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道可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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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闭关

    自从李善元进入机关洞闭关,时间已经流失了大半年,每天都有杂役弟子专门送些饭菜放在洞口,虽未有人看守,相信那少年也不敢私自跑出,毕竟违背五元山各堂主命令,可是大忌,就是被就地镇杀,也不足为奇。

    杂役弟子将饭菜放在机关洞入口,探出脑袋向里面张望两眼,只见到无数个高大铁皮傀儡,整齐林立,岿然不动,有些退缩,但最后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真是个废物,五元山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作为当年内门弟子第一人,你居然不战而逃,呵呵,像你这种人也配留在我们五元山,早点自废武功,滚回山下去吧。”

    骂完以后,这位杂役弟子觉得内心舒服了许多,这么多年来在山上憋着的闷气好像一下子一扫而空,他暗中窃喜,果然有用。

    这个方法还真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听其他同为杂役弟子在交流时偶然得知,虽不知是谁第一个想出来,但不重要了,现在除了那些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内门弟子外,五元山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机关洞里有一位少年,因为贪生怕死,没有参加观武大会,被五位堂主镇压在此。

    这个消息,刚被曝出来时,整个五元山的弟子们大为恼怒,甚至组队去找昔日的内门第一想讨个说法,因为那场生死斗,五元山损失了三名内门弟子,连蔡玄都这种天之骄子也断了一条手臂。

    一群人站在机关洞外,大声质问,可迟迟都没有得到回答,他们便开始用尽各自能想出来的恶毒话语,抨击少年的不作为。

    后来就演变成,谁哪天要是心情不好,或觉得前途无望,只要来机关洞这样骂上一骂,心情立刻就会无比舒畅,起初有人害怕那位弟子的威名,还会语重心长的先讲上一番道理,而后才开始发力,但当逐渐确认被拘禁在此地的少年,根本不会还嘴后,胆子立刻就大了起来,不管遇到什么烦心事,都要跑到洞口来上这么一下,然后神清气爽的离开。

    久而久之,就连他们这些杂役弟子,都敢来这里骂上几句。

    这位杂役弟子刚想离开,就看到一位蓬头垢面长发披肩的少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正目光古怪的看着自己,他先是毛骨悚然,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后退两步,站在洞穴入口,这样那少年即便动怒,也不敢轻易跨越雷池,杂役弟子得意一笑,觉得自己还真是聪明。

    那少年果然没有越过洞穴入口,走到边缘处弯腰拎起饭盒,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折返回来,席地而坐,取出馒头啃了几口,又徒手往嘴里塞了些菜。

    这位杂役弟子才得以看清楚这位少年,他脸色暗沉,灰蒙蒙的,衣衫破旧,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出无数大小不一的口子,手脚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伤疤,唯有一双眼眸炯炯有神。

    杂役弟子看清少年脸庞,发现其岁数应该比自己要小上许多,他并没有因此就对少年产生同情,反而愈发恼怒,救你惜命,我五元山历代弟子,哪个不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谁的命不是命,凭什么你就与众不同,明明天赋如此之好,却只敢偷偷藏起来。

    “你怎么不去死啊。”杂役弟子脱口而出,说完后就是一愣,见少年突然停下手中吃饭的动作,他连忙改口道;“我是替那几位死去的师兄说的。”

    在五元山这种只以实力为尊的地方,内门弟子无论年纪大小,他们这些杂役和外门弟子见到了都得乖乖喊一声师兄。

    少年也不说话,继续吃饭抓菜,动作实在算不上优雅,等心满意足的吃完后,端起地上的食盒,轻轻递了过来;“谢了啊。”

    杂役弟子端着食盒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对方这种软趴趴的脾气,他也不好意思在骂下去,只好嘟囔了两句废物就是废物后,离开了。

    李善元转过身,坐在岩石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后,开始了日常修行,训练。

    山洞中,响起接连不断的金属交错之声,原来是李善元正运转全身内力,凝聚在手指,看似纤细的指尖,突然凝结为金色,面对呼啸而来的铁皮傀儡,一指点在其胸膛之上,一阵细微机械破碎的声音稀稀拉拉响个不停,原本攻向李善元面门的手臂,戛然而止,这尊铁甲傀儡表面上只有食指大小的孔洞,实则青元功生成的内力,早已渗透其内部,肆意破坏掉其运转的机关,才造就这眼前一幕。

