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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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七章 利益共同体(感谢‘狗蛋儿’199打赏!)

    乌云密布,阴雨连绵。

    我坐在别墅的阳台上,看着满庄园的绿植被雨水灌溉,在来到东南亚的第三个雨季,喝到了埃塞俄比亚运送过来的咖啡。

    咖啡是竹叶青送的,都没敢送到别墅,送到我办公室以后,我又让人拿回来的。

    竹叶青这是在告诉我,该懂的,她都懂,该避忌的,也都会避忌。

    挺懂事。

    懂事的,不止是竹叶青,还有老林。

    老林打电话过来了,问了问我的健康情况后还扯了几句闲白、汇报了一下729自打增加了R国盘,整个产业简直是全面开花,用各种我已经不在乎的数字报了下账,这才委宛的提出:“爷,现在咱勐能也没什么事,我能不能领着白狼、面瘫上邦康看看您去,想您了?”

    老林可能是在勐能呆腻了,见佤邦又有了邦康这么个大城市,想出来透口气儿,要不然怎么会和白狼、面瘫一起组团来?

    “那勐能谁看家?”

    “729有孙子,县城不是还有鱼头和老烟枪么,我们商量好了,换班……我是说,他们也想您了。”

    老林说到这儿都给自己说乐了,这种事,他根本不怕说漏了,又不丢人。

    “来吧,不过丑话说前头……”

    “许爷,如果是我们没安排好勐能的事,在离开期间出现了任何意外,您崩了我。”

    “行。”

    我把电话挂了。

    转头看向外面的阴雨连绵,嘀咕着说道:“阵仗整的挺大啊。”

    我终于明白历史里的嘉靖为什么能把群臣玩弄在股掌之间了,因为所有臣子已经入了棋盘成为棋子,他们的一举一动对于帝王来说,都了然于胸。

    那老林是想我了么?

    狗屁!

    这是让阴魂招来的外鬼!

    看看这几个人,白狼,那是在于老师入狱期间的典狱长;面瘫,那是执行清理计划时的黑手。

    半布拉在与央荣、哈伊卡偷着开会以后,不停的在往手里一张一张的偷底牌,牌局还没开始,他不光有了俩猫四个二,还惦记把四个A也偷出来。

    这才是明白事的人。

    一个明白事的人,是绝对不会把任何麻烦推给自己顶头上司的,即便有这种麻烦,也会提前说好。

    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着,也不知道于老师能不能应付。

    我稍微回忆了一下于老师的过去,她从一个只会耍嘴的女人,到已经学会了‘政治’和‘阴谋诡计’,却不知道我这个亲自把她逼出来的‘授业老恩师’还偷偷留了一手。

    我这一手,绝不是‘铁红的时候别拿手摸’,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共同体’!

    那什么叫利益共同体?

    就是将所有人的利益都绑到自己身上,迫使对方不得不上贼船,还得为你而战。而这也是黑暗属性的天赋技能,所以,人们形容黑暗的时候,会用‘笼罩’这个词汇。

    光明则不一样,它的天赋技能源自内心的骄傲,所以人们在形容光明的时候,叫‘普照’。

    我,就是黑暗,我将半布拉、老林这一群人笼罩在了一起,用729、勐能、勐冒、邦康的利益让他们根本下不了船,还得时时刻刻为我着想,生怕我出点什么意外;

    于老师,就是阳光,她拥有最温暖的内心环境,最健康的视野,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同路就可以坚信自己所走的方向是对的。

    所以魏征、于谦、海瑞总会在某一个特定时刻显得那么形单影只;

    所以李善长、胡惟庸、严嵩、和珅在某一个时刻一定会成为领袖。

    骄傲或许很重要,但有时候真不一定是好事;怯懦或许不是良好品质,但拥有了这个品质之后,就能学会抱团取暖。

    土匪没有一个人去劫道的,哪怕你看见的是一个人,他身后也一定藏着势力;

    书生却从不怕走夜路,即便路过般若寺也敢进去和女鬼乐呵一宿。

    所以,切记,独行的绝不可能是野兽。

    嘀、嘀、嘀。

    此时,我的电话响了。

    我拿起电话来看见半布拉的号码时,接通‘喂?’了一声。

    “爷,我考虑了一下,那天阻止您开恩科的事,的确不应该,是我没考虑周全。”

    这就是半布拉,他永远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应该后退。

    “另外我让手底下人整理出了一份完整的材料,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开个会吧?”

    “行。”听到这儿我心情大好。

    半布拉继续说道:“爷,我琢磨着既然是全邦康的大事,您觉着有没有必要和上回于老师一样,咱们也召开一次全民会议。”

    我问道:“这么有信心么?”

    半布拉回答:“要不显得咱欺负人。”

    咱!

    “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全邦康的事,我觉着应该召开一次全民会议。”

    他一点问题都没抛给我,一力承担了下来。

    只有在这种时刻,我才会说出老乔经常和我说的那句:“你看着办吧。”

    我把电话挂了。

    几乎就在我挂了电话同一秒,仆人出现在了书房门口:“爷。”

    我转身看过去时,仆人说道:“门卫打电话来说,一个自称是肃正局于局长的女人想要见您。”

    啧。

    我咂吧了一下嘴唇。

    估计现在的于老师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否则绝不可能一个电话都不打直接来庄园。

    “还说什么了?”

    “没了。”

    没了……

    我看向了窗外,隐约能看见庄园门口的那台车,在雨天开着大灯就停在庄园门口。

    甚至还能感受到于老师和我当初在勐能别墅里,给那位‘爷’打去电话时候一模一样的心情。

    但你怎么就不能把心里的骄傲扔了呢?

    你现在也许正被这骄傲充斥着,挺直了后背的站在雨中,拔着脖子觉着自己是代表正义的一方吧?

    “说我病了,有事等上班了再说吧。”

    “是。”

    仆人退了下去。

    我不知道那台车里的于老师有没有看到我,可我就站在阳台,端着咖啡杯看向了门外。

    后来当我重新回忆起这一段的时候,才猛然间发现,原来那一刻我们俩看到的世界根本就不一样。

    她看见的,只有光明与黑暗,而我,看见的比这要多多了。

    所以,我才是那个站在棋盘之外的人,而她,只能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