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消逝之日,永劫破灭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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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清晨的闹剧

    滴答滴答,哐当哐当。

    十几个大型钟表挂在房间的墙壁上,在这个质朴到除了床以外便再无一样家具的房间里,造型各异的钟表们便成了这个房间的唯一装饰。

    七点整,这是房间主人昨夜设置的闹钟时间,十几个不同的铃声瞬间响起,各式各样的闹钟音混合在一起,其中没有丝毫的协调可言,杂乱不堪的动静成为了这个清晨最过刺耳的噪音。

    而就是在响彻整个房间的巨大噪音之中,房间的主人却安然自若地躺在被窝里,他表情安详,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的样子,一看便是沉浸于温柔的梦乡之中。如果是平常的话,这样的噪音还得早来个几轮才能勉强让床上的人脱离梦乡。

    如果是平常的话……

    房间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狐狸面具下双眸间先是满满的不解,林夕不明白是什么人能在大早上发出这么大的噪音吵人睡觉。而当他看到床上的人还在呼呼大睡,丝毫不受这噪音影响时,所有的不解与困惑转化为滔天怒火。

    于是,林夕脱下了拖鞋,站在江子耀的床上,对准这货侧躺着的后背,狠狠地一脚踹了上去。

    伴随着江子耀的悲鸣,以及被林夕一个一个关掉的闹钟铃声,学生会长的一天就此拉开了帷幕。

    被强制开机的江子耀扶着床,揉着屁股从地板上慢慢爬了起来。

    “倒也不至于这样喊人起床吧,哎呦诶~~”

    林夕掏出手机飞快地打字,然后将手机递到江子耀的脸上:“很有必要,多亏你那该死的闹钟,我感觉我阳寿已经折损几年了!”

    江子耀本来还想让林夕别乱开玩笑,但看到林夕那快要冒火的眼神,江子耀瞬间明白林夕似乎没在开玩笑。

    在短暂的沉默后,江子耀立马低下头来:“抱歉!”

    “那我就原谅你了。”林夕再次把手机递到江子耀脸上,随后便跳下床将闹钟尽数取下。

    “那个,林夕少爷?你这是在干什么?”

    林夕没有理会江子耀那弱弱的提问,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将怀中的闹钟丢到他们共同的储物间里。随后,江子耀的手机便滴滴地发出了提示音。

    手机的聊天软件里,头像是一个狐狸面具的好友朝他发来了一条讯息:“以后我会叫你起床的,你就别用这些该死的闹钟折磨我了。”

    也就是说,每一天都要被人一脚踹起来吗?在好不容易做美梦的时候,被人一脚踹到冰凉的地板上,那种事情,那种事情不要啊……

    头脑瞬间就清醒了,他赶忙跑出房间:“等下等下,我觉得咱还有点商量的空间……”

    手机再次出现提示音,还是林夕发来的短信:“晚上告诉我你明天几点起,放心,不会像今天这样粗暴的。别回,我睡了。”

    自己的想法被预判到了,但好在结局美满。江子耀放下手机,屁股还有些隐隐作痛。今天和籽岷约好一起带籽宁参观学校来着。

    洗漱完毕,江子耀换上了一套方便运动的衣服。

    虽然是代号拥有者,但由于身体那人尽皆知的原因而放弃了和其他代号拥有者们住在一起。不过这倒也没什么,组织给他分配到一栋比较偏的建筑里,据说这里是备用的宿舍楼来着。

    精装修后这个房间的品质倒也说得过去,江子耀只当林夕作为七洋同盟财阀的大少爷,奢华的房间住惯了,一时间没能习惯这质朴的地方,所以晚上有些睡不好。那江子耀也能理解为什么他会大发脾气。

    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后,江子耀又站在了林夕的房间前。在过去的某次任务中,林夕有聊到过和他人同居时的念想,特别是希望同居人能在临走前告诉他一声。

    犹豫再三,江子耀小声地对着房门念叨一句:“我走了啊。”

    而在他离开这栋旧楼,手机的聊天软件又发来了一则讯息。

    “小心点别死在外面了。”林夕发来的讯息下还附带着一张鬼脸的表情包。

    *清早的保镖们*

    如果要给一间酒店打分。内外装修采用高档的防护材料,隔音效果良好,甚至每个房间里都有根据个人喜好添置了一些设备。24小时的安保工作极其到位,安保的设施也十分专业。

    听起来是很不错,如果不是看见一只黏在窗户上,还试图用变异了的锯齿砸开玻璃的巨型蟑螂的话,想来籽岷会给这地方的宿舍打上酒店的评价。

    负责学校安保的誓团成员已经出现在了各个宿舍楼下,他们身着自制的黑色警服,胸口缝上的剑与盾的花纹似乎是誓团的徽章。与誓团成员一同出现的还有统领学院区的学生会成员,双方各自接管了一片区域,使用各自的异能去解决这大片的蟑螂群。

