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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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途中

    门在开启和关闭之前的状态,正是不可知晓的第三状态。没来由地想到这里,叶扶风还是用自己的手推开了这扇神秘之门。

    门外是众生芸芸,门内却空无一人。

    是的,这茅草屋自刚才起便没了人,至于是何时没了人,叶扶风也推测不出来,黄粱枕头所记录的东西,只要肯找,也许能找到一样仪器能够解决当下的处境,叶扶风却失去所有的勇气瘫倒在地。

    “是天意吗?”叶扶风喃喃自语,身侧命运圆盘滑落在地,却不停地旋转。

    没有时间了,疫病只要还没解决,就会飞速蔓延至全境甚至是外境,作为医师的叶扶风深知这一点。

    看来没有时间道别了,他还能出去的话,也许还有相见之日,若是疫病久延不愈,恐怕他自身小命都难保。想到这里,叶扶风使劲站起身来,把从赤城府主城买来的食物都放好,然后关上房门,默默离开了。

    唯独只留有一圆盘,在地上静静躺着。

    出了茅草屋,叶扶风直沿小道处前往赤城府主城,所经过一杂草丛生之处,里面居然藏有一只蟒状毒蛇。对付毒物对于医师来说自然得心应手,可以说除害治病是每个医师的基本功,况且只有了解毒性,才有解毒之方。

    话虽如此说,可当看到那条首尾相盘的盘山蛇,叶扶风还是犯了恶心,所以下手不由得重了点。

    太阴之势,心中默念这句话的叶扶风,全身此刻布满了杀伐之力,便是此刻飘来一片头发,也要被无情斩断,若是此刻毒蛇用毒牙对准叶扶风咬了下去,先断的也不会是叶扶风的命途,而是毒蛇的獠牙。

    叶扶风用蕴含着太阴之势的手指轻轻划过毒蛇的身体,毒蛇自七寸处片片裂解,随后彭地炸开,他于是收了势,喘心调息。

    关于为什么叶扶风能够使用太阴之势,这个问题,在一众医师所创的疫病派早有研究,这个问题与另外一个问题是等价的,也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力量来源是哪。

    黄粱枕头上显示的目前公认的原因,是太阴太阳两位司掌神的战斗余波,波及了尚在萌芽状态的世界,被太阴之力扫过的群体,幸存下来的幸存者拥有了太阳之力,被太阳之力扫过的群体,则结果与之相反。而这些幸存者,在不断探索太阴太阳之力的用途之时,逐渐发现太阴太阳之力可以转变为其他形式的力量,于是出现了诸多派别。

    这还远远不是疫病派研究成果的全部,疫病派经过研究认为,太阴太阳之力可以遗传,遗传到全部太阴或全部太阳的新生个体被称为纯体,遗传到两者的新生个体被称为杂体,而杂体是无法修炼的。不过这也并非完全没有补救办法,疫病派在面对这种天生的不平等的现象,提出了一个奇思妙想,既然最初的人们能在太阴太阳两位司掌手下逃生,那么缓缓灌注太阴太阳之力来消磨与之相对的力量想必也是可行的,这个设想最终得到了验证。

    据传,一位即将离世的大修士想要将自己的位置传给下一代,但奈何下一代身为杂体,无法修炼,强行将下一代简单提到他所处的位置显然行不通,于是他听说疫病派正在研究这一方面的医术,于是想请疫病派为其治疗。疫病派想要实验样本,大修士想要儿子能够修行,两者一拍即合,于是乎,实验顺利开始了。

    刚开始实验还进行得很顺利,因为在一旁监督的大修士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看出他儿子体内的太阳之力的确在减少,大修士暗暗窃喜,却不知自己死到临头。

    麻烦很快出现了,开始十份的太阴之力,的确消磨掉了十份的太阳之力,因为这些太阳之力所处的范围都很明显,即使是疫病派的修士,普遍被称为心力不足的派别修士都能找到。

    然而后来十份的太阴之力,就得分出九份太阴之力用以找寻太阳之力,否则局部的阴阳失衡会使实验者死亡。

    最后事情发展到,必须要出一百份太阴之力才能消磨掉一份的太阳之力,参与实验的医师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向周围人求助,幸好当时疫病派掌门也在现场观看实验进展,否则真不好说事情走向。

    当时的疫病派掌门便向大修士请求暂缓实验进度,但大修士那肯啊,你治病救人还拖拖拉拉,这不是把我孩子往死路逼迫吗,不行不行,决计不成。

    但是疫病派掌门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说,反正此间也无六耳,不如我把我派此术秘闻告诉你吧。于是便向大修士交代了治病的疗法,大修士一听,这事情我也可以做到,于是便傻乎乎地上前向儿子输送太阴之力。

    可惜他儿子也是不争气,身体有的太阳之力藏得过深,害的他父亲后来竟然要付出上千比一的代价来治病。于是后来他儿子的病是治好了,也能修炼了,他父亲,那位大修士,却因心力耗尽而亡。疫病派为吸取教训,后来多次改进此术,但代价却越发高昂,于是想要天下所有人都能修炼的梦想只得不了了之。

    ……

    看到那只死状凄惨得不行的毒蛇,叶扶风不由得感叹起来,“生命是何其脆弱的事物,我若那时远远绕开此地,是否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叶扶风一横心,二拜天地,立下誓言,“今日我往疫区,必使全民安泰,不害一人,如若不然,叫我今日路遇横祸,不得走脱。”

    誓初下,尚无反应,待一段后,忽地雷声四起,似有暴雨将至,叶扶风不得不急急冲至城门下,以防风寒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