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初来江湖之北明国(7)
邓蕴菈慢悠悠传音对着崔则瑢道:“崔少爷,好像有什么人跟着我们啊。”
崔则瑢也用传音回答道:“那一股魔界人气息,我就知道是昧寥之那个人了。”
邓蕴菈传音道:“昧寥之?你还真是和银夫人一样,喜欢跟魔界人打交道,不过能信任的人不多啊。你觉得我师傅你能信任吗?”
崔则瑢淡漠传音回答道:“不一定。”
邓蕴菈传音又问道:“那你觉得这个昧寥之可信吗?可别着急回答,听说在魔界的时候,他是跟你一起去调查了某一个女子的死因,现在的昧寥之属于你的伙伴,那你现在觉得可信吗?”
崔则瑢相信伙伴,只是昧寥之他之前很相信,现在有些抵触,他对魔界人没有意见,也没有偏见,只是————昧寥之的父亲是昧护法,而昧护法又跟银夫人是旧相识,一开始他也觉得没什么,不过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滚滚而来,他也被人搞得有些怀疑了。
邓蕴菈撇了一眼昧寥之,结束传音道:“崔则瑢,这昧寥之是昧护法的儿子吧。”
崔则瑢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老老实实回答了一句是,邓蕴菈瞄了几眼,故意道:“长得像他父亲吗?好像母亲啊,不过父亲的样子也不是昧护法的模样啊,看来其父其母,可以确定的是一个不是昧护法,似乎是昧护法的弟弟,至于母亲嘛,长得还挺像那花窦儿的。”
崔则瑢连连扯了扯邓蕴菈让她少说几句,他虽然与昧寥之没有那么熟悉的地步,但他知道昧寥之不太喜欢提起自己的母亲,主要是因为他会不停的去问自己的母亲在哪里,这个是崔则瑢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昧寥之不喜自己的娘亲,所以不愿意听到。
邓蕴菈抬眼一瞧,道:“崔少爷,那不是之前在寒火山救我们上去的嫣姐姐么。”
崔则瑢的眼神往那看去,还真是嫣姐姐,不过嫣姐姐来北明国又是因为什么,上次的原因是来找施夷清与施夷秋,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千晞嫣兴高采烈的走过来,笑盈盈对着崔则瑢与邓蕴菈打招呼,还有一个昧寥之,她管昧寥之叫小寥,崔则瑢问昧寥之是不是也认识嫣姐姐,昧寥之尴尬一笑,道:“何止认识,我父亲没时间照顾我的时候,我就去嫣姐姐家歇息几日,等我父亲想起来我的时候我再回去。”
崔则瑢感同身受道:“你这爹爹跟我爹爹一样,不过我爹爹可能不会忘了我吧。”
千晞嫣拿出一封信,脸上挂着笑意,道:“方才我看见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姑娘在潘儿住过的屋内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我眼疾手快拿走了妆台屉子底下最深处的地方找到了这个东西,走得太急,屋内被我搞得翻箱倒柜,不知道那个青色衣裳的姑娘看到后会是什么反应,走前我应该去整理一下屋内才对。”
昧寥之有些淡漠道:“干净也不代表没有别人来过啊。”
千晞嫣热情道:“小寥啊,你说话还是一样没趣,在魔界也很少看见你跟你父亲出席,我那小家随时欢迎你来哦。”
崔则瑢翻看着里头的内容,内容之中没有几个字是可以看清的,像是被水包裹了一样,能看清楚的字,连起来便是一句话————界门杀人灭口。
崔则瑢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界门难道是指结界之门?不过能看清的字也就只有这么一点,至于杀人灭口,会是谁?极为重要的是为什么会放下妆台屉子下面?难道要杀人灭口的人不是去找到这个东西吗?
崔则瑢的心里都是疑心,嫣姐姐拍了拍他的肩,传音道:“不用担心,比起一直想着是谁做的倒不如想想,你觉得是谁意想不到的人。如果要我来说的话,那便是翩雪了,不过翩雪的脑子大家都知道,只是怕翩雪的继后位子也要不保了。”
崔则瑢心里开始又疑惑了,这嫣姐姐怎么跟魔界与寒火山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脾性的呢?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被夺舍了一样。
邓蕴菈瞧着他一副愁眉苦脸的,“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这纸上写着什么?”邓蕴菈那是一点都不避讳,一把抢过去,瞧着上面为数不多的她好像有些看不懂,她疑惑道:“为什么上面的字我认识,但加在一起为什么我就都看不懂了呢?”
