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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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白狼(感谢‘696’500打赏!)

    以前,我喜欢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自己思考局势,可今天,办公室外的争吵却让我走向了门边。

    他们吵的,是一个特别庞大的话题,叫‘安定。

    “要我说啊,咱们勐能要想在这么纷乱的局势下成为谁也撼动不了的势力,有几件事是必须马上就要做好的……”

    “其一,就是得有旗帜。”

    “无论咱们许爷向往什么,是时候该把旗帜竖起来了,如此一来咱们在地图上颜色鲜明,能大量吸引相同颜色的人;”

    “其二,上升渠道!”

    “无论是佤族还是其他民族,在勐能都缺乏上升渠道,有才华也不知道该怎么用,不是说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么?现在的老百姓是连门都进不去。”

    “其三,稳定民心。”

    “是时候让老百姓有个专属的营生干了,看看现在的勐能,农民除了领薪水去山里开荒种那玩意儿的,几乎无所事事……”

    另外一个人坐在办公桌上回应道:“我觉着你说的不对。”

    “什么叫让老百姓有个专属营生?这事你就没从根儿上说。”

    “自打坤沙给这群人拿黑疙瘩养废了以后,他们在谁治下还为生活付出过努力?”

    “谁不想轻轻松松赚钱?”

    “能进山里打点野物去市场换钱,已经是最大付出了,指望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那就不如每天蹲路边白拿园区的薪水,反正他们也不差钱,更不差一个眼线。”

    “在这种环境里,咱们许爷怎么给上升渠道?”

    “让一群无所事事的人,去管理另外一群无所事事的人啊?”

    “谁当家做主,不也得只提拔那个打人堆里奋勇杀出来的人么?你连自己人都干不过,许爷能指望你替他打江山?”

    “还有竖旗帜,我觉着你就是吃了两天饱饭蛋疼,咱们这儿正因为灰,才人潮涌动,明天你白一下看看,市场都能空了,你信不信?是,到时候你勐能成了缅北独一份的地头,有什么用啊?钱去哪找?人去哪找?水至清则无鱼啊。”

    他们吵的十分火爆,听起来倒像是替勐能出主意,可实际上,全是没屁搁拉嗓子,遛嘴玩。

    在这时,我看见门外办公区域有一个人远离人群的坐在那儿满脸堆笑,看傻子似的看着这群人一动不动,时不时还笑出声,随即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小子长得挺正常,就是有点少白头,瞧起来大概三十不到的年纪,偏偏满脑袋白毛。

    我在他们争吵中,悄无声息的绕了过去,站在那个骑着椅子,将双手搭在椅子背上的白毛背后,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和他们参合一手?”

    白头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头!

    他没让任何话语脱口而出!

    紧接着,这小子站了起来,神情紧张,我却将食指压在了嘴唇上,没让他惊呼出来。

    “爷……”

    我摁着他的肩膀,摁回到了坐位上:“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聊聊?”还是刚才的问题。

    白毛的回应十分出乎我意料之外:“当个乐子看不挺好么。”

    “乐子?”

    白毛继续说道:“这不就是紫禁城大殿上的群臣在商讨前线主将应该用什么战术能拿下城池么?”

    “这个说应该掘地三尺挖塌城墙、那个说应该挂上飞索往城头爬,等他们讨论出结果来,有什么用呢?”

    我不置可否,轻声嘀咕着:“接着说。”

    “完了。”

    完了?

    我扭头看向了这个白毛:“这就,完了?”

    “对啊。”他回头看向了我:“这群人根本就没想理解许爷您的心思,一个个只惦记着耀武扬威了,那我就当个乐子看嘛,还能咋?”

    <divcss=&ot;ntentadv&ot;>“来。”

    我轻轻拍了拍白毛的肩膀,将他领进了办公室。

    当我伸手指向了房门的时候,白毛顺手将门关上了。

    “在这儿说。”

    我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将桌面上所剩不多的白盒中华扔了过去。

    他接住以后,立即瞪大了双眼,满脸堆笑:“许爷,全勐能就您一个人能抽这个,我抽……”这货已经把烟点着了,才说出来:“不合适吧?”

    我笑看着他:“少废话。”

    “许爷,他们都不理解您。”

    “东掸邦宣布停战,其余人就觉着事态要稳固了,自然而然会想到接下来的重点是勐能、勐冒两地的发展。”

    白毛叼着烟指向了办公室内挂在墙上的地图:“我倒觉着恰恰相反。”

    “东掸邦为了邦康,可是敢绕城出兵,让林闵贤带人偷袭勐能来啊!要不是赶上大雾,林曼妙走丢了,许爷,我说话不好听啊,假如当天把您挡在野外的是一千两百人,而不是二百人,今天坐在这儿的,没准是林闵贤。”

    白毛使劲抽了一口,将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这一仗打完,我要是邦康众将之一,我也管东掸邦要高价,为啥?勐能你吃不下来,邦康就不可能不攻自破,你想要邦康,就得靠这群人,这时候不宰你一刀,等你进城以后还长得开嘴么?”

    “那东掸邦面临的是什么局面?”

    “达邦、孟波、邦康,这场战争打赢了也不过是三个县,孟波舍出去了,剩下两个再给出去,这不等于没打了么?再说,给谁不给谁啊?”

    “少给一个,邦康都会成为坚城。”

    “赔本的生意东掸邦不会做的,那就渗着。”

    白毛习惯性的伸出手指咬上了,看着地图说道:“我要是阿德,我就等……”

    吐。

    他好像有点入迷了,歪头一吐,我在太阳光下都反光的皮鞋上,看见了一块沾着口水的指甲。

    “哎呦呦呦……爷……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蹲下后直接用袖子要擦。

    我立即从桌面上下来,用力跺了跺脚,等他再抬头,看见的是我在阳光底下冲着他伸出了手:“拿我当老乔了吧?”

    我给白毛拉了起来,对鞋上的一切丝毫不在意指向地图:“继续说。”

    “我要是阿德,我就等到过年,在大年夜之前准备好足够的兵力,趁着新年钟声,向邦康发起总攻!”

    白毛再次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里:“想想那时候的邦康,所有人都想反叛却因为价码不够和包少爷别扭着,包少爷在战战兢兢中还不敢动他们,双方相互防备又无法调动。”

    “战场一旦开打,就会立即互相指责,没准,只要我能扛下一阵,就有人把包少爷擒了,以防我攻进去之后,没有投名状在手。”

    “届时,这就是我的机会!”

    “只要大军入城,我会让所有人拿着喇叭喊‘先降者为邦康之主,后降者杀无赦!”

    白毛一甩头:“你猜,能来多少人?”

    当他看见我那张脸,再次惊醒:“许爷,我……”

    “叫什么?”

    他低下了头:“我是佤族贱籍,没有姓,只有名字,我叫郎,因为头发,他们都叫我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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