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唐暄按下按钮，把空调调到制热，风速调到最大一档。

    放下遥控器，他想让师妹过来，扭头看向她，却发现她刚好在看自己，只是目光一交汇，她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师妹，过来吧，坐在这里”

    唐暄伸手感受着出风口的温度，然后回头拉了一个椅子过来，想了想，还找了个垫子垫在上面。

    “好”师妹刚坐下，唐暄就接好了一杯热水放在她的手中，嘴上还自言自语“当时怎么那么傻，应该找个地方避雨的”

    “那不是傻，我...也觉得好开心”

    师妹吞吞吐吐地说。

    见到唐暄拿着拖把要去拖地，“诶”她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他似的，急切地说“学长！我来吧”。

    “平时都是你来，我一直偷懒，现在就让我动动手指头吧”

    唐暄朝她笑笑，拖起了地。

    体恤黏在后背，很想脱下来，但他忍住了。

    他想起了什么，打开了电脑，放起了音乐，轻快的曲调瞬间就掩盖了冰凉的雨声，充斥在整间研修室。唐暄手里拿着拖把，哼着歌，跟着旋律抖着肩膀从师妹面前经过。

    “噗嗤”她低下头偷笑。

    一起淋了场雨。

    好像这一切都变得很自然一样。

    屋内很吵，但也很安静。

    .......

    唐暄拉过来椅子，和师妹静静地坐在一起烤着空调。

    雨小了很多，果然，一开始来的凶猛，后面就不会持久。

    鞋子有点湿，唐暄弯腰，摸着鞋后跟探了探。

    全都湿透了，挺难受的。

    “师妹，你介意吗？”

    他抬起头问。

    师妹看着他摇头。

    他才脱了鞋子，把袜子也扯了下来，塞进鞋口里。

    地上铺着纸巾，垫在脚下，总算舒服了一些。

    “还好今天换了新鞋”

    唐暄心想。

    师妹手里捧着一杯热水，端坐着，她忽然也低头摸了摸小白鞋，眼睛忽闪忽闪的。

    “不介意”唐暄笑着说。

    师妹这才弯腰，将鞋子脱了下来。

    把小白鞋放在一边，师妹揪起袜口，她的手却犹豫地停住了。

    唐暄低头瞥了一眼，那是一只白色无骨袜，均匀地包裹在那一只小脚丫上。

    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干净的袜子，白净地像是第一次穿出来一样。

    袜颈是几层褶皱，到足踝有一处凸起，袜底透着一抹粉红。

    这时，师妹好像才下定了决心，踮起脚。

    她提起袜口，慢慢地将袜子卷起，露出了漂亮的足踝，再顺着往下一层层剥开，一只白皙的脚，才渐渐展露出全貌。

    唐暄的呼吸变得有些缓慢。

    他翘起二郎腿，平静地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切。

    师妹正在低头，慢慢地脱下另一只袜子。

    两只娇嫩的宛如艺术品的小脚丫，灯光打在足背上，泛着一层玉润的光泽。

    十个小巧可爱的指头，很白，没有任何瑕疵。

    指甲上还涂着一层恰到好处的粉色指甲油。

    空气中一股很轻很淡的香味。。

    这双脚，与它们的主人一样羞耻。

    裸在灯光之下，原本白净的它们羞得开始发红，脚趾不自觉地收紧，足心慢慢地挪动着。最后靠在了一起，内八地摆在唐暄面前。

    他忽然想起了川端康成在雪国里用来描述驹子纯洁的文字，“令人想到她的脚趾弯里大概也是干净的”，但现在，已经不用去联想了，师妹真的连脚趾缝里都是干净。

    她也是干净的出奇。

    鞋子是干净的，裙子是干净的，肌肤是干净的。

    即便在自己对她有限的印象里，她也是安静地坐在自己身边，用纯净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双脚忽然绷直了。

    唐暄这才回过神来，师妹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双腿并拢，低着头，不停地划动手机。

    长发掩盖了她的面容。

    但那只红透了的小耳朵告诉了唐暄，现在她的脸该有多红。

    “咳”

    唐暄转移目光。

    刚刚未免太冒犯了。

    外面雨小了很多，雨水滴答地落下。

    乌云不知何时消退了。

    取而代之的，是穿过云层的阳光，浅浅地照在林荫道上，梧桐树上，教学楼上，小水坑里。

    渐渐的，校园有了白天应有的颜色。

    “学长，我们下午的任务是什么？”听到师妹的声音，站在窗边的唐暄回过头来，他习惯性地说：“看论文吧，或者写.....”，说着说着，他一拍脑门，觉得自己真是傻了，又重新变得兴奋起来：“傻不傻，还有个毛的任务”

    师妹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不用看论文了？”

    “不用”

    “不用写文章了？”

    “不用”

    “不用开组会了？”

    “不用”

    “啊！！！！”

    她也兴奋地尖叫起来，两只小手攥成了拳头。

    惊喜的笑容，如花一般绽放，甚至眼角都出现了一点泪花。

    “学长！明天，我还想再多睡一会！”她期待地看着唐暄。

    “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唐暄骄傲地宣布，“这间研修室，现在是我们的了！”

    他走到门口，把那张研修室守则撕了下来，对着上面的禁止行为一条条念道：“我们现在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东西了”

    “耶！”

    师妹眼睛闪亮闪亮的，听着唐暄一条条宣布，然后做最卖力的气氛组，白嫩的小脚丫也不自觉地晃动了起来。

    “可以在电脑上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耶！”

    “不用早八晚十，睡到自然醒”

    “耶！”

    “也有节假日了，可以享受周末”

    “耶！”

    “.....”

    “.....”

    唐暄宣布，朱笙附和。

    曾经限制他们的规定，被一条条驳翻，突出的就是一个逆反心理和报复性享受。那些想都不敢想的生活，现在真的要出现了，哪怕只有三个月。

    身上是湿漉漉的，他们心里却是无比的痛快。

    “刺啦”

    随着守则被唐暄撕成两半，韩老师在519研修室的统治宣告终结。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两人用力鼓掌，庆祝这一历史时刻的到来。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抿着笑的师妹忽然想起了什么，小脚丫也停止了晃动，她看了两眼唐暄，犹豫几秒后才问：“学长，那，我们什么时候下次聚餐？”

    “聚餐？什么聚餐？”

    “韩冰老师门下第二次聚餐”

    师妹的声音忽然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