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天才方是能见大人物的基准线(感谢‘发霉生菌’打赏)
真正的武林规矩和我想不太一样。
我以为的规矩,是学有所成后,按照礼节去各个名头大的人物府上求人家赐教,可实际上不是。
或者说,不全是。
那真正的武林规矩是什么呢?
是你去游历天下时,许你偷袭别人,也许比人偷袭你,当你去拜访谁,人家要是不打算和你动手,抓着机会你就能干他。
这叫见高山,也见生死。
而对方呢?
许人家接到拜帖时带着五六十人拎着砍刀的来回应,也许打电话报警。
这叫见心机、也见城府。
总之,这一路上你得经历一切,有世间冷暖、有重伤后的哀叹、有生命的流逝、也有悲欢。
这不是单纯的我来我见我征服,却一定是一把辛酸泪入酒,再举起酒杯笑么嗞的入喉,还得忍着疼回一嘴:“这酒没劲儿啊。”
这是武林。
面瘫很骄傲的昂起了头,在我的办公室说了一句:“我闯过来了。”
“一把单刀,一对铁拳。”
他伸出了双手,握掌成拳的时候,骨节‘嘎巴嘎巴’作响,混身上下都布满了一股豪气。
于是,我顺着话茬又提出了很好奇的问题:“那到底什么是八卦?”
我以为他得和我讲讲传承,说说自谁而起,或者曾经的辉煌。
面瘫却只回应了俩字:“方位。”
我一琢磨,可不么。
八卦中的乾坎震不都是方位么?
“好学么?”
面瘫点了点头:“好学,你就琢磨着对手站在八卦中心,你在外围按照方位打他身上各个关键部位就行,这就叫‘八卦游身’。”
我好像听明白了。
噗嗤。
面瘫乐了:“爷,出去吹牛逼的时候可别和人这么说啊,要不人家该以为你不懂了。”
“什么意思?”
面瘫解释道:“世人都觉着武术神秘,你要不给这玩意儿套上点花里胡哨的外衣,他们不信。”
“你就得说我这儿一抬脚可以直接窜出去七八十米,脱下裤子撒尿都能嗞到六楼,这他们才觉着你牛逼。”
“你要告诉他们八卦就是把敌人放在中心点画一个‘米’字,你在外围不断攻击,他们就觉着‘这有什么啊’。”
“就让他们迷糊着吧,这样,只要动上了手,这帮子自欺欺人的躺在地下疼得直哭时,自己就明白了。”
我没听明白:“刚才不是说八卦么?”
“这怎么成‘米’字儿了?”
面瘫笑了一下:“六六三十六。”
我假装恍然大悟:“噢~”发了个长音,可实际上,什么他妈六六三十六,你跟我背乘法口诀呢?
但面瘫在这东西上面一点保留都没有……
“哎,我是不是让你泄露家传机密了?”
面瘫摇了摇头:“什么时代了,哪还有什么门户,用我爹的话说,他不教真的,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惹麻烦,一部分原因是真没有好苗子。”
“他还说,真正的天才,你跟他念叨一嘴关隘就行,基本不怎么用费心教;需要你费心教的,他也学不出什么来。”
“我爷爷那一辈人,从早上睁眼就在练武,哪怕睡觉睡到半夜忽然悟到了什么也得出去试试,这才是拳不离手。现在?手机不离手我就信。”
我再次询问:“那你练到什么程度了?”
面瘫回应道:“在国内打十个费点劲。”
“你要是和我老板说说给我长点工资,那还差不多……”
刚开始我还以为他说打‘十个’费点劲的意思是对方人数多,结果是工资帽不够高!
“那你这脸是?”
“让一个有钱家的公子哥堵胡同里了,我没打过人家。”
“翻墙跑的时候,后脑勺挨了一下,刚开始光顾着逃命,结果跑出去以后开始迷糊,就躲垃圾箱里昏迷了,这么着,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等命大的醒了过来,就已经没法治了。”
我默默点了根烟,顺手把烟盒给他扔了过去:“那怎么来缅北了?”
面瘫一愣:“哦,怪我没说清楚,我让人堵胡同里之后,背了三条人命。”
我无法想象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更无法想想那些人找了什么样的人手,反正,肯定不会是流氓,流氓就没有让人打死三个还不跑的。
“走吧,道上和我详细说说。”
我们俩从司法委办公室离开,坐着车一路前往729,后来我才知道这小子能出现在夜秀,实际上是老鹞鹰捡了一个大便宜。
在国内惹了事以后,面瘫跑路了。
一路隐姓埋名到了边境,当时打的主意是,总算能去一个光凭本事、不依靠身份地位就可以出人头地的地方了,到了以后才明白,这世界上哪有这种地方?
最开始面瘫去了柬埔寨,在人家赌场里看场子,他挺烦那儿的老板,主要是那个老板嘴不好,你把事做错了他骂你,做好了还骂你。好像你卖给他当奴隶了似的,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情绪。
后来经人介绍来了勐能,介绍人说,勐能的一位大老板正在招兵买马,年薪五十起步。
面瘫就是这么来的,按照他说的时间,那段日子好像是我刚把白家少爷给埋了没几天。
面瘫就这么到了老鹞鹰手里,一验身手,全平!
老鹞鹰手底下有一堆兄弟,哥俩打急眼了一起动的手,都没能在面瘫手底下撑过一分钟。
就这么着,别人五十,面瘫八十,老鹞鹰还不需要面瘫干别的,就让他在停车场装保安,目的只有一个,每天他出来进去的时候,但凡有人敢近身,就让你明白明白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我没戳破。
老鹞鹰不用面瘫整天跟着,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小子太引人瞩目了一些,这要是领到身边,谁第一眼都能注意到他,真有点什么事一掏枪,这货都容易被集火。
那跟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这货自打来到了勐能,每天的工作就是搬一把椅子坐在停车场。
后来和那些撬锁的混熟了,每个月还能收着人家孝敬的华子,反正有人偷东西他也不带管的。
直到那天晚上有人持枪打他面前经过,那令人惊艳的一刀撩出震惊了我,这才从人堆里浮出了水面。
又赶上我手里没人,得去把蛤蟆捏出团粉来,他,才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此时,我才想明白一件事,原来我的位置已经被拔到这么高了么?想要见我的基准线,都得卡在面瘫这种水平么?那要是再大的人物得什么样?难不成天才方是能见着他们的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