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整个下午时分，我都没有看到有人前来通知谈判的事情，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就看到一个士兵骑马朝着营地狂奔而来，我就立刻知道女首领带着军队前来谈判了。果然在这个士兵跑进营账通报之后，很快新君王就一脸凝重地当走了出来，带着两个大臣分别坐上了马车，又让下人通知我们一起跟着前往，于是我跟这个年轻人赶紧收拾了物品，然后跟着他们的马车一起赶往了城池的北门。

    当我们来到城池北门的时候，发现北方国家的太子正在门口等待着。新君王看到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让络腮胡的将领跟太子一起走上城楼进行警戒。守城的士兵像上午那样打开了城门，他就带着我们这些人缓缓地走出了城池，接着看到不远处的阵地上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人，不过这个感觉跟在城墙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在一处没有士兵们尸体的平地上，我看到边境部落的军队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帐篷，篷布底下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女首领就坐在面对着我们的椅子上，她的身后则站着那个苍老的首领和一些士兵们。

    尽管这些谈判的条件有些简陋，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女首领的诚意。卫士们确认了前面的道路安全之后，新君王就带着大家跨过尸体朝着帐篷走了过去，随即我就听到了城墙上弓弦被不断拉满的声音。当我们走到帐篷旁边的时候，女首领并没有站起来迎接我们，而是示意新君王可以直接坐下，她身后的那些人也是透出凶狠的样子。新君王看到这个场景，并没有十分地介意，径直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去，我们也跟着一起站到了他的身后，此时女首领突然对着他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还有你身后的这些人。”

    听到她这样说之后，我身边的这个年轻人立刻就哆嗦了一下，于是我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努力地镇定了下来。接着我就看到新君王把双手摊开放到桌子上，又冷冷地对着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进行谈判了。你们还是继续准备攻城吧，就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了！”

    听到他的这句话，女首领就大声地笑了一下，把双手也摊开放到桌子上，然后对着他说道：“既然我们都前来谈判了，那大家还是抱有诚意的。不如我们一边谈着具体的条件，一边让我们的士兵们给阵地上的兄弟们收尸吧，反正你们也是不需要这些的。”

    “我们把具体的条件都谈好了，自然给你们时间进行收尸的，而且还会帮住你们收尸的，这又有什么好着急的呢？”此时新君王盯着她看了一眼，随即缓缓地对着她说道。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女首领就不再多说什么，但是她身后那个苍老的首领却发话了，对着他恶狠狠地说道：“那你想怎么样？我们现在也是可以给你收尸的。”

    新君王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只是对着他说道：“你之前不是一直问我是谁吗？那你现在清楚地知道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杀了我吗？那我现在就在你的面前的。”随即他又转头看了一下女首领，缓缓地对着她说道：“如果你们接受我们的条件，那大家就正式在这里签订协议吧！不知道你们还有其他的条件要谈的吗？”

    “你们的条件我们基本上都是接受的，尽管在名义上可以对你们称臣，但是却没有办法进行纳贡。你们不仅要保证贸易比往年更多的谷物和盐茶，还要弥补我们这次的出征损失，满足这些条件的话我们就立即撤退。不过一旦发现你们或者北方国家中断了通关，那我们就会继续回来攻打你们的，而且还要一直打到你们国家的城池。”

    听到她这样说完之后，新君王就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对着她缓缓地说道：“纳不纳贡的都无所谓了，不过让我们保证你刚才所说的贸易，那就看你们有没有相应的牛羊了。至于出征损失你们就不要想着弥补了，难道只有你们有这些，我们就没有这些吗？大家承担各自的出征损失就行了。不过离开城池的时候，我们可以把剩余的物资都留下，就权当给你们提供的补偿吧！”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我们看到那个苍老的首领忽然上前抽出了刀，在场的所有人都猛地怔住了一下，不过女首领很快就呵斥着他把刀收了回去。此时我隐约地看到新君王的后背已经快被汗透了，但是幸好他今天穿的是深色外衣，所以出汗的痕迹并没有非常明显。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才镇定地对着女首领说道：“你们要是没有其他意见的话，我就让人立刻草拟出协议，大家直接签字盖印就可以了。这个协议是我们的私人约定，不会被记入官方档案的，你们也不用过多的担心。只要你们能够遵守，那我们就能够遵守，也不需要歃血为盟的！”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女首领也缓缓地站了起来，安抚了一下那个苍老的首领的情绪，又转头对着新君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暂时就接受这些条件了。只要你们能够遵守，那我们就能够遵守，也是不需要歃血为盟的！”

