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克努哈希的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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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苦着个脸啦,来,喝一杯。”
李净举起银酒壶,给跪坐在案几对面的克努哈希的琉璃杯中斟上了满满一杯酒。
银酒壶是扶南产的,琉璃杯是太平道国产的,酒也是太平道国产的。
“我可不像您一样无事一身轻,还有美女在旁边唱歌助兴,”克努哈希举起杯子向坐在两侧的马韩歌女示意了一下,“回去之后还得主持铁路与交通府还有工建府明年的规划呢。”
“上校政府”自从“大政奉还”之后,就离开了原本的扶南各府。扶南两院看到原以为会各种方式拖着不走的太平道国人如此信守承诺,大喜之下就将太平道国使团驻地周围的一大片区域赠送给了使团,李净等人也因此被分配了到了独立建筑,这才不用在使馆的餐厅或者卧室里招待克努哈希------当然,结束之后的报告也还是要写的。
“但是,承蒙李上校招待,这酒我必须得喝。”说罢,克努哈希咕噜咕噜地就将酒一饮而尽。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李净也一饮而尽,“扶南的建设,任重而道远,还得靠着阁揆您勇担大任。您要是有需要,身为晚辈,李某定会尽力襄助。”
“说来还是范长的问题,当初他留下的篓子给国内的工程建设造成了很大的困难,之前说好的从梅依克省到河口省的大路因为资金问题而一直没有开始施工,现在我打算重启工程,议会却只愿意出一半的资金。”
(关于地图问题,地图已经制作出来放在讨论楼的“看点”区域了,相关注释在“作品相关”章(就是最前面)也写啦~)
“怎么会这样?”李净故作惊讶地问道,“阁揆不是议会的多数派领袖吗?”
“唉,当家难呀。派内有派,各个派系都有着自己的声音,甚至有些同为共和派的议员居然损人不利己地故意阻拦我的提案。”克努哈希若有所指道。
其实,给自己造成最大麻烦的议会派系就是北方共和派,克努哈希今天安排和李净共同就餐,也是存了试探的意思。
既是试探北方共和派的行为是否是李净他们的意思,也是试探李净他们允许自己做出怎样的反应。
“我最厌恶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人,阁揆,跟这样的虫豸待在一起,怎么能搞得好议会呢!”李净义愤填膺地说道,“不怕议会领袖的议员已经不是普通议员了,必须得出重拳!”
“唉,只怕,这样会破坏议会和谐,惹得友邦惊诧呀!”
“诶!此言差矣!这是扶南自己的内·政问题,其他国家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的。”李净神情不悦地说道,“怎么,阁揆难道认为太平道国保护不住您吗?若是如此,等会我代表使团写一份声明就是了。”
克努哈希闻言,心中大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净允许自己对北方共和派下手,但是有了这一份声明,自己应该能够压住一些声音。
然后,一些不敢做的事情也能开始做了。
“是我失言了,我自罚三杯。”克努哈希伸手拿过酒壶,给自己的琉璃杯满上。
“恕我直言,虽然议会中的各位议员先生们都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但是他们的思想还活在过去,而您活在现在,”李净大着舌头继续拱火,“我们太平道国永远都是支持进步的一方的,更何况,您是阁揆,想干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喝酒,喝酒!”
歌女们继续唱着,心怀鬼胎的两人在歌声中一杯又一杯地对饮着,最后比较年轻的李净不胜酒力,先倒下了,克努哈希也摇摇晃晃地回到了首相府,主持新年规划。
“阁揆,那资金的问题咱们怎么解决呀?”工建府大臣苏萨良对着满脸通红,散发着酒气,却依然很清醒的阁揆克努哈希询问道。
“你确定这些钱只能修一半的路吗?”克努哈希再次求证道。
“当然。”苏萨良以国王大学土木学教授的身份保证道。
“很好,”克努哈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由于酒劲的加持,桌子上的一个瓷杯被震翻,解酒茶糊湿了摊开的规划图,“那咱们就修一半!”
“阁揆,这是什么修辞手法吗?”苏萨良有点没听明白。
“是的,这是平铺直叙的修辞手法。”克努哈希回答道。
“可是,这样子的话,那些期待着这些路的人会有一半不开心的。”
“错了,”克努哈希摇摇头,“修一半不是修半条路的意思,是整条路只修一半。”
“那就是所有期待这条路的人都会不开心了。”苏萨良有点不确定克努哈希是不是喝多了。
“没错,然后我们就告诉他们,是那些议员先生们不愿意继续花钱修路的!”
“可是,议员们还得再过三年才会换届,他们虽然会因为这次的压力而支持继续给钱,甚至他们在三年后很有可能因为这次事情而失去席位------如果三年后还有人记着这件事的话。可是,在这三年,他们一定会加倍地给您使绊子的。”苏萨良虽然是个素人,却不是毫无郑智头脑的纯技术官僚------不然也不会被克努哈希选中,“北方共和派的黎黄天,已经在拉拢人倒阁了。”
“呵,他的行动经过乔纳隆的允许了吗?”
乔纳隆身为北方共和派的领袖,又是现在的财政府大臣,不大可能现在就跳出来反对克努哈希,不然很容易造成一种争权夺利的感觉,要跳也是三年后换届才跳。
“没有,但是很有可能默许了。”主簿颁埃松接话道,“这次您任命的阁员年龄偏大,年轻的阁员基本上都是咱们共和会的人,议会中的年轻人有些不太满意,黎黄天的支持者也主要是这些人。要是再加上北方共和派的全体成员和您这段时间得罪的议员的话,刚好达到倒阁所需要的人数。”
说罢,颁埃松将一份表格递给克努哈希,正是颁埃松所说的验算结果。
克努哈希在心里算了一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想了想,他又问道:“那要是放弃这个计划,你觉得怎么样?”
“难说,”颁埃松摇了摇头,“这次计划很有可能会成为黎黄天对您发难的借口,但是,黎黄天只要想对您发难,他还是会找到借口的。”
“唉,”克努哈希搓了搓眉心,“容我三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