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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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未完待续(感谢‘零笠’兄弟打赏)

    我没这么急过,即便碰上再大的事,也时刻告诉自己一定要沉稳。

    因为我的身份不同了,我现在是勐能的老大,我要是沉不住气,下边人就得乱槽子喽。

    可这一回完全不一样,我的情绪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似的,车开进村寨以后都没停稳,我就直接从副驾驶的位置跳了下去,脚落地的时候人还在踉蹡……

    即便如此,我也能于踉跄之中稳住身体,单腿碰着抬起一只脚,拿手脱下那两万多一双的皮鞋,狠狠砸了过去!

    “我去你妈的!”

    嗖!

    布热阿和央荣回头的那一瞬间,一只皮鞋打他俩中间飞过,直直砸在了风挡玻璃,‘碰’一声巨响,给他们俩砸的同时蹲在了原地。

    我这才摔倒。

    狗抢屎似的摔倒。

    我知道,当一个女人能让你守不住本心,不停影响你情绪的时候,你才算是中招了;我还知道当兄弟感情处到了份上,才会因为一件事情突然间生气;我更知道,只有你拿他当成了自己人,才会越来越刻薄。

    我全他妈知道。

    但这一秒我还是忍不住,一点也忍不住的从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

    “你们俩傻逼长脑袋了么?”

    “啊!”

    我爬起来之后单腿蹦着往前冲,说实话,真动起手来,这哥俩我一个也打不过,可这一刻布热阿和央荣俩人却在绕着身前的那台车转圈的躲。

    我没穿鞋的脚踩在石子上,这才被扎的停下了脚步,疼的用手扶着车头直咧嘴,这都没停了骂街的嘴:“姓赵的刚到缅甸时,是林闵贤给拉把起来的,这事你们俩不知道?要不然他哪有如今的地位!”

    “你们俩倒好,找他验DNA,这是怕我不死啊?”

    “啊!”

    我‘邦邦’拍着汽车的前车头:“林闵贤是咱的死对头啊,他前老丈人在我黑狱里压着,偷袭勐能是他妈布热阿咱俩拿命顶过去的,这时候你把DNA检测报告送到姓赵的手里?”

    “他即便说你们俩是亲哥俩,那能信么?”

    “就非得把亲哥们一样的感情处成杀父仇人?”

    “老乔身边最亲近的人就剩下咱们仨了,非得你死我活是吧?”

    我气疯了,真气疯了,打腰里直接拽出了手枪,刚要往起瞄,布热阿立马伸出食指喊了一句:“哥!那是真家伙!”

    他一个‘哥’字,稍微让我清醒了一点,我这才看向了手里的手枪!

    我怎么把它拽出来了?这玩意要真响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呢么?

    想到这,我连保险都没扣,抬头就撇了出去,布热阿一缩头,‘啪’他背后的窗户玻璃让我砸了个粉碎。

    此刻我才又穿上了鞋,转身顺着墙根底下堆满柴伙的位置,抄起了一把斧子!

    央荣都傻了,用手赶紧捅布热阿:“他怎么知道斧子在哪?”

    布热阿回应道:“废话,他在这院里收拾了多长时间你不知道啊?”

    “那还不跑!”

    “我X你妈,我剁了你俩!”

    当我把斧子举起来那一秒,这俩小子就跟山里的兔子似的,一个比一个蹽得快,闪电一般冲出了院落。

    这才让我日后真正名扬缅北后,又多了一段传说。

    那时,总有人到勐能喝上几杯猫尿以后会侃侃而谈的说道:“要说这勐能谁最能打,恐怕你们得说央荣和布热阿。可实际上是那么回事么?在想当初的2016年,有绿皮兵亲眼看见许爷拎着一把斧子,一个人追着央荣和布热阿满村寨跑,这俩人连还手能力都没有!”

    他俩当然没有还手能力,这说明他们俩已经打心眼里认下我这个哥了。

    一家兄弟三个,当老大别说骂街了,摁那揍你一顿,你一个当兄弟的不也不能吱声么?啥叫长兄如父?

    不过这种事只能发生在过命的交情里,还好,我和央荣、布热阿都换过命。

    日落黄昏,村寨外的山腰上,我弯着腰正大口大口喘气,布热阿和央荣始终和我保持十来米的距离,那俩货咋地没咋地,直挺挺的站那,还悠闲的唠嗑。

    “他咋不追了呢?”

    “不知道啊。”

    “怎么还喘上了?”

    “可能累了……”

    哎呀我艹,给我气的,低头正好看见一块石头,捡起来气若游丝的撇了过去,说话都是气音:“有本事你们俩别他妈跑……嗷……别跑!”

    那石头轻飘飘落在了这俩货眼前,他俩都不带躲的。

    布热阿晃晃悠悠往前走了几步,大约走到我身前五米左右的位置蹲那看着我,说了句:“哥,要不拉倒吧,我瞧你有点跑不动了。”

    这不是废话么?

    跑得动我能把斧子撇了么?

    我故意一吓唬他,做出了一个要往前冲的架势,嗖!

    布热阿扭头立即狂奔,两条腿紧倒腾,直接蹽出去二十多米才回头,央荣乐的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盘腿笑,最后往地上一仰,躺那儿了。

    布热阿也开始笑,傻呵呵的笑。

    我隔着挺老远一点笑模样没有的破口大骂:“笑你大爷!”

    “你不是要整死我么?”

    “来啊!”

    呃!

    我岔气儿了,连岔气儿带打嗝,小肚子一抽一抽的疼,说什么也跑不动了,干脆一屁股也坐在了地上。

    央荣慢慢走回,伸手拉着央荣在夕阳下到了我身边,那会儿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瞪着眼珠子瞪这哥俩呢。

    他俩也不害怕了,就那么坐在了我身旁。

    那一刻,身旁是幽幽密林,脚下去崎岖山路,再一仰头,是能印上满脸红光的残阳。

    我们不打了。

    没人劝也不打了,就这么并排坐着。

    关于照片的事,谁也没提,关于老乔的事,谁也没提,关于他们俩的身份,谁也没提,就这么闭上了嘴。

    我知道,他们还得查,老赵那儿查不了就去仰光、仰光内比都查不了,就往国外送,这件事一定会成为他们哥俩的心病,只是眼下,都不想再提了。

    我们就这么坐着。

    不说话、不抽烟,我嗝喽、嗝喽打嗝声哪怕破坏了所有气氛,却依然显得那么美好。

    我们仨真像是亲兄弟一样,在残阳下享受着已经很久没体验过的平静。

    而我却在外表平静下,内心极度躁动着。

    我还记得老赵说过的话:“我这儿的结果是,布热阿送过来的检测结果显示,他们俩的确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许啊,这回你恐怕遇着麻烦啦……”

    这回我没撒谎。

    只是,我也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