    在她明确地表示同意之后，新君王就转身离开了椅子，指着我身边的这个年轻人说道：“你现在坐下来草拟协议吧，我们刚才谈的条件你都草记下来没有？”

    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刚才的情形吓傻了，整个人除了满头冷汗直流之外没有任何反应。当新君王又说了一遍的时候，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我就赶紧捏了他一把，看到他才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椅子旁边，接着坐下快速地草拟起了协议。不得不说，他处理文书事务的能力还是非常可以的，不一会儿就把草拟好的协议呈给了新君王。新君王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他又哆嗦着转呈给了女首领，但是她并没有立即接过去，而是对着新君王说道：“这种文书的活还是你们的人最擅长，像我们这样的粗鄙之人不识文字，你就让他给我们大声地念一遍吧！”

    此时他转头看了一下新君王，新君王只好无奈地对着他点了下头，接着他就结结巴巴地把协议的条款从头到尾给女首领念了一遍。女首领跟身后的人们低头接耳了一会儿，随即就都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了。于是他就赶紧把协议放到桌子上，又神情紧张地退回到了我的身边。

    过了一会儿，我们看到新君王走到了桌子旁边，不过这次并没有坐下，而是站着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然后直接推给了女首领。但是女首领并没有签字，而是站着用刀划破了手指，在协议上按下一个血印，也直接推给了新君王，接着又有些冷漠地说道：“这样的文书也只有你们能够写的出来，我们既不懂这种虚假的文饰，也不需要这样繁琐的文辞。既然内容跟我们刚才谈判的一样，那我们就只能用这种方式签署了！”

    “既然如此，那大家接下来都期望对方遵守协议吧！我们现在就要返回城池了，你们的军队也可以收尸了，我们是不会加以干涉的。但是无论如何，明天我必须看到你们撤军，还有将所有攻占的边邑归还给北方国家。”新君王让身边的大臣收起协议之后，一边转身带着我们离开一边背对着女首领说道。

    “这个是自然的了，我们给士兵们收尸之后，晚上就会立即撤退的，其他驻扎在边邑的军队也都会依次撤军的，明日清晨时分你就不会看到我们的了。”女首领让身边的首领收起协议之后，也是一边转身带着他们离开一边背对着新君王说道。

    02

    我们看到双方最终签好了协议，都暗自感到十分地庆幸。当女首领带着军队离开阵地的时候，新君王也带着大家返回到了城池，然后就发现北方国家的太子正焦急地在城门口等待着。太子看到我们走进城池之后，就立即朝着新君王迎了上来，于是新君王骑在马上跟他简单地说了谈判的内容。太子默默地听完这些话，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欢喜的表情，他的大臣和将领们也都松了一口气，随即相互之间就庆贺了起来。

    不过此时我看到新君王紧锁了一下眉头，又对着太子缓缓地说道：“我们明天中午就要撤军归国了，烦请您先回到王宫里跟叔父说一下吧！明天我带队经过王宫的时候还会跟他拜别的，到时候还望叔父他一定有辱赐教啊！”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太子就更加欢喜了起来，于是立即转身坐上马车朝着王宫赶了过去，留下他的大臣和将领们待在原地面面相觑。此时我看到络腮胡的将领匆忙地从城墙上走了下来，对着新君王大声地问道：“君上，边境部落的军队正在城外喊着您的名义收尸，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是的，是我让他们进行收尸的！我们明天就要启程归国了，你们今天再坚守最后一晚，明日清晨时分将防务交给北方国家的将领们，然后立即赶到王宫的大门处跟我们汇合吧！”说完新君王又派人到其他的城门处传达同样的命令，不过南门处换防下来的士兵们，只需要等着我们一起归国就可以了。在安排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又让太子的大臣和将领们走到身边，继续对着他们说道：“今天晚上北方边境部落的军队就会撤退，你们明天就可以接收城池的防务了，以后的城防压力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大了。”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看到他们一边用衣襟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唯唯诺诺地表示着感谢。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于是新君王就离开他们坐上了马车，带着我们徐徐地返回到了营地。但是当我们走进营地的时候，他并没有让大家好好地休息，反而让卫士们加强了警戒，再次清点伤亡人数和消耗的物资，接着又让身边的大臣和将领们，还有我们一起跟着他走进了营帐。过了一会儿，他就指着我跟这个年轻人说道：“你们现在坐下来，按照我口述的内容草拟几份诏令和文书，这些是要交给信使们立即发出的。”