邓蕴菈无所谓道:“说起结界之门我也去过,到底有几个将军之门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南胤国的结界之门可以过去,天德帝倒也算平淡,知道有另一个世界居然没有想着打仗,毕竟这里的世界都还没有统治就想着那南胤国的世界,多多少少贪心不足啊。”
“天德帝应该不会想着攻打南胤国,毕竟最近的糟心事这么多,想来天德帝还在苦恼北方干旱的事情吧。”
千晞嫣无奈道:“北方干旱的确糟糕,本以为南方水患好了后一切都会好,没想到水患才好,干旱又来了,百姓们又要受苦难了。”
“你一个魔界人说这些话合时宜吗?”
昧寥之淡淡怼道:“你不也是北明国圣女,听着天雍国北方干旱的事情,怕也不是很合适吧。”
邓蕴菈阴阳怪气道:“合不合时宜不是你说的算,况且你也跟那嫣姐姐一样都是魔界人,一身魔界的气息,以为谁不知道呢。”
崔则瑢制止道:“好了,现在现在主要的也是找到魔界的古鸢,她应该还在北明国吧。”
“不一定哦。”邓蕴菈猜测道:“那古鸢还没有抵达一品之上的本事,不过她的脑子倒是好使,跟那翩雪不太一样,看来脑子不太好使的人都会找一个相当聪慧的替罪羊养女。”
千晞嫣轻微讶然道:“你也瞧出来了。”
昧寥之道:“这都不用瞧出,继后对待古鸢简直是在扮演一个母亲,不过那古鸢似乎也很喜欢那样虚假不知何时会消失的母爱。”
邓蕴菈双手抱胸道:“你还会懂这个啊,我还以为从小没娘在身边的你,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娘呢。”
昧寥之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冷然,千晞嫣连连扯了扯邓蕴菈让她少说些,一会还要去查找潘儿姑娘的死因,不能还没开始就四个人分开了。而邓蕴菈对于千晞嫣的提醒完全不在意,那挑衅的眼神要不是因为昧寥之的脾性稍微好些,换一个魔界皇室的人就已经打死他,就比如说那最弱的鬼王青灯步摇。
千晞嫣突然说道:“金步摇!你怎的来了北明国啊,青灯步摇那可是有什么要事交给你了?”
三个人顾着斗嘴,对于突如其来站在他们面前的金步摇都没有注意到,而金步摇是来找昧寥之的,昧寥之神色冷冷的完全不愿意回去,他跟那昧护法根本不能好好说话,再则两个人也不是亲父子,他的父亲是昧护法的弟弟昧游知,可不是昧诩之。
千晞嫣拦着笑盈盈问道:“突然带人走也要理由的,父亲要见儿子,却不说是什么事情,也不说是否重大,来来回回便是一句昧护法要见自己的儿子,如若说是病重,前几日魔尊举办宴席,我瞧见那昧护法的身子好得很,若是说想要顾念亲情还是算计,也轮不到你来,你是青灯步摇的养子,与身为昧护法的昧诩之又有什么关系呢?”
千晞嫣简直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全然一副口齿伶俐的模样,金步摇想要说什么都被嫣姐姐给反驳回去了,金步摇一直在原地撑着那僵硬的笑意,邓蕴菈小声嘀咕道:“真能说啊,要是当初北明皇帝能有这般的本事,也不至于跟灭国没区别了……”
邓蕴菈扯了扯崔则瑢,凑到耳中小声问道:“嫣姐姐还要和这魔界人辩驳多久,再说下去,天怕都是要亮了。”
崔则瑢小声道:“再等等吧,你去那北明皇室别院查查。”
邓蕴菈轻微蹙眉,极为无语小声回答道:“我是北明国圣女,你觉得这合时宜吗?”
