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张镶着金边的名片

    现在却成了收水稻的最大障碍

    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搞到袋皮。

    在厂里的袋皮没运到之前，不能因为袋皮而影响收粮。

    我赶回装粮现场那宝他们已经把车装完了，袋子码的整整齐齐。上下左右都是棱角分明，让我想起了当兵时的内务整理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这车装的简直就像是艺术品一般的精制，这车要是开在路上回头率也是超高的，简直就是一道独特而又靓丽的风景线。

    无论是谁一看就知道，这是绝对没动过任何手脚的拉粮车。

    我心里不由得狂喜着，这回我是终于拣到宝了！那宝这伙人真的很带劲也太像样了！

    这样的装卸工我必须要带在身边，因为有了他们无论走到哪里，水稻户们都会对我另眼相看。对我的收粮是有莫大的好处的，这车装的就是一张镶着金边的名片。

    地主在地点里给那宝他们炖了两只大鹅，一见我回来便说:

    老板，你在哪里找的这伙装卸工，装粮速度特别快。你看这袋儿码的整整齐齐，真是让人放心，又省心啊。

    我笑着说:″我和我的手下都是精兵强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我们君临米业的一面旗帜。″唉，我这吹牛逼的毛病好像总也改不了。

    地主笑着说:″那是，那是，一看这车装的，就知道你们米业，绝对不是坑我们老百姓的主。″

    我也笑着说:″我们米业从来都不坑老百姓，但我也希望所有的老百姓能理解一些，添秤时别那么计较，让秤稍稍的抬抬头。回去掉秤坑的可是司机啊！司机也不容易，咱们都要互相担待，互相体谅才好″

    地主拍着胸脯说:″老板，你放心，称称我都给的高高的，你们真心实意的对我们，我们也不会做那不是人的事儿啊″

    ″谢谢大哥，能理解，家里什么亲戚朋友想卖粮的，都告诉他们来找我，我收粮是最讲究的，最公正的。″我又大言不惭的吹起了牛逼。

    袋数已经过完，总数500袋也就是50吨。地里还剩点，地主说自己拉回家当口粮。也省了我再拣底的麻烦。

    地主又拿出了七八十条袋皮，让装卸工帮忙把地上的口粮灌起来。

    装了12袋，剩下的袋皮就全送到我的手里说:″全给你了，不要钱。“再三推迟之下，我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结清剩于粮款，在地主的地点里。地主和我，赵大，大车司机，那宝他们十多个人，啃起了大鹅喝起了军川白。

    由于那宝他们下午还有一车粮要装，我告诉他们少喝点。特别是四个扛袋上车的，千万别喝酒，扛着200斤的水稻从跳板上摔下来那可不是小事。

    送走大车，又一个地主家的粮全部拉完，接着就向下一个地主出发。

    第二家地主的粮是在大兴8连的地点里，在大兴我很少在晒场装粮。

    因为大兴的水稻是建三江最好的，所以也是价格最高的。

    晒场里的粮基本都是本地的农场职工种的，收割完放在晒场堆成了大堆。

    晒场里条件好，水稻也容易保存。大车进来装粮也方便。但是给不到价位，水稻户们是不卖的。

    而地点里的粮，多数都是外来的租地户种的。

    在收割之前，他们会在比较容易进车的地方，整理出一块平地，在上面在铺上塑料布。收割完的水稻就倒在塑料布上聚成大堆之后再用盖布盖上。

    因此地点里的粮，不到地里上大冻是拉不出来的。也只有地面冻到三十厘米以上时大车才能开进来。

    租地户们一到地里上大冻，就开始纷纷的抢着卖水稻。

    那些着急回家的，被催贷款的，怕水稻在大地里捂的。都是我重点关注对象，因为只有在他们身上。

    才能买到便宜，质量又好的水稻。

    在去第二家地主的路上，我接到了大哥的电话:“书远，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怎么？出什么事了？“我一惊

    “厂里的5000条袋皮，不往上送了。″大哥无奈的说

    “什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被弄蒙了

    “送也送不进来的，据内幕消息。建三江早在两年前就要取缔人工装粮，改成机械化装粮。可是下面各个农场都不怎么执行。″大哥

    ″机械化，什么是机械化？机械化怎么装水稻？″我又一脸懵逼的问。

    “机械化就是散机装粮，用机械把地上的粮送到车上去。然后走大称称出吨数来。″大哥

    “那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啊？″我

    “对农民有好处啊？对建三江的创收有好处啊？因为有专家说，每年建三江十分之一的粮，都被偷走了。″大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偷走十分之一，这个专家脑子就是有病吧！″我愤愤的说

    可我突然又想到，人工砸袋能让45吨的粮变成40吨，卧操，这一车这就被偷了九分之一啊！

    “都是那些人和，万源，泰丰什么的大米业的罪过，咱们厂子可是跟着他们吃了瓜烙！″我气愤的说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政府决定。我们都是无法和政府对抗的，所以我们也要改成散机装粮。″大哥叹口气说

    “可是，怎么改，什么时候改？″我吓了一跳

    “今年是肯定改不了了，因为建三江15个农场大称的数量加起来也没有多少。没有大称就过不了重量，建三江管局现在是以袋皮作文章来硬性的推行散机装粮这个事。″大哥说

    ″那大哥，我们该怎么办？″我傻傻的问

    “我也不知道啊，也有点蒙圈。“大哥又叹口气说

    “大哥，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建三江新来了一位大领导，对建三江的实际情况并不了解，就强行的推行散机装粮。可是下面农场并没有做好散机装粮的准备，这样，粮肯定卖不出去。老百姓会有意见，就会往上闹，不得已还会用人工来装，但也只是今年和明年而已。″我猜测着

    “也有这个可能，因为没有大称，没有装散机的机械。老百姓想卖散机粮也卖不出去！″大哥咬牙说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大哥。″我说

    “嘿嘿，这时候想起大哥的好了，关键时候还得大哥替你拿主意吧！″大哥的没人夸，自己要夸的毛病又来了。

    “那当然了，大哥就是我的主心骨，大哥就是我的金箍棒！″那我就夸两句呗，又能咋的。

    “金箍棒是什么意思？″大哥问我

    ″就是说，你是定海神针啊！″我

    ″哈哈哈，成天净他妈的逗你大哥穷开心，前两天还生我的气，还不接我电话呐？嘿嘿。″大哥说。

    ″还说呢大哥，你不知道那个刘光武有多气人，天天早上不起床，在外面和地主一说话就露我的底儿，有一回我在取样子，他对农民说我是他的化验员，还真把自己当个老板了。″我愤恨的说

    “哈哈哈，我也被他弄的五迷三道的，这他妈的，成天也净坏我的事儿，打发到你那里去，我就想，你一定有招能对付了他，我没说错吧，最后还是被你给弄下课了。″大哥嘿嘿笑着说

    大哥好像是在夸我，又好像是在损我。弄得我无言以对了。

    “大哥告诉你先这么办。尽量的多弄一些袋皮，挑最合适，最便宜，最好的粮装。天天多跑点儿道，多弄些样子，多攥一些好粮在手里，等到能装的时候，咱也不抓瞎啊！″大哥扯着公鸭嗓子呱呱呱的说。

    ″大哥说的对，就这么办！″其实我早都想到了，但为了哄他开心。也就不抢那个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