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玩意儿？”

    一名萨军士兵呆住了，他没能理解，为什么天上会有火球在飞。

    不只是他，其他看到那东西的士兵也愣住了。

    因为他们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天上有火球在飞？火球不应该是那种拳头大的，或者顶多是脸盆大的东西？

    天上那个……这是火球？

    想象一下，一个长二十米的火球，差不多六层楼那么长的炽热球形旋转着从天边朝你飞过来，并且这个燃烧的巨大怪物在视野里逐渐变大……甚至能感觉出它即将砸在这个位置，你大概就能理解萨尔贡士兵此时的崩溃心情了。

    “敌袭！敌袭！”士官长不管不顾的喊了我来，吹响了尖锐的军哨子，席卷整个阵地的呐喊瞬间传到了所有人耳朵里，让整个阵地顿时热闹非凡。

    巨羊正在下落，它在半空中犹如一个闪闪发亮的蓝色宝石，里面的颜色绚丽多彩，然后在爆炸的时候，带给人的震撼和暴力美感也是绝无仅有的。

    如果让人描述，那就像是一个美艳缤纷的玻璃球凌空炸开，带着灼热的光辐射层和宛如火山岩浆般的裂解层。

    只不过，萨尔贡士兵不觉得这是什么美感，反而是死神挥出镰刀时留下的最后一抹反影，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等于死了。

    这枚巨大的蓝色火球轰在脑袋顶上的时候，萨利夫还处于一种懵圈状态，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疑惑从哪里飞来的炮弹。

    直到滚烫的高温气浪将他左侧的一名战友整个掀出战壕，烈火沿着堑壕滚滚烧来，空气裹挟着浓烟，呼吸一口都会感到烧灼之时，萨利夫才顿感不妙，后知后觉的卧倒在地。

    这个操作救了他的命，因为随后就有几枚快速飞行的法术炮弹，犹如铁球一样把他身后的两名士兵打的稀巴烂，四肢尽数碎裂。

    此时更多的巨羊火球已经飞到了他们头顶，带着恐怖的高温直接把人汽化，冲撞在地面上时，火焰形成了一面扩散的巨墙，足足能升起十米之高，像是海啸抹平沙滩一样，摧毁沿途的所有物质，而且散发出类似镁条燃烧时的剧烈白光。

    火焰在落点向外扩散十多米，直接吞噬了十几个萨尔贡士兵，他们被上千度的高温瞬间汽化，只在地面上留下几个生前的黑印。

    随后有一个蓝色的扩散波会在空气中飞速传播。

    那是源石技艺产生的“空间”效应，有五光十色的法术碎片会从爆炸点冲出来，把周围的人割裂，然后一个令人窒息的半弧形黑色深坑会留在原地。

    到现在为止也没人搞清楚这些“混沌流”是什么成分，他们在现实世界极其易燃易爆，且锋利无比，在这种时候就显得无比致命了。可以说一枚巨羊，就能覆盖一百米范围内的所有敌人，里面的人非死即残。

    “啊啊啊！救命！救命！医护兵！”

    被巨羊爆炸放射出的混沌流击中的萨尔贡士兵倒在地上，他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被穿出一个整齐的血洞，能看见里面的内脏。在他不远处的几步外，医护兵也倒在了地上，拖着自己的身子蠕动着，脸上被吹飞的高温浓烟熏黑，可是还没等爬行几步，后面追上来的滔天烈焰就会平等的结束他们的生命。

    “掩蔽！快掩蔽！”

    阿尔瓦雷斯惊恐的发出口令，匆忙的跑向右侧，踩在了地上的尸体上险些摔倒，有点震惊的盯着眼前划过的如此巨大的蓝色火球。

    “是敌人的法术！我不明白！那他妈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火球？他们难道是把自己的妈妈从坟墓里扣出来发射给我们？”

    “去你妈的，阿尔瓦雷斯！”一名班长扯开嗓子喊道，他在奔跑的时候差点就被一枚飞溅爆破的法术弹击中了，“现在是在乎这个的时候吗？”

    轰！这个时候，恐怖的爆炸声从头顶上传来，更让阿尔瓦雷斯感到莫名恐怖，抬头一看，发现那枚蓝色的“巨羊”居然在头顶上爆炸了。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就是一层火海从天上盖下来了，这让人躲都不知道该怎么躲，很多人呆在原地，脸色煞白，四肢也不听使唤。

    “这是空爆的火球！见鬼！赶紧躲进洞里！或者自己找地方趴下！”阿尔瓦雷斯哭喊道，赶紧藏到了旁边的一个战壕凹槽下方。

    他的动作很快，在那层火毯铺天盖地盖下来之前，用这个凹槽抗住了烈火，外面的战友则无一例外全都被蒸熟烤焦了。

    相比于撞击地面爆炸，这些耗尽了术士提供的能量，在空中爆炸的“巨羊”会分割为无数细小的火球。

    这有点类似于地球的集束炸弹，将内部的法术弹抛射出去，大概有500-700个不同大小的法术弹，他们像是脱离原子核束缚的原子一样，向四面八方不规则的射去。

    无数细小的法术弹，每一颗的威力都能炸飞一个人，以至于整个战壕都是它爆炸所发出的爆破声。

    惨叫声此起彼伏，浓烟四起，就连掩体都无法提供有效的掩护。

    沙袋被烈火击穿点燃，被蓝色的法术弹穿透击飞，连堑壕内部的藏身地都会被直接炸塌，把里面的人生生活埋，抛出几十米远。

    在挡板后面，萨军士兵绝望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烈火点燃，他试图扑打拍灭火苗，可是更多的法术弹覆盖形成了烈火，直接将他困在里面。