    一束赤橙的火光从地面直冲上来,精准地在籽岷的眼前炸裂。刺眼的强光一闪而过,只留下浓绿色的恶心液体裹挟着虫子残留的碎片顺玻璃滴下。幸好这个地方的清洁系统也是一流的,在籽岷恍惚的瞬间,不知道是从哪里飘来的清洗机器便再次将玻璃复原会最初的样子。

    看着下方不断往上丢各种杀伤性异能,面前的风景就跟放烟花一样各种款式的爆炸。这场人虫大战的局势明显是一边倒的,虫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没多少看头,现在连RPG火箭筒都有人扛出来了,这地方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待下去的。

    籽岷将组织赠送的手机拿出来,将一枚特制的芯片装入卡槽中。

    “因纽特,协议破晓组,账号登入。”

    搭载在手机上的AI系统激活,平时因纽特都是处在休眠模式和学习模式的轮换中,碍于军方的限制,籽岷只能在工作和为数不多的偶然情况下才能使用它。军方原先的计划是将其搭载进*破晓计划*——也就是外骨骼机甲的操纵程序里的,不过超出预期的学习能力让因纽特在日常生活中也大有用处。

    至于“协议破晓组”,说人话就是和军方用于联络的专用软件,自己被带入“key”组织这件事肯定是不能说的,至于别的理由籽岷完全可以现场编几个。

    “系统重启完毕,正在登录。”混杂着机械音的女声,因纽特的虚拟形象是由1与0代码构成的人物,“发生错误,错误原因分析,地域存在干扰,原账号已被冻结。”

    ……绝了,籽岷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要加入莫名失踪人口的大军之中了。不过这真的有可能吗?好歹那也是军事机密类的计划欸,作为主要项目负责的籽岷突然一夜之间失踪不见,这肯定是要追查的才对。这个组织不会那么不靠谱地搞出乌龙来吧。

    各种奇妙的轰炸声渐渐淡去,在冥思苦想之下仍然得不出结论的籽岷果断放弃思考。他对组织的了解程度只有学生手册和学院发的历史教材,是时候找江子耀聊聊了。

    再次从客厅的窗户向外打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硝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原先几处残留着战火的痕迹也被彻底抹去。就和一个普通大学该有的一样,有课的学生四散地从门口出来,三三两两地走在干净地大路上。显然是已经习惯了,由这样非日常的一幕幕所取代地日常。

    房间的门把手轻微转动,籽宁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从推开的半边门里走出来。

    估计是爆炸声将他吵醒了吧,籽宁打着哈欠走到籽岷身边,牵着籽岷的手看向窗外。他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和虫子的战斗已经结束,一切都恢复到日常之中。籽宁的眼中只有一群一群的人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哥哥,他们要去哪里呀?”

    “他们要去上课。”

    “上课?那哥哥嘞?”

    还在上学时期,籽岷就只能将籽宁独自留在家中,用父母的遗产定时请外卖送饭给籽宁。而籽宁也很乖地待在家里,自娱自乐地等待籽岷回家。

    “哥哥过几天再去。”籽岷坐在了靠窗的沙发上,一只手将籽宁抱在胸前,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籽宁也去上学好不好,和哥哥一样从小学念起。”

    “好~”籽宁奶声奶气地答应道。

    此时,门铃和敲门声交替响起,已经连接进整个房间系统的因纽特透过房间外的监控,将来客信息通知给了籽岷:“访客一人江子耀,是否自动开门?”

    “子耀哥哥?我去我去。”籽宁举起右手,在得到籽岷的肯定后,便连蹦带跳地冲过去按下了把手。

    大门慢慢拉开,身穿淡蓝色卫衣,淡灰色休闲裤的江子耀出现在籽宁面前,他手里提着一箱牛奶,微笑地朝籽宁打招呼道:“又见面咯,小籽宁。”

    籽宁拉着江子耀空闲的左手,领着他走进客厅。小小的背影一如江子耀记忆中的模样,似乎只是稍微长大了一点。

    昨天刚见面的时候江子耀就有了一丝不对劲,但也仅仅只是那么一丝不对劲。他实在是太兴奋了,完全忽略了籽宁“没有变化”的疑点。而在他们分开后,江子耀冷静下来后想起籽宁成为“王”的事实,自然也明白了籽宁异能代价是什么。

    “呦!我来了。”

    江子耀放下了手中的牛奶,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掌。籽岷心领神会地伸出右手,和江子耀痛快的击掌。

    他们约好了今天一起带籽宁去看看学校,这件事还是江子耀主动提出的,哪怕因为异性恐惧症导致方圆几米有女性出现就会让江子耀浑身颤抖到难以行走,江子耀依旧坚持由他护卫籽岷兄弟俩。

    “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昨天分别前江子耀还自信满满地朝籽岷保证道。

    籽岷看了眼时钟,已经时针已经缓缓地指向了“8”的刻度。

    “那就出发吧。”籽岷从房间里拿出了籽宁外出的衣服,“籽宁来,今天和子耀哥哥一起去看籽宁的学校好不好啊。”

    “好!”籽宁说完就往江子耀身上爬。而江子耀也是乐意地将他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