“你还知道自己是北明国圣女啊。”崔则瑢小声道:“你去合适,以防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修为高强也不怕出什么,要真的出了什么,我去天翾流给你找那天翾岚,她的医术很好。”
“不用你这样诅咒我。”
说罢邓蕴菈轻功离开,而昧寥之拉着崔则瑢直接用法术瞬移走了,这只剩下千晞嫣与金步摇了。金步摇见人要走,才要动用法术,千晞嫣一招‘婷流术’停留在了原地,而千晞嫣也看着他,不能让他走了,省得找崔则瑢麻烦。
......
......
古鸢浇着花神色倦倦,翩雪对她不错,封了嫋圣女后给了个小别院叫————嫋(niao)若北苑,这院里头没什么人,她总是一个待着,偶尔夜胭也会来,不过为了保证不被翩雪那人的怀疑,夜胭总是三更半夜来,古鸢对翩雪很是忠心,不过娘亲的脑子她也知道不好使,这个事情终归没有告诉给娘亲。
古鸢规规矩矩给夜胭姑姑行礼不敢有着怠慢,只是夜色之中总要好好歇息才行,古鸢便问夜胭怎么突然来嫋若北苑,是要喝茶的么。这个问题有些愚蠢,谁没事找事三更半夜去别人家只是为了一个茶啊?
夜胭坐在紫檀木椅子上,古鸢端来茶水递给她,夜胭闻了闻也不喝茶,她道:“这茶好香,夜半煮茶,比白日里更有滋味,只是你也不是单单加了一味茶叶吧。”
古鸢恭敬道:“夜胭姑姑不喜这茶,我给您换一壶。”
夜胭淡漠道:“贪多贪足不见得是个好事。”
古鸢觉得有些好笑,她忍不住笑了出声,道:“你有资格说这话?”
夜胭装作听不见,平淡道:“浮生锦卷是被修复了,只是,似乎对于翩雪而言没什么大用处啊,说到底翩雪不是人,是魔界人,虽都有人,但也之间还是有差距了。你怎么不告诉翩雪,其实你可以看到浮生锦卷上头的文字呢。”
夜胭轻微“啊”了一声,“你看到的一定是关于你自己的,不然你的表情不会那般的凝重,翩雪看你的时候立马变回原来那副模样,不过可惜的是我看见了,而你看见的是日后翩雪如何你抛弃你吧,你可是可惜了偏偏被翩雪收留,废了你一番好资质。”
古鸢坐在夜胭面前,眼神不在意,平静道:“能找到爱自己的人已是不容易,我何必要求这么多呢。”
“世间多有不公……”
古鸢连连打断怼道:“你有资格说这话?宁皛门大师兄对你不错了,许多人都喜欢自己的女儿嫁入朝堂之中有权势的官家做妾室,只能东方弈一心喜欢你嫁给爱你的人,做个妻室平安度过一生,亦或是不嫁,隐居山庄也不错。不过你是哪一条路都没有选择啊。”
夜胭冷冷道:“本座的事情,不用你多管。”
古鸢喝着大红袍茶,平静道:“当然不用我管,你以为我想要管啊,你每次见到东方弈,恨不得成为他的人,你都为了东方弈做自己身为魔界姑姑不该做的事情,为了东方弈,你连我去北明国找人修复浮生锦卷的事情你都告诉了他,你倒是说说看,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是为了他而做的?”
夜胭冷然抬眼与古鸢的对视,淡漠道:“古鸢,你不过一介被翩雪捡回来的贱皮子……”
古鸢冷然道:“你也不过是被人称为不祥之人。虽然又被宁皛门大师兄温暖了你心,而后被魔尊看中做魔界姑姑的人,但你还是那个不祥之人,与我没区别。”
夜胭阴阳怪气淡漠道:“你在我面前言之凿凿,在翩雪面前连一句忠言逆耳的话都不敢说,真不怕有一天,你会被翩雪害死吗?最后说不定还是那个崔则瑢来见你呢。”
古鸢摆弄着茶杯,有些顾影自怜道:“为了娘亲不怕死,只要娘亲翩雪让我死,那我也死得其所。”
夜胭冷漠道:“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