    李善元动用的武学,正是五元山珍藏的上品武学之一“金阳指”。

    咚咚咚

    仿佛受到挑衅,无数高大铁皮傀儡自动向李善元靠近,它们虽体型笨重,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大步迈开,快速栖身,李善元眼神微眯,取出几粒丹药吞进腹中,双臂大开,手掌变拳,以上乘武学“形意拳”一口气揽下十二尊铁皮傀儡的进攻,李善元脚下步伐变换不定,虚实结合,脚尖微点,是那“踏烟步”,出拳不止的同时,面对四面八风凶猛袭来的拳头,迎刃有余,轻松面对。

    李善元双臂或大开大合,或收放格挡,打得咣当声,在山洞内回响不止,他内力全开,游走腰脊,贯通双臂,将形意拳收放自如,连绵不绝的出拳路数施展的炉火纯青,打得七八只铁甲傀儡浑身凹陷,机关破碎,只是李善元双拳之上也微微泛红,传来些许痛感。

    李善元轻微拧转拳头,这是他变招时的习惯性动作,只见其身体下沉,拳架更宽更广,身体重心,完全倾斜于双臂,仿佛正有千斤被托起。

    这一记拳架,便是另一种上乘武学“铁莽重拳”的招式了,面对攻来的铁皮傀儡,李善元主动出击,一击势大力沉的拳峰击中铁皮傀儡左肩,那傀儡当即就有一条手臂下沉,动弹不了,想必里面的机关严重受损,可这一拳并不算完,李善元这一次一拳出,拳拳至,拳势与形意拳完全不同,仿佛那沙场武士,在拼了长枪刀剑尽数折断后,为了破开对方甲胄,而悍不畏死的倾力一击,足足打出十三拳,李善元内力疯狂沸腾,那铁甲傀儡四分五裂,轰然破碎。

    李善元身形再次一晃,一只手背后,一只手伸出,还不见如何动作,一掌已出,这一掌极快,将其内力如潮水般自手掌倾泻而出,当即又使一具铁甲傀儡倒飞出去数十米。

    这一掌,又是一种上乘武学空明掌了。

    李善元如冲阵骑兵,杀入铁甲傀儡包围之中,直到破甲七十有余,才因为力气衰竭而被那毫无感情的铁拳,捶的飞向半空,狠狠砸向石壁。

    青元功论霸道刚猛,算不上最为顶尖,但浑厚持久的程度,却不逊色于任何内功武学,除非是那种绝世内功,否则江湖上比拼内力身后,还真没有几家能比的上青元功。

    李善元手臂挣扎着慢慢爬起,开始坐在地上调理气机,他取出银针,飞快插入自身各个经脉学位,趁这稍纵即逝的宝贵时间,催动内力,疏通经脉,一阵阵暖流在浑身上下流淌,帮助他打开那些随着身体增长而自动关闭的学位。

    持续了约一个时辰后,李善元睁开眼睛,发现青元功已经达到了第八层,只要将青元功修行到第十层,体内就会诞生出真气,那时,才能算得上是刚刚登上了武道大门,许多江湖高手,穷尽一生,也只能止步于此,或干脆站在门前不得而入。

    修炼出真气之后,青元功就会彻底失效,无论在修炼多少年,也无法提升那一口真气的威能,至多可以使内功继续深厚下去罢了。

    可即便有无穷内力,也只是个九九得九的无聊下场,到那时,就得开始修行更高深的功法,比如五元山的长气剑法,不但可以滋养真气,还能孕育出剑气,藏语气府窍穴,一剑递出,哪怕相隔数米,剑气所至,仍然是削铁如泥。

    而没有真气,就不可能修行那更高深的功法,所以眼下之事,还得赶快将青元功修行到第十层,李善元有些惋惜,本来不打算使用那些火龙丹,想要留着以后卖钱,可现在他被关押至此,外面的任何事情都无法了解,自然就得赶快修行,早些攻破一百零八具铁皮傀儡。

    李善元没想到,他自以为武学天赋不错,可为了将青元功提升到第十层,仍然是足足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在这期间,每天都会有人搬来新的铁皮傀儡,直到将李善元上次打废的空缺重新补满为止,因为,要离开机关洞,必须一口气清除掉全部傀儡,哪怕打得只剩下一具,仍然不能算数。

    而且千机堂弟子们炼制铁皮傀儡的速度算不上太快,一旦李善元一口气打爆几十具,就只能等补满后才能出手,久而久之,他也不会轻易尝试了,大大延长了他闭关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