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太古之时，天地存有混沌，而后混沌开，化身太阴太阳，由太阴太阳化身地，而后地乃开。

    “先生何至于此，适才我不过说笑罢了，无意致先生于死地，两难派和本体派合作倒是可以一谈。”温得柔不得不挤出一个僵硬的陪笑表情。

    “如此甚好，不知温司君可知一句话，势尽则难出。”

    “何解？”温得柔虽然意识到不该问出这句话，但好奇心还是让她说了出来。

    “温司君应该知道我的出身，因此小可对势脉派的道理也算有所了解。”

    “敢请先生见教。”温得柔这时只能随之应和。

    “势脉派取气象派之太阴太阳象形，以假托其道理，名曰，太阴主杀，太阳主生。杀势可夺人之道理，令人的选择空间变少，生势可活人之道理，令人的选择空间变多。可一生必有一死，一死必有一生，若势尽，任何一方失去了选择空间，则两难之抉择将会出现于世间，此乃势尽则难出之道理。可叹那势脉派仗势欺人，令人陷于不义之境地，着实可鄙可恨，如此不仁不义之派，必亡于两难派之手，两难派之生正应此理。”哀成秋缓缓说道。

    “哀先生果然怀抱大才，竟以一言而蔽势脉，我愿出百两黄金，以招先生入我本体派。”温得柔听了上述的话，顿时放下心中的成见和戒备。现在的她是真心想要和哀成秋合作。

    “敢问温司君可否答应我一件事？”哀成秋却这样说。

    “什么事，莫说十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情，我也会替你办到。”

    “您是否肯让您的子民修行两难派的学说？”哀成秋的目光瞬间变得锋利起来，如刀片的目光一转，向温得柔扎了过来。

    “这个……嗯，这个倒是不行。”温得柔不得不打了一个哈哈。

    “吾平生二愿，一者料想司君已经知悉，一者便是开宗立派，若平生二愿均不得偿，吾又有何面目存于世间？”

    “此乃两难也，对么。”

    “若势脉派为两难择一，司君却为两难不择，孰优孰劣，料想司君知悉。”

    “先生不必下此定论，两难派的建立，我同样支持，若你无心从仕，我也不强求你。”温得柔严肃道。

    “如此则甚好，愿与温司君同商合作大事。”哀成秋微微一笑。

    “你两难派现在什么都没有，那就先说选址吧，你要在何地建立你的主城呢？”

    “两难派以难立派，自然要建立于西北苦寒之地，以时刻警醒世人。”

    “哀成秋，如此做却是万万不可，苦寒之地，寒气侵入肌体，连我都知道不能在那里建立主城，你为什么不明白呢，寒气源于太阴之上，太阴则主杀，此番作为，同势脉派又有何区别。”

    “是我的疏忽了，谢司君见教。”

    “依我所见，不如在中原四战之地建城，那里水草丰茂，虽有强敌环伺，但也正应两难之理。”

    “司君高见。”哀成秋点点头。

    “我最近会再挑一批人补充到你这里来，我手下文士能被你轻易吸引走，想必你的学说和势脉派的学说一定有过人之处，我也是时候整顿整顿了。”

    “如此甚好。”哀成秋再次点点头。

    “还有一件关键之事，两难派与本体派应签订盟约，双方守望相助，若一方受困，另一方必须前往解围，我提议将其记录在刑名派的契誓纸上，如此可保盟约万世不移，千秋难改。”

    ……

    双方交换盟约之后，哀成秋叹息一声，“势脉派失去司君，如同失得啊，以失德而亡，正合大势。”

    又道，“我愿把势脉派的至宝，黄粱枕作为信物，今我用两难之术，化黄粱枕为两份，我们两家各执一枕，以结永世之好。此枕功效，昔日势脉派掌君张天一曾用此疗伤，于梦中走完前尘往事后，遂完复己身。我料司君平日必有暗伤，特备此物，以表心意。”

    “多谢哀司君了，没什么事情，就请回吧。”温得柔搔了搔头发，表示不想见客了，哀成秋见状也不再逗留。

    哀成秋回到客舍，左右见情状不对，遂附耳对哀成秋问道，“事成否？”

    哀成秋却道，“还需三日，三日后，我再见司君一次。”

    左右暗暗嗤笑，以为哀无能，哀却面无惭色。

    三日后，司君逝，左右大惊，复问哀何能料人生死，哀叹曰，“我闻温掌君无能，今观之果矣，此番出使，功业必成，若不成，愿提头往见崔司君。”

    哀成秋往见温掌君，路遇旧识，旧人知其所为，劝曰：“君今往见掌君，是陷势脉于不义，今势脉中一人有罪，何故欲要强加罪名于势脉？杀一人而救全派，料定势脉必为也，势脉昔以德得大势，今虽失势，然复为此事，与势脉所为何异也？”

    “两难之事何难为也，吾今不陷势脉于不义，他日必有他人陷之，万般苦痛皆吾承担。两难是为无两难。君之言深切，哀已知矣，然不得不为之。”旧识慨叹而去。

    及堂上，哀怮哭不已，情难自禁，多次昏死，又被救起，往复数次，掌君遂不疑，问哀道，“联军派汝前来吊丧否？”

    “吾此来非为吊丧，也非为己，但为那势脉城数十万百姓，昔日我与司君交谈甚欢，吾亦有建派之心，奈何寄人篱下，如同笼中之鸟，深受羁绊，是司君为我拨开云雾得见青天，司君于我有知遇之恩，有实物为证。”言罢，将契誓纸呈上。

    掌君览毕，笑问曰：“你既与我本体派签有盟誓，自然本体派会帮衬与你，但不知这与势脉城有何关碍？”

    “如今势脉城守将张天一，凭借血气之勇在联军之前叫阵，已连挑联军数员猛士，实难抵挡，近可称无敌。当日崔司君问还有哪路人马可以胜过，我当即向崔司君举荐本体派于此。料想本体派定能胜过势脉派。如若本体派都无法胜过，那崔司君说不得便要派物规派遣使链式反应术，使势脉派生灵涂炭，今势脉城数十万生灵之性命尽操之于您手，望您能垂怜恩悯，小可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