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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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压哨完成任务

    我记着在监狱里,现用人现交这招指定不好使,可现在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想起来给芳姨溜须拍马,因为她抽屉里有我所需要的现金。

    我和老猪在空无一人的工作区嘀咕了几句之后,俩人拎着警棍走了出来,刚出屋,正好看见打哈欠的阿勇。

    “勇哥。”

    老猪打了声招呼。

    阿勇困得都睁不开眼,只是挥了挥手,等我们顺着楼梯走到了‘通铺’公屋所在的楼层,眼看着绿皮兵打开了楼层连接楼梯的铁门时,他回头说了一句:“老许,上午替我个班,我陪大哥喝酒喝了一宿,困着呢。”

    “没问题。”

    我很仗义的答应,实际上却是根本不可能拒绝。

    当我和老猪、阿勇将狗推们从屋里接出来,通过电梯送进了工作区,眼前的眼镜那个小组在他近乎残暴的催促下,一上午连续出现‘叮咚叮’的提示音时,我开始给这小子在心里算了笔账。

    之前骡子出了一单、小伙出了第二单,眼镜自己出了四单,总共半个月的时间这一个小组已经出了将近一百万的业绩。

    这要是平时,眼镜早狂的把嘴角撇上天了,要知道这一百万里,有将近七十万是他一个人出的,平时早该带人去胡吃海喝了。

    至于他都已经拿到了将近七万提层,为什么还不把自己赎出去……

    这事说起来有点可笑。

    眼镜好赌。

    对,他明知道园区就有赌盘的情况下,依然喜欢往赌场里钻,去体验那翻牌之前生死未定的快感。

    这小子光在赌场所输的钱,就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还清的数,乃至于他自己的每一分钱的提层都会被园区扣除,平日里的吃喝拉撒只能靠着当上组长以后,喝兵血的钱解决。

    他欠了阿大一千四百万。

    这是老猪跟我说的。

    说是脑袋让人打漏了的养伤期间,已经知道了自己这辈子都回不去以后,整天长在赌场里输的。

    等他醒悟过来了,开始戒赌了,也债台高筑了。

    算是在园区干到死也出不去的那种人。

    不然怎么会在开会的时候强出头,拼着被惩罚也要换一个能往家里打钱的名额呢。

    或许,要不是经历了这一切,也不会干出那些不是人的事,让我记恨上。

    他基本上绝望了。

    “你信么,眼镜这个月就算是干到死,也绝对凑不齐五百万。”

    这是我和老猪说的话,等我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过于自信,导致开始出现了管不住这张嘴的那一刻,幸运女神站在了我这一边。

    老猪睡着了。

    他完全没听见我说的话。

    我重重的喘了口气,刚要轻松一下,房门此刻被芳姨推开,这个女人换了一身蓝色长裙,气质非凡的走了进来。

    结果。

    芳姨刚坐在座位上,就已经愣在了当场。

    她在我能看到的视角,望着桌面上的豆浆和包子怔住,下一秒,泪水不由自主的开始往下淌。

    这感觉我能理解。

    当初我在看守所待了一年半才等来开庭前见亲属的那一刻,等见到老娘,她老人家一句‘在里边挨打没’刚刚说出,我这眼泪就跟决堤了一样。

    那种太久没人关心,就连一句违心的问候都能让你崩溃的触感,我这辈子都不想体会第二次。

    更何况当时我老娘是真心的。

    想必此时的芳姨也是这种感觉。

    至于园区里为什么有人管她叫芳姐,有人管她叫芳姨这件事,我还真问过。

    几个老人说,芳姐这个称呼是人家自己提的,她不想总听有人叫‘姨’说是都叫老了。慢慢的,大家也就叫乱套了,芳姨、芳姐的乱叫。

    等她抬起头,十分笃定的转过来看向我这一边时,我尽可能露出了一张如今想起来都肯定很傻逼的笑脸。

    而她的回应却是硬挤出一丝笑,立即转过了身躯,怕我下毒一样,将那些吃的、喝的推到了一边。

    那一刻,我知道‘有口儿’了。

    “眼镜!”

    “我不行了。”

    骡子粗嗓门打乱了我的沉思,我看见他正一副马上就要阵亡的模样冲眼镜说道:“我必须得歇歇,哪怕在这个屋里多待一分钟我都想死。”

    人家刚刚才出了单,想要出去放纵一下理所应当。

    眼镜的回答却是:“不行。”

    “凭什么不行!”

    “就凭咱们才弄出来一百万的业绩,距离目标还差四百万。”

    “那是你的目标,反正我得出去!”

    他奔着门口走了过来,刚走到我身前,我便开口问了一句:“哪去啊?”

    骡子义正言辞道:“许哥,我出单了,我想出去放松一下。”

    我看了一眼眼镜,眼镜马上回应了一个:“不能走。”

    “凭他妈什么!”

    呜!

    啪!

    我都站起来,被吵醒的老猪照着骡子后脑海,一个脑拍就抽了上去。

    噗通!

    骡子是硬让他拍倒的,就这老猪还很不解气的骂道:“吵吵你妈了个X啊?”

    “不让你出去犯天条啊!”

    “我就不让你出去了,我看看能咋地!”

    老猪转回头骂道:“看你妈!”

    “一个个都他妈贱,就你们这样的,一天擂你们一遍,全老实。”

    骡子慢吞吞捂着后脑海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能从他的目光里看出,这小子恐怕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我,却一点都不怕他报复。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够不着我,能恨的,也是与他距离最近的眼镜。

    “老猪,你这也下手太快了。”

    我故意抱怨了一声。

    老猪一脸怒气回应道:“凑个业绩。”

    此时此刻,他们所有人都是我们的业绩,就连老猪刚才那一巴掌,也能算是一个业绩。

    而我,直到今天还一个业绩都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

    接下来的半个月,日子过的很平淡,我还是能看到这些狗推被打,还是能看见他们骗人,更多的,是看见眼镜得了失心疯一样冲着自己的组员嘶吼,和他们小组几乎每天都会传来‘叮咚叮’的声响。

    一百五十万。

    一百九十万。

    三百万。

    四百五十万!

    在眼镜的逼迫下,这群人好像都急眼了,只是他们将对眼镜的怒火彻底放到了被骗者身上。

    就连平日里从不出单,隔三差五就被修理一顿的‘阿苗’,都出了一单十二万五的业绩。

    可大家伙看眼镜的眼神也在变,从之前怒气冲冲的对视,变成了只要稍有不顺心就在背后阴冷的盯着他。当初我在监狱里瞅见这种眼神都害怕,因为人在被逼的走投无路之前,看向仇敌的都是这种眼神。

    “勇哥,给这小子送八楼去,钱我出!”

    “大哥,给他来一盆凉水,让他跪一下午!”

    这就是眼镜对待自己组员的办法,只是他比阿大他们更狠。

    鉴于眼镜这一组的业绩节节攀升,阿大对眼镜的要求也全部满足。

    他说干谁就干谁,甚至他想干谁就可以干谁。

    最终,在月底的最后一天,这小子压哨敲了一个靠网络发家的有钱人一笔后,一炮搂出来足足八十万,将原本五百万的业绩直接干到了五百三十万。

    算是彻底将我所有计划都泡在了水里,同时,也把自己的命,留在了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