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帝国撞在一起，火海滔天，撞的粉碎，两个世界骤然破碎。看那臣民伸长脖颈，嚎叫着主人万岁。”

    “身体和思想在黑色的狂流中漂浮，既无韵痕，也无波角。从世界之树留下一滴金泪，它生根，它发芽，落在时间尽头留下斑驳流转的色彩。”

    ——莱塔尼亚解放主义诗人。

    ……

    “舰爆一号，保持航向，我们跟在你们后面。”

    “收到，舰爆三号，向55方向偏转，前进50海里后进入攻击状态，完毕。”

    罂一式攻击机是东方联合帝国海军开发出来的第一款舰载机，基本上就是陆空战机做了微调移植到了这里，装备活塞发动机，源导二代引擎的技术。航程较低，作战半径只有800公里左右，不过转向很是灵活，在空战中操控性好，对比萨尔贡的毒蜂战斗机，优势就在于它还能额外挂载四个100公斤的航弹，是水平很综合的战机。

    当然了，在希之翼逐渐用三代喷气式战斗机替代空军的情况下，空军的战术体系已经开始变化，在预警机和导弹机配合下，二代活塞机已经开始落后了，无论是在战术体系还是速度方面都被碾压。

    在空战中，速度比不上别人是很可怕的，飞行员宁可拿到一架操控感如同狗屎，但是速度快的战斗机，也不想拿到一架慢的要命，连一个机动都做不出来就被击落的天空棺材。

    因此，东国人对这架飞机的评价并不好，称其为飞行员的“罂棺”，在毒蜂战斗机面前，它的速度简直就是灾难。

    中岛裕看向汹涌起伏的波涛，眼神里充满了精神小伙的热情，这名东国阿尔戈驾驶员时常会想起自己海面下的家乡，据他的奶奶说，他们阿戈尔人是居住在海洋下面的，但是他们登陆以后，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

    现在，他已经是个陆地人了，中岛裕常常会想，深海跟他居住的中岛町有什么区别，在水下搭建的房子是坐落在海床上还是沙土地里面，水压呢，该怎么处理？

    那一定是个神奇的文明，如果有机会，中岛裕对认祖归宗还是有点想法的，不过现在，他认为东帝国值得为之而战。

    年轻的东国飞行员收起复杂的心思，中岛裕聆听着自己战斗机螺旋桨的嗡嗡声，东和洋的海况在五月较为汹涌，下午三点，第一攻击编队起飞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中岛号航母把攻击时间提前了不少，导致他们跟其他友军编队脱节了。他观察到后面没有几架飞机，只有第一编队朝着东方飞去。

    中岛裕很是无奈，混乱的编队指挥导致他还不清楚自己到底该做什么，在通讯器对战友喊道：“我们的任务是侦查还是攻击，这帮xx养的起飞时候怎么没告诉我们？”

    “废话，当然是攻击！”

    他的长机唐永昌心虚的喊了一句，侦查应该轮不到舰爆组起飞。

    指挥官还不至于那么2B，难不成挂载炸弹，是让你去那边跟萨尔贡人遛弯吗？

    “你确定吗？”

    中岛裕忍不住怀疑起来，因为他觉得就这么两颗炸弹要是能击沉战舰简直不可思议，他一直怀疑用飞机攻击战舰的有效性，如果是在地面看去，那艘航母简直壮观极了，更别提战列舰这种庞然巨物。

    唐永昌哈哈一笑，道：“当然确定，你就记住一会儿俯冲下去的时候，按照以往训练的时候做，把炸弹用电钮扔下去，别炸歪了。”

    中岛裕点点头：“好的，唐，如果你掉下去，我一定下海捞你上来。”

    唐永昌一脸郁闷：“我看你这瓜娃子别自己掉下去就行，谢谢您嘞……”

    实际上东国海军自己没什么信心，这是第一次大型海战，比起他们两周前在大洋上的惨败，七艘航空母舰按照阵线同时展开，如果全送了就能让他们被炎京彻底冷藏。

    因此海军上将白川英树此时也压力巨大，他十分不想告知魏钰，这狗娘养的海战快没法打了，对面的萨尔贡人是他们的几倍多……

    而且他们经验不足，海军舰载机的训练度很低，可以说战术也没有，尽管东国海军司令部对起飞到攻击的全流程都做了演练，但是在北冰洋演习的那几场结果完全不能用来预测实战。

    很多飞行员对起飞都不太熟练，甚至还会有起飞一半跌到海里的尴尬情况，以至于白川很抗拒大规模出击，他认为至少要在几个月之后，海军飞行员才能具备战斗力。

    不过赶鸭子上架，为了保持对瀛州的封锁，魏钰也来不及让白川继续在那里墨迹了，这边炎皇已经开战了，你要是不上我就要换人干了，为了自己的职业前途，白川很无奈的在心里喊了一句。

    妈了个巴子的，你高清，你1080P。

    三十分钟后，航母传来信息，他们被萨尔贡舰队发现了。

    双方舰队先后发现了彼此的动向，原来中岛号航母的侦察机发现的只是萨尔贡人的分舰队，这里只有两艘驱逐舰和三艘巡洋舰，一航战及时通报了情况，避免紧张过度的白川一股脑放飞了所有的飞机瞄准这里。他们重新评估了萨尔贡航母的位置，把攻击目标定在了东北部。

