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光点收起众多卡牌，飘忽着飞上仙器空间的上方。

    天演珠的内部空间到处都弥漫着灰雾，只有一小部分灰雾浅薄的空间能让神魂自由活动。

    至于灰雾深处，陶渊也曾想一探究竟，但每次都是被敬告“前方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后传送出来。

    那个“以后”，或许便是等神魂强大以后了，陶渊是这样想的。

    不过，能自由活动的空间却也并不单调。

    只因有一条泛着星点的透亮长河横贯长空，首尾接连灰雾，不知漫向何处。

    这长河亦有神异。

    或者说，那并不是长河。

    陶渊每每在长河下方观赏的时候，就会偶尔看见其中浮现出泛着梦幻之色，似有无穷变化的线条。

    接触后方才知晓，那些线条，其实是一种特殊的文字——一种只有神魂足够凝聚，才能窥见其冰山一角的篆文。

    没错，那所谓长河，其实是一张符箓，名曰一炁箓，由天演珠衍化而出。

    陶渊能将身躯化为卡牌，能口吐金芒化作落石网，能制作搬运众多火药，甚至能放出火焰，此类种种，皆是由“一炁箓”赋予的。

    “万物归一气，一气衍万物。”

    这便是一炁箓传递给陶渊的信息。

    很简洁，很强大。

    具体功用，其一便是能使浸泡过箓河之水的物品，变为一道箓气——就如那道被陶渊含在口中的金芒。

    其二便是能将浸泡过的物品解构，重返成原材料，反之亦然。

    陶渊之所以能在短短十年内成就轻功一流，武功超绝的江湖高手，除了重塑的身体素质出众外，还有就是靠“嗑药”。

    什么大还丹小还丹，九花玉露丸十香软金散，只要学会草药物性分辨，能看出解构出来的原材料为何物，便可以成制式、大批量制造了。

    何愁不能十年登绝顶！

    当然，也是因为练功太容易了，才导致陶渊慢慢有点目中无人，得意忘形，最终自食其果。

    言归正传。

    此二种能力，被陶渊结合现代记忆，改造成了简单直观的卡牌样式。

    也算是对上上世璀璨文明的一个小小纪念吧——陶渊偶尔这样想的时候，总感觉既是惆怅，又是自得。

    而为了完善这套卡牌系统，陶渊还根据自身认知，为其划分了等阶和星阶，就如那张【陶渊之躯】，是四星白卡。

    在陶渊得知了修仙者存在后，便把白卡划为凡俗等级。

    “照此来说，那老道，应该属于一星绿卡吧，弱是弱了点，但毕竟算修仙者。”

    在飞向符箓长河的过程中，陶渊神魂如此想到。

    临近长河后，才能逐渐发现，那河中浮浮沉沉着数量众多的物品，小的有药材，有丹丸；大的有刀剑，有巨石，不一而足，以此组成了长河中的星星点点。

    这些正是陶渊十来年里断断续续投放其中的物品，看着繁多，却也并不杂乱，就如画卷上按照物品属性大小排列的立体图像，一目了然。

    陶渊神魂意念一动，之前收起的卡牌，便纷纷投落到符箓长河中，化为各类物品，只余下了一张，正是【陶渊之躯】。

    只见此张卡牌轻轻一分，就如同搓牌般，被搓出了四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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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品卡（陶渊专属）】

    【名称：清河内气】

    【介绍：陶渊所修十年之内气，传自清河派的独门内功内气，其气雄厚绵长，极擅以一敌多，持续力强】

    【评价：三星白卡，年份虽短，但雄浑磅礴，合之可达武道宗师，可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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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品卡】

    【名称：尸元气】

    【介绍：积年老尸体内孕育而出，已有几分先天之能，合之可延寿，可强身健体，亦有尸变失智之能】

    【评价：二星白卡，祸福相依，含量稀薄，可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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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品卡（陶渊专属）】

    【名称：陶渊的体内尸元气】

    【介绍：由人体先天诞生之气与尸元气融合而得，得天独厚，合之或可一窥大道】

    【评价：三星白卡，玄妙变化，独此一份，极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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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品卡（陶渊专属）】

    【名称：先天残缺的陶渊之躯】

    【介绍：陶渊肉身之精气所化……先天有缺……】

    【评价：三星白卡……极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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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两张卡牌均在微微颤动，似乎下一刻便要分崩离析。

    “果然，腌入味了都。”

    陶渊神魂见状，微微叹息，知道已无力回天。

    这就像复杂的化学方程式，要完全逆转可要多出许多步骤，其中手段，不是如今的凡人陶渊能够理解和做到。

    “或许要精通尸道才行吧。”

    “也不知待我完全掌控一炁箓时，能不能做到。”

    看着下方长河，陶渊如此想着。

    陶渊如今的掌控程度，只能说勉强靠长河浣衣打渔，顺便薅点河边苇草编织造物卖钱。

    距离完全掌控，还差一个指尖宇宙。

    “罢了，重塑吧。”

    陶渊将两张【尸元气】投入长河。

    顿时，两张卡牌化为两道箓气，而后自我消解，化为无尽长河中的一部分。

    在此过程中，长河始终静谧无声，泛不起一丝波澜。

    最后，陶渊又将【残躯】投入河中，依旧是飞快崩解消散，逐步化作茫茫箓水中的一部分，但就在要完全消散的那一刻，忽而重新凝聚而出，之后再次消散……

    就在这不断崩解重聚的轮回中，陶渊神魂再次动了。

    只见其亦化作一道蓝色箓气，一下扎入纹丝不动的长河中，与【残躯】箓气相融，化为一道崭新箓气。

    自此，精、气、神三道相合，再次投入新的轮回。

    仙器空间再次恢复寂静，静谧到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

    外界。

    小黑岐山爆炸处形成了一个十几丈大坑，坑边树木焦黑一圈。

    时光流水，秋去冬来。

    几阵秋雨慢慢将大坑蓄满，形成一个小湖泊，待风雪来时，又将湖泊冻结，并于其上垒起厚厚积雪，偶有几片竹叶、梅花印于雪上。

    四季轮转，风暖雪融。

    山上积雪化成涓涓细流，汇入小湖，带着蓄满的湖水，向山下流淌而去，渐渐淌出一条溪道，汇入更大的河中。

    几尾鱼儿逆流而上，投入小湖中，直到溪流终止，溪道中冒出浅浅绿意，亦有松树苗冒头而出，大展新嫩。

    渐渐地，鱼儿也生了小鱼，小湖也多了其他生物，湖边更是多了些许林间动物饮水徘徊留下的足迹。

    小黑岐山仿佛变了，多了几分生动。

    又仿佛一成不变，这生动很多年前也有。

    直到某一刻。

    一张平平无奇的卡牌陡然在湖面上方出现，飘飘忽忽又落于湖面，漂泊其上。

    湖中的鱼，荷上的蛙，岸上的鹿，草间的蛇，山中的树，没有任何生物被惊动。

    就仿佛其只是自然中的落叶般。

    然而下一刻，落叶忽然变成庞然大物，“咚”地一声沉入湖中。

    这一下，鱼、蛙、鹿、蛇、树，哦树依旧没动，其余动物纷纷被吓得窜走，入水、入林，潜入湖中。

    “咕噜咕噜……”

    湖上猛地窜出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

    其嘴中叼着一条沉鱼，如同落雁般狼狈。

    “噗！”

    陶渊一口放生不停挣扎的游鱼，撩开额间长发，望着眼前环境大变的一幕，思绪一时为之停滞。

    “许是我出现方式不对。”

    喃喃言罢，又一头扎入湖中。

    “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