    于是我跟这个年轻人赶紧走到桌子旁边，匆忙地坐下来铺开了纸笔。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没有从谈判的场景中缓过神来，浑身依旧止不住地在发抖着。我看到新君王跟大臣们低声地交谈了一会儿，才转身对着我们说道：“第一份是给东方和南方国家的，告诉他们我们帮助北方国家击退了边境部落军队的侵袭，北方国家和边境部落现在已经彻底臣服我们了。第二份是给东方和南方边境的将领的，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启程归国了，不过让他们继续在边境地区待命，并派人明确告知东方和南方国家不日即将攻城，接着看下他们都有什么样的反应。第三份是给朝廷的大臣们的，让他们立即汇报秋季作物的收成和军械的打造情况，并按照以前的情形恢复对北方国家的通关。第四份是明天中午时分跟北方国家签订的同盟协议。”

    新君王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都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过他看到之后并没有任何停顿，而是继续对着我们说道：“北方国家必须跟西方国家那样在名义上无条件地服从我们，并且每年都要派遣使者向我们称臣进贡；我们可以恢复他们的通关并帮助他们跟边境部落展开榷场贸易；北方国家必须无条件地补偿我们这次的出征损失，让他们连续三年贡送相应的牛羊和草料；我们负责给北方国家提供必要的军事协助，如果他们受到任何攻击的话，我们都可以出征帮助他们防御的。”

    当我匆忙地完成草记的时候，才发现他刚才说的协议内容几乎跟西方国家之前签订的一样。不过在目前这样的情形下，让北方国家连续三年贡送牛羊和草料，似乎就显得不太现实了，毕竟他们的民众现在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但是我又不好直接向新君王提出异议，只能把草记的内容推给身边的这个年轻人，没想到他居然一边看着草记的内容，一边草拟好了这些诏令和文书。于是我们又快速地誊录了一遍，接着呈给新君王进行了审阅，在他确认没有了问题之后，就转身让大臣们立即安排信使发出，同时严禁所有人泄露其中的内容，最后才让大家回去准备归国的事情了。

    当我们有些疲惫地退出营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欢庆的气氛，大家都在忙着照顾伤病员和清点物资，这就让我感到比之前更加地紧张了。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了下来，透着寒意的晚风也开始吹了起来，又给整个营地平添了一些凄凉的感觉。等到大家匆忙地吃过了晚饭，巡视的将领就一边让士兵们加强警戒，一边让我们赶紧走进帐篷休息，以便养好精力在明天顺利地启程归国。在他反复地告诫了几遍之后，我们也就不再多想什么了，趁着疲惫就钻进帐篷里躺下睡了过去。

    03

    接下来的清晨时分，当大家都还在沉睡的时候，巡视的将领就催促着我们赶紧起来收拾行装了。等到大家依次地走出了帐篷，他又让我们走前抹掉在营地内的一切痕迹。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大家就慌里慌张地开始了生火做饭、整理行装和打扫营地，当新君王的马车和营帐被收拾好的时候，太阳也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整个营地基本上跟我们刚来的情形一样了。此时有士兵前来通报说边境部落的军队确实已经撤退了，于是新君王在将领们的护送下坐上了马车，带着大臣们朝着王宫的方向进发了，随即我们这些人也紧跟了上去，接着就是休养的伤病员们，最后留下来的就是空荡荡的营地了。十多天之前我们来的时候这是一片荒地，现在我们走的时候还是一片荒地，这就让我感到期间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当我们赶到王宫大门附近的时候，就听到那边传来了庆贺的乐声，很快新君王和大臣们的马车就停到了旁边的街道上，我们这些后续跟着的也都依次停了下来。新君王和大臣们走下马车之后，就跟一直恭候在路边的礼仪处的大人寒暄了一会儿。此时我看到防守城池的北门、西门和东门的士兵们都已经换防了下来，现在全部聚集在南向的街道上列队站立着。由于我们出征队伍的人数太多，几乎占据了街道上的所有位置，以至于在两旁观望的民众就无法看到王宫大门口的场景了。

