又委屈，又想上去问问许大茂知道啥，又不太敢上去漏了马脚。
随后看了一眼贾东旭家，叹了口气。好委屈，第一回就捅了篓子，还见不得秦姐了！
顿时了无生趣地走回了自家，这个世界对他顿时充满了恶意！
……
“哥，好吃！比面条好吃！”
“老五你这不废话吗？放了多少油才炒出来的呢！”
林信文笑着看着杨清，说道“下回不做这个了，剩下的咱们煮汤吃。”
之前家里剩下的猪油用光了，那瓶上回轧钢厂送过来的油明天就得开了！
“老四，明天送点给李雪峰他们家吃。崔大爷明天要回来就送点，没有就算了！”
老四应了声好，又说道“哥，这崔大爷估计享福去了。他那儿子肩膀上那个我问过了，人那级别应该是团长！”
林信文笑了笑，“这大爷儿子应该是个人物，不过你想想上回那事。这大腿咱们可抱不起，别有这心思！”
要是刚来那会，这大腿可是挺粗的了，虽然没有别人家那么厉害，三言两语那些大人物就称兄道弟。
但是一个团长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这就是根很粗很粗的大腿，没机会也得制造机会上去抱着。但上回从医院大爷那表现来看，就算自己乐意贴过去，人家也特意提携他。
但是怕有手尾，崔大爷这人怎样，自己门清。一个平时和蔼慈祥，明事理懂世故的老百姓，十几年不知道儿女存活与否。机缘巧合之下，一见到自家儿子就巴不得把他打死！
这样的关系，他儿子多少是存在问题的。还有更重要的是，他是哪边的？
“大爷对咱们家好，咱们对大爷好就行了，别图什么！”
“千万别以为人有个当大官的儿子，咱们就使劲靠上去。这没用，该被丢掉的时候还是会被丢掉！记住了，别人给的永远是别人给的。自己挣来的，才是自己的。”
林信文看着几个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着以后家里的孩子要是有机会得进去厮杀一番。
只要有个差不多的位置，就够三代人稳稳当当过完一辈子了！
只要有一个可以护自家大小，有个副处差不多了够用了。只要自家没有太大的野心，后面春风来了，凭借各种先知，财富够用了！
当然，你要富甲一方的话，就得有人爬得越高越高！外人始终是外人，人家只会看你有没有用，没用就是猪肥了！
“小清，你长大后想要干嘛？”
“你们有没有什么理想！”
大小五个孩子听到林信文突然这么问，都有点感兴趣！
以前家里大人在的时候可能会问，但是不同于同龄人同辈之间的沟通。
杨清笑了笑，“我想读书，或者当老师！”
林信文点点头，笑着说“这个倒是挺符合你的！信武呢？”
林信武想了想，说道“我想当医生！”
林信文点了点头，笑道“这个可以有！以后咱们要是生病了，家里就有人看了。打针就不会疼了，要是疼了咱们使劲揍！”
旁边几个小孩子听了大笑了起来，林信武也跟着哈哈笑。
“既然你想当医生，这样吧！咱们先找找一些老中医看看要不要徒弟。你没事就跟着过去学学认认草药，毕竟中医方面博大精深！放旧社会那是从小就学起的！”
信武听了点了点头，问道“那人家愿意教吗？还要读书呢！”
“没事，只要人家医术真的好。花钱也可以！”
到时候，一箩筐一箩筐的臭老九还不是可劲学。唉，多少宝贵的医疗、文化的瑰宝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那会开始，林信武也有二十多岁了。相信会努力去吸收这些宝贵的知识的！
“老四呢？长大想干啥？”
杨晋想了想，“我要当干部！”
林信文听了乐了起来，还真有一个。
旁边几个小家伙也跟着乐起来了，毕竟谁都想当干部！
“你入团没有？”
杨晋摇了摇头！
“争取初一入团、最晚初二上学期！还有考上大学，再入党！假如你觉得学习之外有能力有精力去当个班长也好！把朋友弄的多多的，把敌人弄到少少的！”
“最重要的是入党、大学！还有一个话语权，朋友里面、班级里面，争取说话的权力！虽然你会结交朋友，这个方面你有天赋。但是，最重要的是你说话你带头你能给你身边的人带来什么！”
“你有这个想法，我是非常支持的。任重道远，且行且学！”
杨晋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别笑，没啥不好意思的，有目标努力就好了！老五呢？”
老五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
又是大小笑了起来！！！
“没事，你还小。过几年开始形成自己的三观与思想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老六疑惑问道，“大哥，三观是什么？思想我知道，思想品德！”
