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无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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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昭告天下

    谈语间,众人便进了那祠堂。舒荣叶臣手拿三支香,叩首后插于众多牌位前:“儿孙舒荣叶臣不孝,竟时隔那么久才能见列祖列宗。”

    舒荣景业将舒荣叶臣扶起,解释道:“叔父是为我大盛培养未来之君,先祖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叔父的。”

    舒荣叶臣闻言深感欣慰。

    一旁却是响起了嘲笑的声音:“是啊叔父,先辈自然不会怪叔父,叔父是为我大盛的百年大计着想,不像有些人拘泥于这小小的宅院内,生怕别人抢了他手中的钥匙。直到如今还是个小知县,真的是将我们舒荣家的名声都败光了。”此人是舒荣景业同父异母的兄弟舒荣景成,因先帝念其祖上有功,特准其袭伯爵。

    舒荣景业没有理睬舒荣景成的话,只是扶舒荣叶臣坐下,一一为其介绍舒荣家的子孙后代。

    “这是侄儿的儿子舒荣文道,那是二儿子舒荣文应。”

    “那是二弟舒荣景成的女儿舒荣文秀。”

    ......

    一一介绍完,舒荣叶臣问道:“所有后辈都在这了吗?”

    舒荣景成急忙说道:“叔父,你有所不知,大哥平时对儿女就娇生惯养,导致儿子放浪形骸,女儿不知羞耻,竟独自跑出去说是要闯荡江湖,要不是那济州都督写信来,恐怕都永世消失了。”

    舒荣景业闻言面露不悦,想要训斥却顾忌舒荣叶臣在场,于是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憋回肚子里。

    舒荣叶臣闻言也只是点点头,随后说道:“此次回家,我一来是为了祭祖,二来是奉皇帝陛下令来给太子殿下在我舒荣家择太子妃的。”

    此言一出,四下震惊,在场的舒荣家女孩纷纷跃跃欲试,若不是有教养约束,恐想上前跪拜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叔祖,乞求其选择自己。

    舒荣景成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舒荣文秀,后者立刻明白父亲的意思,于是立马上前向舒荣叶臣跪拜,然后说道:“孙女文秀拜见叔祖爷爷。”

    “快起来吧,让我好生看看”说罢,抬起舒荣文秀的脸细细打量,“可惜啊......”

    舒荣景成又向舒荣文秀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嘴角上扬,满脸谄媚地说道:“小时候就听父亲常常提起叔爷爷的文学造诣,说是这天下的儒生都以叔爷爷为首,天下文人无出叔爷爷其右者。孙女一直研读叔爷爷的著作,做梦都希望叔爷爷能够替我解答我对书中的一些疑问呢!”

    舒荣叶臣点点头,“好,老朽书中有一卷,名曰:君子三戒。你可曾研读?”

    舒荣文秀不曾想舒荣叶臣竟会当场问起,自知答不上来的她扭扭捏捏,不知如何是好。

    舒荣叶臣见状便也猜出了几分,却是不在意,反而吟诵道:“君子三戒,一戒便是知其不可奈何而强求之。你可懂其中之意?”

    “孙女懂了!”舒荣文秀自是知道舒荣叶臣对她的慈爱,否则以治学严谨闻名天下的舒荣文臣恐早就将其训斥一番,再者方才的自己确实是被那突如其来且就在眼前的富贵遮住了双眼。

    见女儿将事情搞砸,舒荣景成决定亲自出马:“叔父,太子妃人选事关我舒荣家颜面,万不可随意定夺。”

    舒荣景成言下之意是在舒荣家的所有女孩中进行才艺比拼,最后胜者为太子妃人选,舒荣景业自是听出了舒荣景成的言下之意。他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成为太子妃,不说往后富贵无限,但求能有个人能够保护她,嫁入皇家虽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是若是有人想伤害她,自然也要掂量掂量。

    但他知道,舒荣景成提出的方法无疑是对舒荣家最好的方法,虽然舒荣梦琦必然会输给舒荣文秀。

    见舒荣叶臣迟迟不说话,舒荣景成连忙向其他支持他的族人示意,于是在场的多人皆请求舒荣叶臣采纳舒荣景成的提议。舒荣景业思考片刻后也拱手相请,于是乎,所有舒荣一族的族人都认为应该通过选拔选出太子人选。

    舒荣叶臣摇摇头,对一众族人训斥道:“如今的小辈仿佛已经忘记了舒荣家的身份了,是谁让你们觉得你们能够左右大盛太子妃的人选的?”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齐齐跪下,尤其舒荣景成更是瑟瑟发抖。

    “不知各位是否知道,我舒荣一族长盛不衰是为何?”

    见无人知晓,舒荣叶臣继续说道:“我舒荣一族凭借的不是那所谓十一位丞相,四位帝师在这大盛生存,若是仅仅于此,恐我舒荣家早就覆灭。大盛开国五百六十年,这期间有过多少鼎盛一时的家族,而到如今又有多少。希望各位恪守臣子的本分,不要做出僭越之举,这样我舒荣一族才会长盛不衰,永世长存!”

    “是!”

    “至于太子妃的人选,”舒荣叶臣放下刚才的严肃说道:“奉陛下令,舒荣景业之女舒荣梦琦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与太子相识于江湖,二人相悦对方,本皇闻之甚悦,不日将册封其为太子妃,今昭告天下。”

    舒荣景业闻之老泪纵横,心中悲喜交加,想他因管理族中事物而忽略了对子女的教育,没想到却因此而成就了女儿的姻缘。

    而那舒荣景成则心生怨恨,面色难看至极,他已经错过一次飞黄腾达的机会了。

    几十年前舒荣老家主去世时将众多儿子叫于榻前,见所有儿子都跪在榻前,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问出了心中的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都有谁愿意执掌我舒荣一族?”

    几乎所有的儿子听见舒荣老家主的问题都是点头愿意,只有两个人一声不发。一个是嫡子舒荣景荣,一个是长子舒荣景业。

    舒荣老家主招了招手,将二人叫上前:“你二人为何不说话?”

    “我不愿意。”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舒荣老家主闻言,情绪激动,竟口吐鲜血,一旁的下人连忙去照顾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为何?”

    舒荣景荣看了一眼舒荣景业,示意让其先讲,舒荣景业却让弟弟先讲。

    “景荣,你说!”

    “父亲,我不喜欢束缚,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请父亲看在母亲的份上给儿子自由。”

    闻言,老家主顿时失去了最后的血色,仿佛只等家主之位确认下来便一命归西:“景业,你呢?”

    舒荣景业叩首后说道:“父亲,我志在国不在家。”

    老家主闻言剧烈咳嗽,“你要守好这个家,你......要守好这个家啊”

    言尽气断,留众人哭泣万分,在众多族人的见证下,舒荣景业就这样成为了舒荣家新一代家主,一生都被绑在了这个位子上。

    皇宫内,皇帝看着手中的密旨,对身边的人说:“房州,去吧,本皇授你便宜行事之权,务必将本皇交代你的事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