    礼仪处的大人安排大家站好位置之后，我才看到王宫的大门前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饯别场所。北方国家的老君王正坐在背对着大门的椅子上，身边站立着他的两位储君和一些大臣们，他们的身后站立着其他的一些大臣，乐工们则是站在老君王的右后方，正在不断地演奏着庆贺的乐曲。正对着老君王的位置也放了一把椅子，看来应该是准备给新君王落座的了，他们的椅子中间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仅仅放置了一些酒水和瓜果，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看到老君王点头示意了之后，礼仪处的大人就指引着新君王走到他的椅子旁边，不过他并没有上前直接坐下来，而是站着恭敬地对着老君王行了个礼。此时我们看到老君王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桌子旁边对着在场的人们说道：“今天是我们国家的大好日子，大家一定要好好地庆贺一下的！我们不仅击退了边境部落的侵袭，还让他们无条件地立即撤退了，这就说明我们还是北方地区的霸主，边境部落这些戎狄之人是不值得加以顾忌的！”

    当我们惊讶地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他的大臣们却高声地欢呼了起来：“君上英明、君上勇武，君上伟大！”我看到他的两位储君也是满脸欢喜不已的表情，然后傲慢地环视着身边的大臣和周围的民众。

    随即老君王又继续对着大家说道：“当然，我们也要感谢一下天下之中国家君王对我们的协助，他这次在我的要求和指示之下，帮助守卫了一下城池，这一点我们还是要铭记在心的！”

    说完他就端起了桌上中间的酒杯，然后转头对着新君王说道：“我谨此来感谢一下我的贤侄，让我们共饮此杯以成两国之友好，顺便饯别一下你们，接着就顺利地启程归国吧！”

    新君王听到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举起酒杯跟他饮下了第一杯酒，不过随即就对着他冷冷地说道：“既然叔父如此抬爱在下，而且愿两国之友好，不如我们现在就签订一下同盟协议吧？”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老君王明显地怔住了一下，接着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又环视着周围的大臣们继续说道：“我们两国之间已有同盟协议，世代都在努力地加以遵守，您的父王也是明确知晓和认可的，从来都没有提出过任何异议的。不知贤侄现在何出此言啊？难道你要推翻你们历代先王的同盟协议，改变您父王明确认可的做法，从而背上大不孝的名声吗？”

    “叔父您刚才所言甚是啊，我正是为了您和北方国家的利益，才不得不背上这大不孝的名声啊！鉴于北方边境部落的无信无义和多次侵袭，我不考虑北方国家的民众就是不仁，不考虑叔父您的王位就是不义，不维持两国友好的关系就是不忠，所以我宁愿自己大不孝，也要为了您和北方国家的利益背上这些不仁、不义和不忠的名声啊！”新君王对着他恭敬地行了个礼之后，又缓缓地对着大家说道。

    听到他这样说完之后，在场的人们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看到老君王既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嘴角不停地往上翘了好多次，他的两位储君更是焦躁和愤怒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身甩着衣袖回到了座位上，过了一会儿才对着新君王说道：“那你想签订什么样的同盟协议呢？内容还是跟之前的同盟协议一致的吗？”

    新君王也是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身指了一下我身边的这个年轻人，让他走上前去对着老君王大声地念出了昨晚草拟的内容。在他断断续续地念完了以后，我就看到老君王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他的两位储君和大臣们也立刻暴怒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新君王和我们这些人，他们身边的卫士们更是直接抽出了刀剑。不知道新君王是不是提前交代了络腮胡的将领，当他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就让士兵们拔出刀剑一窝蜂地涌了过来，把王宫大门前的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同时让弓箭手们也拉弦对准了宫墙和广场上的卫士们。

    老君王和他身边的两位储君，还有他们身边的那些大臣们，看到这个场景立刻都惊慌失措了起来，就连旁边的乐工们也被惊吓得不轻，蹦断了几根琴弦之后就停止了演奏，压抑的气氛瞬间弥漫了整个广场。过了一会儿，我看到老君王还是稳定了一下情绪，从座位上起身走了过来，然后严肃地对着新君王说道：“我听说你们已经跟北方边境部落签订了协议，他们的军队都已经撤军远遁了。尽管你们确实帮助我们守城了，但是也不要太欺人太甚，你们的很多要求我们没有办法做到的。你们还是尽快地离开我们的国家吧，我们以后也不需要你们再次进行防御了！”

