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学武，一月三十两的钱可准备好了？”

    二人走到近前，卫石平直接开门见山。

    “准备好了。”

    “那好，我叫卫石平，加入武馆后你们可叫我卫师兄。

    我先为你们摸摸骨，看看你们习武的资质。”

    他做事雷厉风行，步伐迅疾有力起身来到二人身前，依次为两人快速摸了骨。

    摸完泥猴候，他微微点头。

    “尚可。”

    等摸完宋景全身上下的筋骨，卫石平疑惑地拧起眉头。

    “此子行走动作间，不是一般的敏捷灵动，又没习过武，按理该是筋骨天成，资质上佳，怎么就仅比普通人好一点，还略不如旁边之人。”

    “卫师兄，我的资质很差？”

    就怕大夫把脉后皱眉久久不语是一个道理，见卫石平表情，宋景眼皮一跳。

    “你们是采药人？”

    两人衣服都是粗布麻衣，可却有钱来习武，卫石平扫过两人的手，不见握弓的茧子，没有回答，转而问道。

    “是的，这位卫……卫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泥猴惊奇看了看身上。

    今天来武馆学武，他和宋二哥是好好洗了一通，指甲里也没泥土和草叶碎片了，换了身干净衣服。

    “没什么。”卫石平仿佛找到了心中疑问的解释，对宋景道。

    “你的资质不算差，虽然也不算好。”他停顿下，又补了句。

    此子应该是在山中服食过什么有轻身健体之效的灵果老药。

    卫石平好似失去了兴趣，让两人交了钱，在侧堂拜过师父关破岳的画像，由他代为收为武馆弟子。

    “第一个月三十两，往后每月十两，如果武功进境优异，可以减免银钱。”

    “丁前，带他们去领衣物、被褥和住的地方。”他挥手下令。

    “是，卫师兄。”

    丁前笑着抱拳一礼，转身面对宋景两人就收起了笑容，淡淡道。

    “跟我来吧。”

    ……

    “进了武馆，辰时就要起床。”

    丁前将两人领到武馆后面的一处院子。

    “一日供应三顿饭菜，当然若是有钱，可以加餐，名珍补药，都是现成的。”

    他边推开院门，边不咸不淡道。

    “不过看你俩的样子，应该是吃不起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

    泥猴瞪眼。

    他和宋二哥初来乍到，有得罪过这个家伙么？

    先前这位叫丁前的武馆弟子面对卫石平可是一直笑脸讨好，这副看人下菜碟的态度，宋景也蹙起了眉头。

    一样米养百样人，果然不差。

    “我这语气怎么了。”

    进了屋子，里面还有几个新弟子在聊天，丁前背手冷笑，看向宋景。

    “还以为又来了个十六七岁的武道天才，差点吓煞了我，结果天赋却是平平无奇。”

    “武道天才？”

    屋子几人隐隐约约听到，登时一惊。

    “武馆又来了一个资质上等的？不会吧？”

    “你什么耳朵，丁师兄不是说了不是么。”

    “真要天赋上佳，会到我们这来？卫师兄早就领着入城去见馆主了！”

    有两个弟子一唱一和，满脸堆笑上前和丁前打招呼，想请他指点一下武艺。

    “丁师兄，我这两天练功腰总是隐隐作痛，您说可能是哪出了问题。”

    “夜叉探海这一招，我怎么也练不好，丁师兄这招有什么诀窍么？”

    “以后你们俩就住这屋了。”

    看也不看不理谄媚的两人，丁前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轻蔑的转身离开了。

    啪！

    当众热脸贴了冷屁股，两人都是挂不住脸，一关上门脸色就难看下来，眼神阴晴不定看向新来的宋景两人。

    “你们看什么？”

    泥猴握起拳头。

    身为采药人，平时进山采药，爬树登山，身体比常人要结实，又直面过丈高的黑罴，经过生死，他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

    “呵！”

    可赵鹏和单文培自忖已练了十几天的武，捏起拳头就要教教两个新人这屋里的规矩。

    “想打架？”

