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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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干他!

    吃、喝、唱、闹。

    我和老猪把人带进厨房以后,才发现今天的享受竟然和我们这群人没有半点关系,我们一个个的拎着棍子站在边缘不停晃动,就跟迪厅里的内保似的。

    “艹,还他妈迪厅呢,老许,你这是多久没去过夜场了?”

    我……好像从里边出来一直到现在都没去过蹦迪的地方,难道眼下那地方都不叫迪吧了么?

    我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整个厨房里呕吐过的酒精味道熏得我脑瓜仁子疼,这帮玩意儿放松了以后的丑态真是没法看。

    骡子捧着垃圾桶撅着嘴唇喊‘宝贝~’还带颤音的;小伙孤单的坐在人群中,望着眼前这杯酒不知道该不该喝;阿苗一手端着酒瓶,一手抓住个根本不爱听他说话的狗推,正在朗朗的吹牛逼,非说当年的湄公河漂浮的死尸多多少少和他有点关系。

    那给阿勇气的,在其背后骂了一句:“你咋他妈没上河里飘着呢。”

    这顿酒灌下去,我发现在这儿的所有人几乎身上都有足以致命的毛病,要么,是胃口足够大、却没有降服天地的本事;要么,是提起父母来满脸厌恶,却能很快和一个陌生人打成一片……

    好像一坐到这儿,全世界都在耽误他们,要不这群虾兵蟹将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他们全喝多了,喝得最多那个,是和我一起来到这儿的小情侣当中的男人。

    那个男人眼睛都喝到了睁不开的程度,坐在原地旁若无人的哭,给眼镜哭到烦得实在受不了了,起身走到另外一张桌面上,给了他一个嘴巴。

    还别说,一个嘴巴以后,那小子老实了。

    眼镜算是找到了整治这群人的开关在哪,当他阴冷的走回来时,同一张桌面上的人都不说话了。

    “看着我干嘛?”

    眼镜如此问着。

    阿苗喝点酒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的说了一句:“你收费啊?还他妈不让看?”

    自打眼镜支棱起来以后,阿苗在工作区清醒时从没反抗过一声,几杯猫尿下肚,脾气秉性还变了。

    “X你妈,你再说一次!”

    眼镜瞪了他一眼。

    有时候我觉着眼镜比我更适合在园区里当打手,这小子心黑的就像是在墨汁里泡了多少天,心脏粘膜上都带着墨沁。

    骡子听见了争吵摇摇晃晃起身,在我的关注下扶着桌面连续扒拉到地上三个碗,才坐稳的说道:“眼~镜!”

    声儿都打颤!

    “因为你,哥几个这个月玩了命的干,让你扬眉吐气了,让你站起来了,够意思不?”

    眼镜把对阿苗的这口气咽了下去,点点头,说了声:“我得谢谢你们。”

    “别急着谢。”

    骡子继续说道:“我想问问,那我们都开始给你玩命干了,阿大给咱定下个月任务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拦着点呢?”

    实际上,这是眼镜即将成为这帮人领袖的时刻。

    我太知道这一点了!

    人性本贱,一个人在成为领导者之前,绝不是恩行天下,得是先威压众人。

    这事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肯定能把这帮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首先,我能用一句话把这群人对我敌意都转移走,我会问:“你们想不想把钱弄回家里?”

    在这儿,大部分都已经没了希望,只要用钱做药引子,准能让他们现了形。

    等所有人点头,我会继续说:“那我拿不出成绩来,怎么和上头提给你们所有人打钱的事?”

    这句话说出来,手底下人就会变成两个阵营,只要分化了他们,就好摆弄了。

    可惜啊,眼镜没这个经验,他没蹲过十年大狱,更没看见过监狱里那些驴马烂子被一个个江湖豪杰收拾的局面。

    “我敢么?”

    这是眼镜说的话。

    他伙同阿大他们几乎将手底下人都收拾了个遍,为自己谋福利的时候拿别人当鱼肉,这时候说‘不敢’,这不是捅所有人肺管子么?

    “你不敢?”

    骡子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恨意。

    “你他妈不敢?”

    “你一个月给阿苗送到八楼两回,还都是你给的钱,这时候你说不敢??”

    眼镜其实还是能救自己命的,尤其是小伙问了一嘴:“那接下来的一个月怎么办?”时。

    他只要大大方方的说上一句‘没事,咱这个月都超额完成任务了,下个月,阿大他们还能真动手啊?’,起码大家心里能舒服点,在这种环境下,再进行循循善诱,大部分人都不会做出过激行为。

    可喝了酒之后的眼睛说了什么?

    他说:“我不知道,看天意吧。”

    “不是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么?”

    他往出甩上金句了。

    骡子就坐在眼镜旁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胸口喘息时的起伏:“你那意思,我下个月还得被阿大灌凉水,灌到窜稀,当着满屋子人的面,拉一裤兜子?”

    我瞅见了骡子偷摸握住了一个酒瓶子,但是,没吱声。

    原本就想揍眼镜一顿的我,觉着骡子给他一啤酒棒子这件事挺解气。

    可在眼镜一句‘你不会把业绩完成了啊?你完成了业绩谁会揍你?’后,骡子眼神中的怒火就像是浇上了汽油,正在蒸腾而起,他抡起啤酒瓶直接砸向了眼镜的脑袋。

    咚。

    声不对。

    啤酒瓶砸脑袋上要是‘啪’一声被打碎,一般来说人都没事,可要是打不碎,还是在用了极大力量的情况下依然打不碎……

    “干他!”

    阿苗站起来了。

    奔着倒地的眼镜脑袋就是一脚。

    只是这小子太笨,又喝了太多酒,一脚踢空,仰头向后甩倒在了地上,一口气没上来给憋晕过去了。

    其他人可不管那个,在酒精的作用下一拥而上,有拿板凳的、有赤手空拳的、还有个货握着刚吃干净的大肘子骨棒,装起延边战神了。

    “哎!”

    “干你妈什么呢!”

    这边打的和热窑一样,我没办法不出声了,直接冲击了人群,在人群中找到被裹挟进去的小伙身影,拽住了后脖领子将其拉出,接下来冲其他人一通扁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