    “没错，叔父，我们确实跟北方边境部落签订了协议，不过那是我跟他们的女首领之间的私人协议，既不会被公之于众，也不会被记入官方档案。如果我不遵守的话，她也不会遵守的，他们的军队随时可以回来攻城的。既然叔父这样说的话，那我们就直接归国不用遵守这个协议了。”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看到老君王和两位储君立刻脸色大变，他们身边的大臣们神情也再次紧张了起来。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之后，老君王才缓缓地对着他说道：“既然如此，这份同盟协议也不是不可以签订的，只是在内容上还要再具体谈一下的。”

    “这个当然是可以的。”此时新君王端起了桌上右边的酒杯，对着他缓缓地问道：“那你们现在想要谈什么条件呢？”

    “对你们国家称臣纳贡我们是可以做到的，恢复之前的通关我们也是大力支持的，但是连续三年向你们贡送牛羊和草料以补偿出征的损失，这个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做到的。近些年我们国家一直都是凋敝不堪，您也是非常清楚这些情况的，不然就不会麻烦您前来一起进行防御了。”尽管老君王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既然如此，我想知道之前连续多次对你们下发的诏令，你们一直都是置之不理的，这些是不是叔父您自己的意思呢？”新君王放下了手中没有喝完的酒杯，继续对着他缓缓地问道。

    “这个绝对不是的。”老君王立即肯定地回答道，然后又指着旁边的一些大臣们急促地说道：“这些都是他们的主意的，我之前是想按照您的诏令行事的，但是每次都被他们的意见阻拦住了。这些都是他们最终决定的，实在是不关我的事情啊！”

    “既然如此，”新君王停顿了一下就不再说话了，而是对着络腮胡的将领点了下头，然后我们就看到他带着士兵们快速上前，将老君王指示的大臣们从队列中拉了出来，接着把他们带到新君王和老君王中间的地方，二话没说抽刀就把他们给砍杀在了地上。在场的人们看到这个场景之后，无一不是大惊失色和慌乱不已，此时我也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随即就看到老君王和两位储君瘫坐在了地上，他的那些大臣们立刻就对着新君王跪了下来，在场的卫士们也都赶紧放下了刀剑，低着头伫立在原地默默地不敢出声。

    整个广场沉寂下来的时候，新君王却面不改色地站在死去的大臣们身边，就这样一直看着老君王和在场的所有人。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对着瘫坐在地上的老君王缓缓地问道：“叔父您还有什么其他的条件吗？”

    “没有了，没有了，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来吧，我们直接遵守施行就可以了。”此时老君王用手臂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然后有气无力地对着他说道。

    “那这样的话，我就考虑一下你们的诚意吧，可以把你们连续三年贡送牛羊和草料改成仅仅一年的。”新君王听到之后就冷冷地对着他说道，随即又指着身边的这个年轻人说道：“你现在起来立即修改一下同盟协议，接下来就让叔父直接签字盖印吧！”

    这个年轻人看到刚才的那一幕，也是被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以至于新君王吩咐他的时候还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于是我就赶紧走上前去，把他跌跌撞撞地扶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然后他就一边看着死去的大臣们，一边哆嗦着把同盟协议给修改好了。我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就呈给了新君王，他在确认没有了问题之后，就让络腮胡的将领把老君王扶到座位上签字，不过老君王没有多看就直接在协议上签字盖印了。新君王坐下来也签字盖印之后，就把其中的一份推给了老君王，又起身恭敬地对着他行了个礼，随即又大声地对着他说道：“承蒙叔父的厚爱，以此同盟协议来见证两国关系之友好，以此来见证天下之中国家的荣耀！”

    当他语气强烈地说完的时候，我就听到在场的将领和士兵们大声地欢呼了起来：“新君王伟大，新君王英明，新君王至上！”尽管他们热烈的欢喊声响遍了整个广场内外，但是我却感受到了极度寒冷的气氛，心里也再次涌起了一阵阵莫名的悲哀。

    在将领和士兵们欢呼了许久之后，新君王才转身对着大家说道：“我们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家现在立即启程归国吧！”说完他就转身带着大臣们坐上了马车，在场的人们也都立刻攒动了起来，只是留下北方国家的老君王他们在广场上不知所措。等到络腮胡的将领和其他的将领们完成了整队，刚从城池的西门和东门换防下来的士兵们走在了前面，新君王带着我们这些人和伤病员走在了中间，刚从城池的北门换防下来的士兵们则走在了后面。随即大家就沿着街道朝着城池的南门赶了过去，在我们经过的时候换防下来的士兵们也赶紧跟在后面，于是整个队伍就浩浩荡荡地出城赶往了边境地区的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