“三观就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你对世界、对自己的人生是怎么看待的，对一些事物的价值是怎样看待的！比如，咱们今晚用了这么多油，该不该？”
“认为有好吃的，咱们多花点钱多费点时间，也要去尝试一下。这是一种态度！认为费力气费钱就为了一口吃的，不值当。这也是一种态度！没有好与不好之分，只有每个人对待每一种事物不一样的看法！”
“主要是生活环境、教育让每个人自主形成三观，他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你对一件事是怎么看待的，都是由你的三观自主为你判断出来！”
老五老六都听的迷迷糊糊，林信文笑着说“这玩意知道也没啥用，没啥大不了的！反正要做一个好人就是了！”
“好了好了，吃饭！”
老六睁着眼睛，一直看着林信文。那表情有种欲言又止还带着委屈的怪异！
“咋了？有啥不懂的？你说我再给你唠唠！”
“你咋不问我以后想干嘛？”
“哈哈哈！”
又引起其他人的一顿大笑！
林信文哈哈笑了几句，可着朝委屈的老六说“哎呀，大哥的错！来，老六说说你的理想！”
老六带点生气的模样，说道“我以后要当警察，抓坏人！”
“不错，不错。大哥也支持你！不过当警察要会打架，身体也要好！当然，也要好好读书，读都读不好怎么抓坏人？你怎么知道哪个是坏人！”
“好好学习，等到以后长大了，咱们当兵去！去部队里面呆几年，学习怎么当一个好士兵，锻炼好自己，然后再出来当警察！”
老六听完才有点笑意地说，“当兵也不错！”
老五贱贱地说道，“就你现在这样子，以后要是长不大。别说警察，当兵都没人要！”
“哼，以后我一定比你要高！”
确实一家子，可能是基因好。除了女孩子的杨清才一米五多外，林信文有个一米七了，杨晋信武过完年才十四也有个一米六左右了！
而且都还有再长高的趋势跟空间，杨清虽然已经十五岁了，但是还有一两年的时间！至于男孩子，二十岁二十一岁都有可能！
新世纪那会还有个初中同学是那种很瘦小，总被人调侃欺负那种。这个欺负只是朋友之间的欺负，不是凌弱！等到高中毕业，人家一米八几…
营养要跟的上，虽然接下来几年日子不好过。但是却是关键的几年！
等到开春，家里就得开始预备屯粮了！
杨晋不理拌嘴的几人，问道，“大哥，那你呢？”
“我？”
“我的理想是有个比较轻松的工作，挣得钱够花，时间够多，有什么事别人都给我包了！”
老五疑惑地说，“那是什么？”
林信文悠悠地说，“啥也不是，我就是想偷懒！等你们长大了，我找个看大门的或者看仓库的工作。下班回家不用操心，没事钓钓鱼、打打猎，有什么事情嚷嚷一句让你们给我办了！”
“哈哈哈！”
曾经的梦想是什么呢？
好像没有！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完了晚饭，林信文盘着退坐在炕上喝着茶。杨清信武杨晋在餐桌上看着书写着字！而剩下三个小的坐在炕另一头玩耍。
“老五把那本书跟本子还有笔拿给我一下！”
喝了会茶，林信文让信英把架子上面的会计实务给拿下来看看！
老五递过来以后，林信文就开始看，边看边写边算！
没一会，就看到老五老六跟阿宝几个人在玩扑克牌！
“这扑克牌哪来的？”看着挺旧了，但是家里没这玩意！
老五回道，“昨天我同学放我这里的！”
“玩可以，但是可不能跟别人赌。赌什么都不可以，知道不！”
老五听到林信文略带警告的声音，连忙回到“没赌，就打着玩！”
自制力不强的人对于“赌”这东西没有小赌大赌之分，必须得掐死苗头！新世界听多了，见多了！
“玩可以，但是只要打东西跟钱。人家送给你钱让你陪着玩都不行！赌这东西，一沾上了。轻点的破财，重的家破人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信武写着字，听到这话有点不信地对信文说，“没这么离谱吧，这东西我们学校很多人会玩。赌点烟纸，高年级的赌点烟！”
林信文听了觉得有必要吓唬吓唬一下，“以前在街上听到有人说个故事，说民国那会城西有个大户人家的儿子，老实、读书还很好。刚开始有朋友带着他玩，他也就当玩玩而已！”
“有时候赢几个大洋，有时候输一两个，总还是不会亏的！后面玩习惯了，没事的时候自己也会找人玩玩打发日子！但是后面被人盯上了，人家让他赢，赢着赢着瘾就大了，这人也就膨胀了！”