    从竞技城号起飞的哥伦比亚机群从南部突袭敌军舰队，海裕号和海诚号也相继放飞了两轮攻击机，这一次足足有300架战机起飞，朝着萨尔贡舰队扑了过去。

    中岛裕有些遗憾，自己没赶上袭击敌军主力的机会，不过此时一航战编队已经发现了海面上的敌军战舰，在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后，联合舰队的战机迅速开始了俯冲。

    “我看到敌人的战舰了！”

    中岛裕发现几架在前方飞行的友军已经开始从侧面向其快速靠近，紧张的对自己的长机小心翼翼的喊道：“永昌君，我们怎么办？”

    唐永昌这个时候其实有点懵逼，因为按照正常情况，应该是一航战的指挥官通报，哪架飞机攻击哪艘船，但是指挥官什么都没说，喊着“帝国万岁”就开始下令俯冲了，搞得他一时有点无所适从。显然他们的战术还没有锻炼出来，在混乱之中，出现什么都很正常，比如现在飞机都是脱节的。

    不过萨尔贡舰队也相当紧张，这支分舰队的司令在看到东国飞机出现后，立刻拉响了防空警报。对空炮组火力全开，战舰上还有一种新式武器。

    这门火炮由红外雷达校准弹道，2-3人操控，被称为“波特炮”，据说这种火炮是专门用来对付希之翼的音速战机的，是一种大型粒子火炮，炮火速度很快，杀伤力强，而且有贯穿效应。

    在飞机密集的时候，几门“波特炮”就能做到封锁天空，用倾斜的蓝色能量流把所有来袭飞机送下海底。

    很快，东国飞机就遭遇了损失，在俯冲过程中，战舰上突然窜出一道极其明亮的蓝色粒子光束，在半空中就将战斗机炸的粉碎，让很多飞行员心神俱震。

    “……别管了，随便找一艘攻击！我们打最右边的那艘！”

    唐永昌此时郁闷道，他看到两架舰载机跌跌撞撞的投下了炸弹，在那艘战舰附近落下了水花，没能命中战舰本身。

    敌军防空火炮很快被打中了机翼，一簇黑烟顿时划过天空，几秒钟后，那架起火的东国战斗机一头扎进了海里。

    “为了皇帝陛下，东陆帝国万岁！”与此同时，咬着牙的一架东国战斗机抓住机会，在友军被击落的同时，把一枚高爆炸弹送入了其中一艘巡洋舰的甲板上，爆炸穿透装甲命中核心，甲板上的水手纷纷倒在地上。

    位于侧舷的炮组没让这架击中战舰的飞机简单的爬升离开，在机炮扫射下，这架飞机很快坠落在了海里，

    中岛裕皱起眉头，瞥了一眼下方的情况，最右边看起来是武装最强大的那艘巡洋舰，萨尔贡帝国军旗飘扬在桅杆上，从船上冒出一道道火舌，在天上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火网，他忍不住嘟哝一句：“永昌君，那艘船看起来很厉害啊！”

    “那又怎么样？”

    “要不要换一艘……”中岛裕表现出了极大的求生欲。

    唐永昌沉默片刻，一咬牙：“换什么换，就这艘了！”

    在长机的一声令下后，中岛裕想了想，咬牙跟着他俯冲下去，值得一提的是他们配合不错。尤其是唐永昌没有像其他飞行员那样直奔战舰中部，而是在外沿着航行切线飞行，两次波特炮的火力都惊险擦过了它。在僚机抵达附近时，这架战机发起了一次吸引炮火的佯攻式突袭。

    “干掉它！”这架快速逼近战舰的飞机吓到了萨尔贡指挥官，连忙让防空炮组调转炮火。

    中岛裕看准这个时机，从火力较为薄弱的后侧切入，在俯冲中清晰的看到了战舰上正在灭火，面露恐惧的萨尔贡水兵。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麻木的按照以前的攻击流程走。

    咔哒，轻轻按动电钮，两枚重磅航弹从高空跌落，裹挟着刺耳的破风声，撞击在了战舰的内侧甲板上。轰！战舰上冒出的黑烟在海面上清晰可见。

    巨大的烈火冲天而起，气浪把两个在甲板附近的水平扫下了船，弹片干掉了几个走廊的倒霉鬼，直接破坏了战舰的四号引擎，紧接着这艘受损的巡洋舰顿时朝着一侧倾斜了几度。

    “干得好！”

    唐永昌喊了一句，调转方向又朝着巡洋舰前进的方向投下了两枚攻击鱼雷，然后开始爬升，准备离开这里。

    “击中了！我击中了！我打中它了！”中岛裕震惊的瞪大眼睛，感受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激动，赶忙拉起操纵杆挑起机头，看着两发防空炮弹从战机旁边擦过，从一侧远离了这个危险的区域。

    接下来的时间里，那艘动力不足的巡洋舰绝望的看到几架敌军战机争先恐后的发起袭击，伴随着鱼雷出的海线，摧枯拉朽的爆炸彻底把这艘船一分为二。

    最终，一航战以损失9架舰载机的代价，干掉了萨尔贡海军巡洋舰“南皮号”，重创一艘巡洋舰，给东陆舰队打出了第一个战绩。

    1099年5月27日，东陆联合舰队主力与萨尔贡北斯特兰海军主力在这里相遇，波瓦尔海战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