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四凉四热送行酒
木棉。
对于老鹞鹰来说,到了这儿以后没有任何闲情逸致去感受完全区别于佤邦的风土人情,他甚至不清楚这片土地属于哪个国家,也不想知道。
就像是刚醒来的时候,他都不在乎跟哪醒的,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冲着房间内桌面上的紫色叶子就狂奔了过去。
完全不看坐在桌子旁边的人。
当老鹞鹰熟练的将那些包菜似的紫色叶子搓碎,卷成旱烟卷,并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打火机点燃,一口深深吸入后,这才感觉到自己那股躁动的情绪缓缓平稳了下来。
说了声:“好货。”
他抽这玩意儿,是小快乐。
小快乐也分很多种,而他抽这种,就是在鹰酱某些州已经合法化,并且在泰国印在了各种商品上的绿叶子图标那一种。
其实这东西也分种类,功效从阵痛安神、到亢奋至幻,那都是有等级划分的,而在大规模种植这种小快乐的时候,容易出现一种变异产品,那就是将绿色的小快乐,变异为紫色的神秘色,功效从安神、亢奋直接提升到了极度亢奋,圈子里都管这种紫色的货品叫白金,因为贵,比普通货色至少贵四倍以上。
这种变异品种一出现,体会过快乐的人就开始研究它是怎么来的了,从调整环境温度到调整光照时间,经过不懈努力以后,终于将这东西彻底种了出来,至此,白金,成为了绿植小快乐里,最坚挺的品种。
老鹞鹰鼓的这根,就是白金。
“你谁啊?”
老鹞鹰看着旁边人问了一嘴,紧接着他才又看向了桌面。
桌面上,紫色白金有整整四包,成捆的美金则装了满满一旅行包,其余位置摆放着各种枪械,最狠的是,桌面上还有手雷和一根60火的火箭筒。
老鹞鹰明白了,这肯定是佤族头人给自己摆上了四凉四热的送刑酒啊。
“你不用说自己是谁了,说了我也报答不了你这恩情,这么着吧。”
老鹞鹰还没抽胡涂,直接顺着旅行包里抓了一把,他也不用看具体几捆,全塞给了那个人:“算你的辛苦费。”
那人千恩万谢的站起:“姚爷,还有个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不够啊?”老鹞鹰还以为这小子开始不要脸了呢。
那人连连摇头:“木棉这几天有点不太稳当,赵家在召集人手。”
“为啥?”
“这不是明的么,老赵家的人折在邦康了,找人过去寻咱们邦康的晦气呗。”
“有搭茬的没?”
那人靠近了老鹞鹰说道:“有!”
“一个外号叫驼龙的罗锅子,好像惦记接下这买卖。这驼龙啊,平日里就靠手底下兄弟玩命过活,靠着好勇斗狠在金三角有了一席之地,硬凭下手狠、做事绝,在金三角打出了名声。”
“人好找么?”
他拉着老鹞鹰的胳膊,往窗口走去,顺着窗外脏乱差的街道向拐角处一指,姚四海在烟尘弥漫中,看见了一个关闭了霓虹的招牌,上面写着B2酒吧字样。
此时才发现自己住在一栋破旧的老破楼里,这楼破的像是香江70年代的城寨。
老鹞鹰什么都没表露出来,反问道:“还有别的么?”
“给。”
一台悍马车车钥匙被此人拿了出来:“尽量别把车毁了,这儿不是咱的地盘,补充起来不方便,特别容易被人揪住尾巴。”
“嗯。”老鹞鹰用鼻音应答着。
“那行,我先走。”
他刚要转身往外走,老鹞鹰直接将手搭在了此人肩膀上,他回头问道:“姚爷,还有别的事啊?”
“天黑前,把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都带出去,万一我要是折了,肯定挺不住。”
他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可这句话一说出口,那人立即转身,似乎怕让这个男人看出什么似的,转身就走。
“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这么香?”
那人走后,壮汉才让这股小快乐独有的气息给勾搭醒,等他看见桌面上的紫色植物,一把就抓了起来,放在鼻子前用力的嗅着!
“白金,这是白金啊,姚爷!”
“这在咱们这儿是能当钱使的硬通货啊!!”
老鹞鹰都没回头,趴在窗口抽了一口手里的烟,回应道:“抽吧,我不是和你们说过么,只要离开了佤邦,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不管。”
“哈哈哈!我他妈一个牵驴的,竟然有一天能抽白金!”
这货卷好了一根旱烟,得卷了大拇指那么粗、和雪茄一样,一口下去,刚想往椅子上坐,直接就让这股烟给顶起来了,扭过头‘哇"一口就吐了出来,吐了满地带着恶臭味的绿液。
老鹞鹰赶紧过去将那根旱烟抢了下来,骂道:“***吧!卷这么粗,你是打算直接过量么?”
突然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壮汉,抬手指了指老鹞鹰手里的家伙,姚四海笑了,他慢慢撸起袖子,亮出烂呵呵的胳膊:“你跟我能比啊?老子现在这样,能扛医院的麻醉师一针,还咋地不咋地,你行啊?”
哕!
他再次吐了出来。
“唉。”
老鹞鹰叹息一声,拖拽着此人,往开着门的卫生间走去,随后,用嘴叼着烟,从墙上摘下了花洒,将水温调整到最凉,照着壮汉脑门浇了下去。
那一秒,在佤邦企图对佤族姑娘图谋不轨的家伙也醒了,他看见厕所门口的老鹞鹰正往壮汉身上浇水,问了一句:“姚爷,您这是干嘛呢?”
老鹞鹰叼着烟:“给他降温,防止过度亢奋下血流速度过快而造成脑出血。”
这就是道友的世界,他们每天都用各种不同的方式祸害着自己,又在死亡即将降临之前,拯救自己。
他们在生与死的边缘来回横跨,每一次与死神擦肩,都会成为下回嗨大了以后,与道友吹牛逼的谈资。
老鹞鹰瞧着眼前人在凉水冲刷下脸色正一点点变正常,这才重新将花洒挂上,随即用湿漉漉的手将嘴角的烟夹了出来,那时,一整根旱烟长短的烟卷只剩下了烟屁,就这,姚四海还嘬了两口,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浪费一口都是罪过。
挂好了花洒,让水流不断冲刷着壮汉的身体不关,老鹞鹰又走回到了窗口,看着B2酒吧的招牌,露出了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