“等到后面，把这人的心理给培养出来了！今天赢了几十个大洋，过几天又输个一两百。哪天心情好，又让这少爷给赢个两三百的，人这少爷自信自己赛技好，但这是人家让他把他这心思培养出来的！”
“后面就越打越大，这少爷也输多赢少。等到自己觉得肉疼了，就想着翻本就行，把本钱拿回来就不玩了。但是别人用是钝刀子割肉，让你赢一点，过几天再给你输把大的！最后边，家里知道了不让他玩了，自己还心不死想拿回来。跟人家借了印子钱，后面把整个家都给输进去了。”
“这么厉害吗？”信武睁着眼睛问道。
“赌这种东西，没事跟几个朋友玩玩没事。但是跟别人玩，即便朋友的朋友也别沾上钱！假如沾上了，输也就输了也还好！就怕不肯认输！”
“比如信武今天朋友找你打牌你赢了一块钱，下回人家叫你去你去还是不去？”
“应该会去吧！”
“那再给你赢个几毛钱！再下一次一定还是会去的，等到你觉得你技术多好，这些人都是土鸡瓦狗的时候，就该轮到你输了！”
“赌徒都是被养出来的，要么被刻意养出来，赢赢输输的去把你这心思养肥了。今天赢了一块钱，过几天赢个五块七块的，后面再赢个十几块。是个人就会觉得，自己技术这么好，来钱这么容易哪里还需要工作！然后来钱快，花销也很大了！”
“等到你不当输赢几块钱是个事的时候，你就被养成了！还有一个是刚开始运气好，赢了几次赢了点，加上自己懒惰。就觉得这口饭容易吃，也好吃！但是吃的都是自己身上的血肉！”
杨晋迷惑地说“大哥，这是以前。现在哪里会，街上都没有什么赌坊！”
林信文笑着说“只要想赌，没有哪里不能赌，也没有什么不能赌！记住了哈，玩牌可以，抛不开面子跟人家玩一两次也没事！但是要是总有人找你玩牌，不论你认为这人跟你关系多好，给我断了！就算你不碰赌这个东西，你这个朋友沾上了，赢了带你去花天酒地，输了找你借几个钱翻本你给不给？一而再呢？”
林信文给几个小家伙上了一门课，一门新世纪很多年轻人被废了的一门课。虽然，现在也不清楚这个时代有没有这些人事物！但是，防范于未然！
中院，院里没有路灯，整个院子除了大门口、还有前院到中院的垂花门有两个灯泡，其他地方都没有灯光。
屋外只有从住户屋里透出来的光影，昏暗地只能看个大概！
“一大爷！”
“是淮茹呀？”
一大爷出屋刚好碰到要往外走的秦淮茹。
“淮茹你这是要出去？”
秦淮茹不好意思地说“出去趟厕所，倒个痰盂！”
“嗯，东旭明天跟我一块参加考核，这事他跟你说了吧！”一大爷听完也跟着秦淮茹一块往前院走去！
“说了！”
一大爷笑着说“这回应该能过了，年后就能拿二级工的工资了。38.6块加上其他每个月能拿个四十出头了！”
“嗯，那就好！”
“涨个几块钱，日子也能过的轻快一点。后面我再让他好好把手艺给提一下，往后涨个一两级。那日子就好了！”
“嗯！”
两人一块走到前院，一大爷看着秦淮茹明显不愿交谈的样子。便问道“咋了？这夫妻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还气着呢？”
“唉，一大爷你不明白！”秦淮茹叹了口气，然后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大爷忙说道“这床头吵架床尾和嘛，过几天就好了！等东旭考核结果出来，两人的关系不也就缓和了！”
秦淮茹听了这话，便说道“这工资涨了，家里这情况没准还一样！”
“那是为啥？四十块钱你们三大两小的，还能攒不少呢！”
秦淮茹委屈地说道，“这家里一个月花销也就二十多块钱，偶尔吃吃肉喝喝酒的，那还大多都是柱子给带过来的。但这三十四五块钱，月底也就没拉饥荒罢了！”
“那是为何？”
两人走到门口公共厕所，秦淮茹叹了口气，接着不好意思地说“我先上个厕所！”
一大爷笑着点了点头，也跟着进了男厕！
听到另外一边传来的声音，一大爷愉快的放完水后走了出来站在厕所门口处。
等到秦淮茹出来了，看着秦淮茹的样子又轻声问道“那天晚上在你们家喝酒，我也以为是你们家吃喝比别人好点。感情这酒肉大多都是柱子给带去的呀！”院里就这么大，谁家不知道谁家，这不明知故问嘛！
秦淮茹看一大爷这话，委屈地说“这家里吃吃喝喝的，一家老小。这三十几块钱花不完，孩子都还小花不了啥东西！可是这家里也没攒几分钱！”
一大爷盯着秦淮茹的脸蛋，也不说话，就等着她继续说呢！
秦淮茹看一大爷没说话，看了眼一大爷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脸上突然就稍微红了起来。
见这反应，一大爷突然说道“那东旭跟柱子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