    另一个人被降落下来的法术弹当场砸成了一团血雾，在外面的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伴随着不大不小的光爆。

    萨尔贡阵地顿时热闹非凡，短短几分钟，就有几十发这样的“二十米大火球”落在这里，它们在空中解体，或者砸到地面上爆炸，火力完全不输于一个榴弹炮团。

    巨羊的威力太大了，别说被那个二十米大的火球直接砸到，就算是波及出去的冲击波和混沌放射流，都能让他们心惊担战。

    所有萨军士兵都叫苦不已，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们趴在自己的位置上苦苦挣扎，祈祷不要被这可怕的玩意儿光顾到，命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

    “萨利夫！发生什么事了？萨利夫！”

    阿杜丁拽起摔倒在地的几个战友，快速跑到交通壕的右侧，脚下的大地都在爆炸中微微颤抖，他对莱军阵地的结构不太熟悉，左顾右盼想找到炮击掩体。

    “敌人进攻了，快点，找掩体！”

    萨利夫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整个人狼狈不堪，当第二个巨羊在他耳边爆炸的时候，震耳欲聋的冲击波就让他几乎听不清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现代战争能出现的东西。

    “卧倒！新一个火球来了！”

    ……

    萨尔贡四百公里的战线都遭遇了莱塔尼亚法术的猛烈袭击，所有冬灵透镜在两个小时的猛烈轰炸中发射了30000枚巨羊，外加14000个链束，其中有318个各种各样的天灾级法术，在几十公里外都能看到高塔法术在远处爆炸所造成的浓烟和火光。

    同时，一名高塔术士的天灾级法术在高塔增幅的效果下，距离30公里控制源石，把萨尔贡第11步兵团所有暴露在外的士兵体内的脊椎抽了出来，由于大部分人都是感染者，这个控制源石的法术效果拔群。

    萨尔贡军队被当头一棒打了个蒙头转向，几个师蒙受重大损失，按照军需官所说的话，“我们看到莱塔尼亚河方向上的前锋部队立刻消失在了一片蓝色的烈焰汪洋中，卡车和重型火炮被爆炸送上天空，旋转的坦克炮塔掉在地上，跟废铁一起燃烧着。”

    人力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因此前锋部队被迫撤退了，这是屠戮场行动第一次遭遇如此猛烈的损失，可是这还没完，侦察兵又报告了一个恐怖的消息，敌人居然开始前进了。

    莱塔尼亚法术轰炸开始减弱的四十分钟后，整个战线的莱军步兵开始在他们长官的命令下向前推进，莱塔尼亚士兵被前线的轰炸所激励，到处都传来“Los！”的喊杀声。

    虽然他们只前进了五公里，但是在收复阵地，并且看到己方法术阵型的威力时，还是会让他们欢欣雀跃，一名军官高喊着：“莱皇在你们身后注视着帝国的胜利！”

    海伦女公爵示意坦克开拔，坦克后面跟着一长列已经装好军刺的突击队士兵，前进的三个莱塔尼亚集团军里面，其中有两个都犯了挺近过于迅速地毛病，以至于他们跟后面的法术军团有脱节的毛病，这导致了之后的恶果。

    15日，凌晨两点钟，萨尔贡前线。

    “是的，我看到前线的情况了。”

    就在莱军反击的两小时后，拉赫曼师长被焦急的副官匆匆叫起来，他先是瞄了一眼怀表，然后满腹不悦的走到观察所，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事情不妙。

    “长官，有一个大问题，是的，莱塔尼亚人正在反击，他们把链锁法术还有火焰法术结合起来，用冬灵透镜朝我们前进的部队发起袭击。”

    “规模很大，看起来还有许多天灾级强者在莱军术士当中。”

    萨尔贡第二军团的军团长很是不高兴，军团长对他说：“击败莱塔尼亚人的反击，你们有把握吗？”

    “我需要增援。”拉赫曼撇了撇嘴，莱塔尼亚人的反击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他们观测到了一个天灾风暴，那应该是人为生成的。

    只有傻子会认为这次反击会轻易结束。

    军团长干脆利落的同意了他的请求：“给我还击！莱塔尼亚人如果胆敢反击！那就让他们全都葬身在萨尔贡巨炮之下！”

    “第一火炮师和第三火炮师都会投入到你们的前进方向上，给我把阵地夺回来，杀光所有跨过河的卡普里尼狗杂种！”

    “是的！为了萨尔贡！”拉赫曼说完便挂了电话，他急匆匆的让自己的副官给前线下令。

    如果是五十年前，战斗已经结束了，拉赫曼心有余悸的想着，真像是四皇战争的时候，莱塔尼亚又是动员全国，来了这么一套法术三板斧。

    这次袭击至少一次性摧毁了几个作为前锋的主力师，如果是高度集结，呈现密集阵型的旧时代军队，在这种恐怖的火力风暴下早已经被撕碎，恐怕连个渣都不一定剩下来。

    只不过，现在想要凭借一次法术轰击就结束战斗还是太异想天开了。

    当年的高卢舰队被全灭，可是现在的散兵战术，对于这套密集火力倾泻的抵抗力大大加强了，他们还有充足的后备兵力应对反扑。

    拉赫曼不屑的想着，对副官说：“让预备队投入战斗。”

    “第21装甲师，拦截侧翼的莱军，不要让他们继续前进了，卡穆鲁克装甲师跟第23步兵师负责把渡河的莱军坦克给我推回去！绝不能让他们有机会释放第二轮法术轰击！”

    “是的，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