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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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行山庄

    那年一行十二人去南诏,来时遭百名高手截杀,任姜潇刀法无双,也是寡不敌众,三进三出,将他二人从围杀中救下。

    再回中原,天行山庄已从江湖除名,三人逃遁西漠十余年,才回中原不久,姜潇每日饮酒,四处游荡,这段时间倒还没有遇到刺杀。

    “今朝江湖谁风流,见刀也须低眉头,大哥...呵呵”姜潇低声念叨着当年江湖上流传的童谣,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身后二人扶起姜潇,付了酒钱出门上马车,驾车离去。

    四人见姜潇离去,闲聊起来。

    “当年天行山庄可以说风头无两,谁知一夜之间,便从这江湖除名了”

    “老大“赛昭烈”凌风野,老二“嗜血阎罗曹望。老三“浪公子”姜潇。三兄弟师出同门,名剑山庄排行前三的都是他兄弟三人。”

    “可惜呀,大庄主凌风野一身好本领,又广交好友,正值壮年,哎~”

    外面仍是寒风呼啸,二人不知姜潇今日为何这么开心,喝的大醉,驾着马车奔范阳郡去。

    此时的安禄山,身兼范阳,河东,平卢三镇节度使,正暗地积攒力量,狼子野心欲图中原,作为大本营的范阳,自然也是热闹非凡,外族武士成群结队。各地商贩人来人往。

    “包子,包子刚出笼的包子”街上的商贩叫卖着。角落里,少年裹着雪白厚重的貂毛披风,凌乱的头发,站立挺拔,缠满布带的刀抱在怀中。

    脸上依然是那副倔强的模样,眼神坚定,表情冷漠,应是又冷又饿,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气,还有一些长期没洗脸造成的结疤。

    “来,给你”一位少女递来油纸包着的包子,还冒着热气。凌天行看向少女,和自己年纪相仿,长相一眼看去不算惊艳,却很耐看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含着一汪秋水,越看越难以自拔。

    凌天行的眼神闪过一丝从没有过的光芒,转过脸摇了摇头。“我又不是施舍你,买多了,分你一些,你以后再请我”少女不想让眼前这小乞丐难堪。

    “谢谢你,不需要。”少年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沉声说道。

    “嘿,不识好歹,也不知道跟谁犟,饿死你才好”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你拿着呀,气死个人”少女近乎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惜月,惜月”少女的母亲叫唤着她。“啊?我在这呢,来了来了“说完硬把包子塞给了凌天行,跑去母亲那里。

    “你乱跑什么?转眼就没转眼就没,下次不让你出来了“少女母亲训斥着她,她眼神清澈,左顾右看全不在乎。

    凌天行看着自己手中的包子,看了看少女的背影,想扔掉,但不知为何有些不舍,也或许是太饿,三口将三个热包子吞下。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站在着角落中,还能避避风,晒晒太阳。

    没人想到,这位落魄如小乞丐一般的少年,正是当年天行山庄凌风野的儿子。

    客栈里,姜潇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从床上下来。又是一夜宿醉,直至中午才睡醒。随从递来了水盆和毛巾。

    “范阳本叫涿郡,季汉昭烈帝刘备的故乡,大哥也是此地人,双刀出神入化,我和二哥合手都敌不过他,故而得名赛昭烈”姜潇洗完脸,自顾自的说。

    “大庄主武艺,江湖中人无不叹服,只可惜他唯一的儿子,却..”随从张武说。

    姜潇道“大嫂心思缜密,当年我就相信她一定有办法将我侄儿送出山庄,如今我更加确信。”

    “您后来不是在遗址中翻到了夫人的玉簪吗?”姜潇摇了摇头“没见到大哥的玉佩,我是不会放弃的”

    另一位随从韩闯推门进来端来了午饭,姜潇笑着说“有你们两个真好”张武韩闯没有说话,向来都是随从护主子,姜潇舍身忘死将他二人救出,这份情,哪怕以后需要他们为姜潇死,他们也是不会犹豫的。

    “好好管管你女儿,这城中尽是一些外族的,各个提着刀招摇过市多吓人,一会功夫我找了她三次”美妇人抱怨着,厚实的冬装依然遮挡不住她那丰腴的身材。

    “你啊,少惹你娘生气”中年男人佯装生气的对着裴惜月说道。

    “哎呀知道了”少女应付了一句回自己房间。

    “夫人,这光天化日能有何事,不要太敏感了”男人安慰着美妇人。

    “我敏感,你说你整天不是被这个带去就是被那个带去,那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能不敏感?”妇人抱怨。