    放下被褥，宋景冷冷扫了眼他们。

    嗡！

    伴随宋景目光扫过，两人登时不知为何忽然汗毛耸立，有种被恐怖猛兽盯上的感觉，不约而同停止脚步，心里发毛。

    “怎么会。”两人抬手尴尬道：“误会，是误会。”

    泥猴疑惑这两人怎么停手，宋景继续收拾起被褥和衣服。

    在武馆习武，也不是必须在武馆吃住，每日辰时再来也可，不过他们都不是万贯家财的家境，银子都花了自然要吃回一部分。

    “你……你也感觉到了？这小子似乎有点邪性啊。”

    赵鹏两人退到角落，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宋景，低声嘀咕起来。

    “感觉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莫不是杀过人？”

    “我叫温言，你们叫什么？”

    这边也不是所有人像赵鹏两人喜欢欺软怕硬，有个气质文弱的武馆弟子主动凑过来聊天。

    “宋景。”“我叫张兴安。”

    张兴安是泥猴的本名。

    “我叫简贵生……”“梁明。”

    大家互相介绍着聊着天，很快熟悉起来。

    能在这里学武的家境都不差，甚至有家里开米铺和典当行的。

    学武的原因也各有不同，有是性子太软弱，被家里人送到这学武的，有的向往高来高去的大侠，有的是想学武投军。

    交谈之中，宋景和泥猴也知道了那个丁前提起的天才是怎么回事。

    以前有个曾经拜入武馆叫孟志的弟子，因为天赋不凡，被高兴不已觉得发现一块璞玉的卫石平带到城里，见了破岳馆主关破岳，成了关破岳第三个弟子。

    虽然事情都过去了一两年，关于此事的讨论在武馆弟子间从未停止。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人家那才是武馆真正的弟子，我们不过是挂个名。”简贵生叹气，心里又是羡慕又发酸。

    起码是武道高手才能去行侠仗义、名传一地成为大侠，以他的天赋怕是永没有希望了。

    “大家也不要泄气。”

    家里开着米铺的温言道：“我听说摸骨并不准，有的天才善于练，而有的天才善于悟。”

    “练和悟，也就是根骨和悟性？”

    宋景目露思索。

    据那位卫师兄的意思，自己的身体资质好像还不如泥猴一点，不知道自己在‘领悟’上天赋如何。

    “无须妄自菲薄，无须和别人去比，一步一个脚印就好。”

    梁明面容坚定沉吟道。

    听到这话，宋景不禁多看了眼梁明。

    除了他和泥猴，梁明应该是在武馆里家境最差的那一档了，听说他家是打铁的，好不容易才凑了钱送儿子来学武以待日后去投军出入头地。

    就梁明表现出的坚韧性格，或许真有可能在武道上取得一些成果。

    “不论做什么事，毅力和恒心都很重要。”

    根骨不是决定一个人能在武道上走多远的唯一因素，是以宋景得知自身武道根骨普普通通时，也没有丝毫泄气。

    “练武除了要有根骨、悟性，还有毅力。”

    何况他还有成就谱。

    铺好床榻，宋景望向窗外。

    【山民】和【采药人】都能出个成就，练武之人肯定也行。

    “就是不知要几天时间，还是明天练上武立刻就有成就？”

    ……

    翌日，朝阳初升。

    另一处小院的练武场。

    这里只是砖石铺平了地，不见木桩和石柱，这是专门给初学招式的武馆弟子练武的地方。

    “今日又有人新加入武馆，我先从头演练一遍铁臂破岳功，然后再讲一次武道的大致境界。”

    十几个新加入武馆没多久的弟子，穿着练功的短打劲装，站成一排在院中。

    宋景和泥猴也在其中，凝神望着前方。

    卫石平高大威武，气势精悍，目光锐利扫视而过。

    “全神贯注，习武可不是练练死劲就成了，你们认真看，认真揣摩！”

    “铁臂破岳功第一式，霸王举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