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李青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中流出。

    余明甩了甩手中长刀，然后将其递给李青，之后三人退开到街角。

    “小明，这样会不会有点残忍？”余月担忧的看着余明。

    “没事，人总得长大吧！成长不就是习惯孤独与寂寞，学会知足与遗忘吗？”

    “小明，走吧！”

    李青无力的提着刀，浑身好像被抽掉精气神一样颓废。

    第一次送亲近的人上路这对于任何人都是很难的，余明虽然没体验过亲手送别人上路，但是他经历过……

    崔贵的遗体跟丧尸的一些残骸堆叠在一起，凝固的血液还在那，被风布上一层灰色的淡淡的纱。余明知道过不了几天，风一吹，变异生物一吃，这痕迹也会不见的。

    黑暗纪元的一切轻薄得，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结束了就回家吧！”余明拿过刀轻声说了一声，随后慢了李青半拍跟在李青的身后，四人相顾无言。

    还记得十几年前他跟在李青身后的时候都是很开心的，因为跟着李青参加比赛的时候总是自己最快乐的日子，自己能体验到热闹。

    余月在余明上高中的时候因为学业原因经常出差，余明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在住，原本余月想给余明养只宠物的，可是余月猫毛过敏，对于养宠物的建议也就无限期搁置了。

    ……

    “王叔，李青他们呢？怎么都没有回来？”

    提前回来的王诗涵等人看着落荒而来的王陆开口问道。

    什么？李青难道又回去救他们了？

    王陆汗津津的望着满脸期待的王诗涵等人道：“我抄小路回来的，没看见李青啊，你们不是提前走了吗？”

    这时候一道充满傲气的声音传来：”你们堵在门边干什么？是想把丧尸引过来吗？“

    听到这声音，王诗涵等几个小青年突然默不作声了，而王陆则是一脸谄媚的向程云挥了挥手，”云哥，您怎么出来了啊？”

    王诗涵几个刚准备离开，就被程云打断道：“那个，对，就是你！今晚来陪我！”

    程云颐指气使的指了指王诗涵身后的一个女生。

    虽然这个地方的老大明面上是李青，但是实际上很多人在私下都被程云拉拢。

    平时看着都是听李青的命令。

    但是到关键时刻都是只听程云的命令，就比如刚才的那种事情，如果李青在，肯定不会发生。

    程云对于聚居地的控制力很强，一方面是由于程云对于其他人够狠，另一方面也是程云更能拿捏聚居地男性的需求，偶尔给一个男人赏赐一个女生。

    这些男的就会把这个当做一种希望来奋斗。

    在黑暗纪元，性，酒精，战斗无一不是男人最感兴趣的东西。

    “诗涵，你看那边是不是青青姐回来了？”

    一个小女生摇了摇王诗涵的胳膊说道。

    这时候李青跟余明三人已经重新回到了聚居地，此时的李青好像是黑白动画片里面出来的人一般。

    没有色彩，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没有层次，没有立体感——黑暗纪元第一次看着亲近之人被感染，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悲怆。

    余明一身褐色劲装背着刀站在李青身后，经过王诗涵几人的时候目不斜视的继续跟着李青走进房内。后方的余月跟泥看到王诗涵几个小女生点头道：“打扰了。“

    看到程云的余明内心微微一凛，这个人为什么眉眼之间透露着一股子戾气，而且好像还是对自己的？

    余明不知道这莫名的戾气是从而何来，但是他丝毫不惧！

    任何人，胆敢仇视自己那就准备好跟自己不死不休！

    “云哥，你也在这边啊？“余明客气了一声。

    “嗯。“程云用鼻子哼出一个嗯字就算是给余明回应了。

    “我们这里不养闲人，你如果想吃饭就要去搜寻物资，可不要想着让别人照顾你！“

    程云摆出一个自以为很狂妄的姿势对着余明说道。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可以搞定！”

    本来的时候余明对程云就没什么好脸色，以前一起参加比赛的时候就喜欢跟自己对着干。而后今天自己这刚来就给自己甩脸子。

    余明很和善不假，但是对于这种掌握不清楚形式还嚣张跋扈的人从来不会容忍。

    这时候李青发话了，“都散了，先去休息吧，小明你以前住的那个房间留给你，等下你安排完你姐之后来找我一下！”

    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上二楼，看样子还住在自己的卧室里。

    余明向着一楼向阳的一边走去，有一间房是之前余明太晚回不去之后李青让住的，把余月跟泥安排在自己的隔壁之后就准备上楼去找李青。

    看着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的余明，程云此刻面目狰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自己为什么比不上那个小子！

    这么多年了，自己从初中开始就一直以小跟班的身份跟在李青身边，可是为什么比不上这个只是偶尔一起练箭的余明！

    他不甘心！

    程云嘴角咧出一个夸张的笑容——现在这个世道，在外面弄死他应该没人能知道吧？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全部处理掉！

    充满阴翳的程云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拿了两块饼干，随后敲响了王陆的房间门……

    王陆的门打开一道缝，看到来人是程云之后迅速将其迎了进去。

    嘟嘟嘟。

    “进来。“

    李青略微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余明轻轻旋转门把手，随后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

    余明觉得，在悲伤的人附近制造多余的声音都是罪恶的。

    这些多余的声音也许会让悲伤的人想起来那些逝去的人，那些溜走的时光以及永远回不来的陪伴。

    关好门之后转身就看见李青裹着一个毛毯蜷缩在沙发上面，“随便坐吧！”

    余明闻言自顾自的靠近李青，屁股还没有落到李青侧面的小凳子上时，就被李青一个眼神制止：“那是我放脚的，去那边！”

    俨然一副大姐大的神色。

    余明摸了一下鼻子，随后惺惺的挪到另外一边，坐定之后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你从家里赶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