    这男人叫裴庭生,河北一带人称“裴妙手”的神医。早些年给乡邻治病,名声渐渐起来了,这附近达官贵人,响马帮派。有受伤染病的都来找他,那些强盗窝点不敢暴露给外人,经常半夜一伙人敲门,蒙头扛在马上带走。

    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几日,治好才放他回来。这些响马强盗不像那些达官贵人,带着礼物上门感谢,都是深夜“干了活”,路过裴妙手家,金银细软,往院子里一扔,以后用得着了,上门带走告诉他什么时候给的什么。

    起初家人还担惊受怕,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

    “我知道我知道,等攒够了钱,去城里买处宅子,就不用担惊受怕了”裴庭生笑着安慰夫人。

    明月当空,一排排屋顶上的积雪与月光交映,像一层白纱将村庄笼罩。本是美丽宁静的夜晚,被几声无力的敲门声打破。

    住前屋的学徒听见敲门声,慌忙穿衣起床。开门见地上趴着一人,后背中了两只羽箭,将他拖进西房床上,喊醒师父。裴庭生穿衣起床,他夫人早已习惯,转身睡去。

    “流血太多了,拔出箭头先止血,去拿止血散来”裴庭生表情凝重,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突然村中狗叫不绝,马蹄声渐近,听这动静人不在少数。

    一行七八人,顺着血迹找到了这里。“在这!”一行人马顺声赶来,下马冲了院内。学徒出来和气地说道“各位好汉,夜深人静切莫扰了乡邻”

    “滚开!”带头一人直接一刀劈在了学徒的脸上,学徒一脸的惊恐,他至死不会相信有人来神医家中行凶。几人向进西房,裴庭生起身挡在门口。

    “大哥,这是郎中家”小弟看见满院的纱布和草药,略有紧张地说。带头那人脸上也少带难色“江湖规矩,郎中不能杀,可我收人钱财,你要是救活了他,可就是坏了我的规矩了”

    裴夫人被吵闹声吵醒,起床查看,见学徒倒在血泊中,失声尖叫。一独眼横肉的歹人冲上前一手捂住嘴,一手按住柔软,奸笑着说“夫人别怕,我从不杀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放开我娘!”裴惜月从屋里出来,一口咬住那脏手,独眼龙一脚将裴惜月踹开。

    “惜月!”裴庭生满脸心疼,正准备让开。两声惨叫和倒地声传来,院里人看向门外,大门走进一少年,裹着雪白披风,手中握着破布条缠满的大刀,眸如闪电表情冷漠,四人冲了上去一起劈砍,少年横刀挡住,向前一振,将几人振退。

    刀在手中挥舞,发出阵阵刀啸,刀光闪过,四人倒地皆中要害。独眼龙推开裴夫人抽刀杀来,少年不躲,起手抓住独眼龙手腕,像铁钳一样紧紧锁住,使独眼龙动弹不得。咔的一声,折断了独眼龙的手腕,侧身将其摔倒在地,顺势抱住刚才踹裴惜月的那条腿用力折断,疼的独眼龙狰狞大叫,少年表情冷漠,捡起刀放在独眼龙手中,拿着他的手割断了他的喉咙。

    院中四人目瞪口呆,这少年手段竟如此残忍。带头的那歹徒缓过神来,揽住裴庭生,刀架在脖子上慌张说道“别过来,过来我杀了他”少年拿起独眼龙的刀,不紧不慢走过去。

    “你,你别逼我,别过来”话还没说完,被少年一刀划过喉咙,溅了裴庭生一脸的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下,他都没看见少年举刀,是怎么划过他喉咙的。

    少年自然是凌天行,他面无表情的翻找着这些强盗的身体,翻到金银细软就揣在怀中。裴庭生擦干血迹,拱手道“多谢少侠”,裴夫人回过神来,吓得跑回屋里。

    凌天行也不答话,自顾自地翻找。

    “谢谢你”裴惜月上前小声说道。“我不再欠你什么了”凌天行冷漠的回她。

    “那你叫什么呀?”裴惜月问。

    “凌天行。”少年起身,将几具尸体拖出门外,像拖着猪羊一般。

    “少侠留步”裴庭生欲上前阻拦,少年侧脸转身,吓得他停下脚步“少侠宽心,我别无它意,只是不知如何感谢”

    “不需要”少年干脆地回答。

    “哎你站住”裴惜月上前唤他,“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为什么?”凌天行停住,没有回头。“朋友间相互帮忙,不是正常吗?”裴惜月说道。

    “我们还不是朋友”说完继续往大门走,到了门口止住身形“你说吧”。

    裴惜月眼睛来神,上前说道“我想请你在我家看护几天,我怕又来强盗,我管你吃住,要多少报酬你说,我们也算互不相欠,好不好?”

    少年顿了一会,道“我把这些处理好会回来”然后赶着恶匪几人的马不知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