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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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认错不认输的表演(感谢‘巴黎左岸’打赏)

    那一夜,我和魏蓉所有的对话,都在深情款款,可我们两个的目光,却始终在相互设防。

    我想,这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真心换真心,我真心没拿她当回事,她也真心的在竭尽全力表演着对我的顺从,最后,‘真心"能不能换来‘真心"我并不知道,可我通过实验却能保证力度可以换来声音。

    我开始嫌弃我自己了,嫌弃我这种‘说话大管子、办事狗篮子"的人,可在这一刻我却必须要扮演这种人。

    因为只有我在扮演这种人的时候,才能大权在握,才能富可敌国!

    可我还是普通老百姓的时候,却一点也看不上这种人,觉着这种人一个屁三个晃,觉着这种人没一句实话,觉着这种人就是天生的坏种。

    那时候我好像更喜欢直来直去的人,一个不高兴就张嘴骂娘的,我们管这种人叫性子直,见着人就掏心掏肺的,我们管这种人叫实惠……

    问题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人在我眼里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统称为——傻。

    我不愿意傻,在这儿哪怕傻一次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嘀、嘀、嘀。

    电话声传来时,我睁开了双眼,这时我才发现,我竟然还在别墅里的卧室床上躺着,可我的印象里我却好像早就醒了,甚至在醒来之后,不停的感受着自己的心声。

    “喂?”

    我从魏蓉身上将手拿了出来,然后回身去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我眯着眼睛看见了时间,上面显示的时间为06:58。

    “爷!”

    是安妮,安妮很兴奋的说道:“阿德道歉了,于昨夜召开的记者招待会,面向全缅媒体给佤邦道歉了!”

    “爷,您现在要是身边有电视机,没准能赶上播出的早间新闻,今天早上肯定全是关于东掸邦阿德的新闻……”

    他道歉了?

    真道歉了!

    我在床上坐了起来,拿起电视机遥控器,将卧室那台电视机打开后,刚好07:01。

    “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早间新闻》。”

    “昨夜,东掸邦***阿德在小勐拉召开记者发布会向入侵过的佤邦发表了‘道歉声明",声称东掸邦对佤邦用兵是受到了手下小人蛊惑……下面,请看外派记者在现场发回的报导。”

    电视屏幕上的镜头切换成了酒店内的会议室,阿德穿着军装站在桌子后面,拿着演讲稿说道:“声明!”

    “我,代表东掸邦,向本次佤邦与东掸邦战争中牺牲的所有英灵致歉,向佤邦与东掸邦故去的所有百姓致歉,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失去家园的民众道歉。”

    “这是一场不应该发生的战争,如果没有小人蛊惑,我东掸邦军也不会跨越边境线。”

    我在阿德脸上看见了面容紧绷的表情,尽管那很庄重,可那绝对不代表真心!

    这表情我见到过很多次,在园区,每一个挨完揍的人,都会用这副表情愤恨的呐喊:“我他妈服了还不行么!”

    这表情实际所代表的底层含义和拥有该表情的人所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同,真正底层含义只有一种,那便是——我没有办法。

    阿德之所以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要利用广大民众的对弱者的‘同情心",他知道,只要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里,就一定会有那些没皮没脸的人表现出同情,这种人一多,就会形成从众效应,那时,再有人对他干什么可都叫欺负人了……

    阿德从桌子后面拎着演讲稿走了出来,我从电视机里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出来,当他站在摄影机面前,脸上不断闪烁着闪光灯的光泽,我开始慢慢摇起了头……

    “我错了。”

    阿德面向媒体说道:“我作为东掸邦的***,不应该受人蛊惑,我应该坚定自身的想法,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推卸责任,我是要告诉你们,事出有因。”

    他将演讲稿团成了纸团,扔向了身后,低下头冲着所有摄影机说道:“关于我应该付出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

    “别、别、别……别跪!”

    我的话音刚脱口而出,阿德已经弯曲了膝盖,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了下去!

    “我承认东掸邦对佤邦犯下的所有过错……”

    “我承认。”

    “我承认东掸邦对佤邦的全部伤害……”

    “我承认东掸邦的士兵在我的命令下,冲你们开枪了,我也承认,东掸邦的军队杀了人……”

    “可我求你们,我祈求你们,在我醒悟之后,不要让佤邦为了‘报仇"成为下一个‘我"!”

    “我知道佤邦实力强大,我知道他们可以轻松跨过边境线,如今还没有打到东掸邦的原因,只不过是你们拥有一个比我要好十倍、百倍的***,他能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克制住自己的杀心!”

    “你们是幸运的,因为你们的***在很早以前就开始‘呼吁和平"了;你们也是不幸的,有我这样一个邻居。”

    我眼看着镜头中阿德的泪水不断滑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伤心是因为屈辱而不是歉意时,我正想小万岁可以快点长大,然后活生生撕碎了他!

    “我不奢求哪怕一个佤邦民众的原谅,毕竟我不值得原谅,我愿意为东掸邦承担所有罪孽。”

    “在这儿,我祈求佤邦,祈求佤邦的***许先生,祈求你们和东掸邦签署《互不侵犯条约》,只要你们愿意签署这份条约,我什么都可以,哪怕将我这条命交出去。”

    我在电视机里看见阿德双手压在地表,一个头深深的磕了下去后,始终压着身体不曾抬起。

    那时,我身为阿德的敌人、对手,在放下了手机和遥控器后,拍起了巴掌。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伟大的表演了……你们不是要东掸邦道歉么?不是想通过东掸邦的道歉,将东掸邦定义为战败国么?人家道歉了!

    只要你们愿意签署《互不侵犯条约》,他愿意承受一切代价,比如战争赔款、比如道歉、比如……

    接下来呢?

    接下来你极为强盛的武力都没用了,进入了斗智的局面,人家东掸邦巧妙的躲避过了自己的短板!

    ……

    黑狱,清晨。

    林闵贤、大佬彭坐在木屋前,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相互对视了一眼。

    大佬彭听到这一刻说了一句:“这孩子,成长的可真快。”

    林闵贤却云淡风轻到好像一切与自己无关似的说了一句:“谁还不得吃一堑长一智啊?”

    随后拿起了鱼竿,俩老头,奔着黑狱旁边的水泡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