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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困在此地

    陈景打量着那个东西,心里无数念头涌现。

    尸体是不会动的,可它奋力向前爬行,像是被某种意志所控制——就算失去了一半身体,它仍然在追逐着自己的目标。

    被水浸泡太久的身体早已失去血色,皮肤和肌肉松弛下垂,几乎包不住那些骨头。

    这景象怪异而恐怖,让陈景想起游戏里出现的丧尸——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东西,只有丧尸的一半。它失去了整个下半身,只剩下上半身还在向前爬行。

    而令陈景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即便失去了下半身,这东西依然在朝他逼近——仿佛它的生命力并不在身体,而是某种他看不见的东西,正驱使着仅剩的上半身为其完成使命。

    尸体从水池边缘掉落下来,掉入水中。一阵寂静之后,它居然渐渐浮了起来,正缓慢地向陈景和张博游来。

    陈景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和水流拍打的声音混在一起。那尸体仿佛有自己的意志,正朝着他们游来。

    陈景能看到尸体泡得发白的皮肤,和那双死寂的双眼,正一寸一寸地向他们移动。这景象既扭曲且令人惊慌,陈景只感到浑身发软,仿佛随时会摔倒在密室里不断上涨的水面。

    张博已经拼命发抖,难以言语——他只是机械地跟着陈景敲打着铁门,试图找到一丝生机。

    密室里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在蔓延,像是尸体的腐臭和水池里的污秽混合在一起。这令人作呕的气味,配合着尸体缓慢逼近的画面,让陈景感到极度不适。尸体一寸一寸地向他们移动,陈景感到生命正从自己的掌控中溜走。

    “喂,陈景!”张博大喊,完全不理解陈景的举动。陈景能听出张博语气中的惊恐——可他知道,刚才自己接近守门老头时,他意外地平静了下来。这尸体是不是也是相同的原理。只有接近真相,才有机会逃离。

    陈景越走越近,尸体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终于,两人在半米开外停住。

    陈景的心跳越来越快。陈景这才看清楚,尸体是浮在水面上,像一个溺水的人。

    尸体抬起脑袋,居然开口说话——声音像朽木碰撞,不断重复着三个字:“拔出来......拔出来......”

    陈景从慌乱中清醒过来。这才看到尸体左半边脑后有一个巨大的凹陷,像被什么击中一般失去了一半。在凹陷处,居然有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黑色金属球。

    把什么拔出来?金属球吗?陈景犹豫再三,决定试一试。他伸出手准备拔出金属球。尸体配合地把脑袋伸出来。

    陈景强忍着触碰到那个金属球时的恶心感,开始用力拔——它的表面太光滑,难以抓住。尸体漂浮着,无法发挥力量。几次尝试也无法成功。只好叫张博过来帮忙。

    张博面露惊恐之色,但此时根本出不去,还是过来帮忙了。张博抓住尸体身体,不一会儿便忍不住干呕,痛苦不堪。两人试了几次仍然无法拔出。

    陈景借助手机的灯光仔细看,只见金属球居然伸出藤蔓一样的触手,紧紧扎根在脑颅上——它像寄生虫般寄生在“尸体”上。

    陈景心中焦急,顾不了这么多,五指猛一用力——想把金属球扣出来。尸体忽然感觉痛苦,口中哇哇乱叫,两只手拼命挥舞。

    陈景被吓得往后一缩,眼睁睁看着那金属球向外蔓延的藤蔓,居然像有生命般扭动震动,发出“嗡嗡”的机械声——仿佛在抗拒着被移除。

    就在这时,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水泵房的门开了,屋内的水开始疯狂地涌出。

    密室里一时间充满了呼喊与水流的声音,以及金属球发出的机械声——这场面极度混乱。

    陈景和张博立刻被水流冲得七荤八素,几乎站立不住。生活水池里的水也跟着涌出,尸体也被卷入其中——它依然挣扎着,双手在水中胡乱划动,口中发出痛苦的叫声。

    陈景和张博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忽然一只手搀扶起陈景。陈景睁开眼,只见刚才的老头蹲在身边,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慢慢扶起来。

    “小伙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出去再详谈。”陈景仔细看了老头,眼中没有血丝,现在他应该是正常的。

    三人来到电梯间,整个大楼停电了,只有应急灯亮着。昏暗的灯光下,陈景看到老头脸上令人不安的笑容——他似乎知道什么,却故意让人捉摸不定。

    电梯间里一片昏暗,气氛压抑。陈景听到尸体爬行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却看不到它在哪里——这种未知的恐惧,要比明知对方位置更为压迫人心。

    陈景感觉到尸体散发出的腐臭味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生活水池里那股污秽的气味,像污水和泥土的混合——它似乎也被水流卷出,正在电梯间蔓延。

    然而电梯却全停运——唯一的出口,似乎只有楼梯。

    走到楼梯间时,忽然刚才一样的“嗡嗡”声大作。每前进一步,头就越来越痛——像有人在头颅内置了震动器,以最大功率启动。

    几次尝试都无法靠近楼梯。大声呼救也没有反应。陈景掏出手机,不得不说现在的手机防水性真好,可惜完全没有信号——求救无望。

    三人兜兜转转,再次进入地下室,向车道方向进发。同样的“嗡嗡”声让人无法前进,每走一步就感觉整个脑袋都在震动。这种痛苦难以承受,也无法解释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一个悲惨的事实是,他们似乎被困在了一个出不去的空间。

    随着手机的电量一点点降低,心中也越来越恐惧——他们被困在这里,却不知出口在何处;那股“嗡嗡”声也让人无法正常思考这事。

    地下室中笼罩着冰冷的气息,张博和陈景不由得打起寒战,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张博的眼神充满了无助和绝望,此刻与之前的兴高采烈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老头嘶哑着声音开口说道:“如果再无其他办法,我们只能前往我的值班室。那里有一台被遗忘的电话座机,或许它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他们在黑暗中与尸体展开一场心理斗争,凭借着声音判断它的位置。尸体仿佛是一个冤魂,阴森地纠缠着他们。几次险些被尸体抓住,幸好尸体的行动并不迅猛,但却坚持不懈地追逐着他们。

    他们细细聆听,终于成功进入了值班室,他们迅速将门紧闭,灯光闪亮,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陈景与老头开始交谈,不安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老头姓刘,在天海大厦看守车库已经好些年了。陈景急忙询问刚才为何他的眼中有血丝,神态显得虚弱。

    刘老头面露悲戚,声音低沉地回答:“三年前,我得了一场奇怪的疾病,自那以后就一直如此。”

    张博好奇地追问:“这种病无法治愈吗?”刘老头苦笑着说道:“我看过很多医生,但都无法治愈。说来也奇怪,只有待在地下室里,我的病状才会稍微减轻。如果离开地下室太远,症状就会变得更加严重。我注定与地下室共存,这是我的命运。”

    “三年前。”陈景有种特别的感觉,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借着灯光的映照,陈景突然感觉到刘老头有些面熟,那枯瘦的鼻梁、干瘪的下巴,整个轮廓让他不禁想起——那个恐怖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刘老头竟然长得和尸体一模一样?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实让陈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向张博使了个眼色,张博也恍然大悟。

    两人屏住呼吸,害怕发出丝毫声响。气氛变得越发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