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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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要怎么出去?”

    “你们是谁?”葛蔓漫的声音尖锐刺耳,愤怒语气中有种外强中干的逞强:“放我出去!”

    那些眼珠转动着,仿佛没听到一般,接着屋子再次倾斜,葛蔓漫连忙抱紧了柱子,闭着眼睛等待着各种杂物的侵袭。然而,出乎葛蔓漫意料的是,屋子只是被纠正了,并没有再次倾斜,那些人似乎是玩够了,不想再继续了。

    葛蔓漫因此得救,从柱子上重重的摔了下来,痛的差点晕过去。短暂的晕眩之后,葛蔓漫艰难的撑着自己站起来,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扶着后腰,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油污,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最后抬头看向那群“眼睛”,她不知道这些“眼珠”的主人是谁,但总和村民们脱不了干系。

    “你们到底想怎样?”葛蔓漫和那些眼睛对视着,大声喝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是非法囚禁!这是犯罪。”

    几双眼睛左右对视一番,重新看向葛蔓漫。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想要出去,你要自己想办法。”

    那声音听不出是谁,但这句话是重点,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以困住自己为目的,自己是可以出去的。可是房间的门从外面被所锁死了,自己要怎么出去?葛蔓漫还想再问,就看到头顶的眼珠消失,屋顶有重新盖了回来。

    “喂!你们别走!”葛蔓漫慌忙叫喊:“告诉我,要怎么出去?”

    于事无补,屋顶被盖上了,房间再次回到寂静无声。

    葛蔓漫喘着粗气,上下左右的打量,目光落在了墙上的通气口上,这是整个房间唯一可以出去的地方。

    乡村的老房子在修建的时候,大多会留个通气口,但是这通气口一般都在高处,且开口很小。葛蔓漫打量着通风口,悬在墙面之上,屋顶之下,自己比较瘦小,应该能勉强通过,只是这开口太高了,需要搭桌子。

    葛蔓漫回头看满地的杂物碎片,能用的东西不多。想了想,先把饭桌扶起来,艰难的挪到窗口下,爬上去试了试,还差一点摸到窗口。随即又跳下桌子,挑挑拣拣好一会儿,才翻找出一把勉强还能站稳的椅子放在桌上,顺着桌子爬上去之后,刚好能够上通风口,但新的问题又来了,那通风口被几根木条钉死了,要出去就得把木条拆掉。

    葛蔓漫摇摇晃晃的站在凳子上,战战兢兢的握着木条,用力的推了推,木条纹丝不动。连续试了几次,除了让自己重心不稳差点摔下来以外,毫无进展。

    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天空,虽然依旧是充满了危险的黑暗,但相比起自己被桎梏在这里,失去自由,她宁肯去冒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遭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从G市到小城,再到青神村,为什么每一步都充满了崎岖坎坷?她只是想过的轻松点,有什么错?为什么生活这么难,为什么人人都可以将她踩在脚底?!那一瞬间,心中委屈涌上心头,泪水毫无征兆的坠落。

    身上的伤隐隐作痛,胳膊不知被什么划破了口子,鲜血顺着皮肤蜿蜒流下,仿佛盛开的一朵花,鲜艳的刺目。她知道自己内心的不甘心,不甘心被职场霸凌,不甘心被父母当成工具人,更不甘心糊里糊涂的蒙在鼓里,然后关在这么个破地方,任人宰割!

    葛蔓漫狠狠的抹了抹眼泪,攥紧了手掌,咬着牙抬头仔细打量那窗口,虽然窗口被钉死了,但怎么说这也只是几根木条。得想办法砸碎或者锯断,葛蔓漫想了想,艰难的爬下桌,在满地狼藉中寻找可以弄破木条的东西。

    目光在地上来来回回的搜寻,除了折断的桌子板凳,最多的就是碎掉的碗碟。葛蔓漫蹲下身,掂了掂碎裂的瓷片,光聚焦在尖锐的切割面,泛着冷冽。难道说要用这东西一点点割掉木条?下意识的抬头看一眼出气口,木条还是有一定厚度,用这个去割,实在太慢了。但是眼下这情况,就算慢一点,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就在葛蔓漫准备拿瓷片试一试的时候,余光忽然扫到角落里,居然是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这是垫桌子的垫脚石。葛蔓漫一眼看出这东西的用途,小时候,她看过外婆用这东西垫桌角。她赶紧拿起来左右看看,虽然石头不大,但如果配合着瓷片,双管齐下,那就快多了。

    接下来,葛蔓漫爬山桌子,咬着牙,忍着伤口撕裂带来的疼痛,一只手拿碎片割,一只手拿石头砸,砸一下停一下。虽然自己家庭不算富裕,但是自己也从没受过这种罪,吃过这种苦。葛蔓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艰难的敲断一根木条。第一根木条断掉的一刹那,葛蔓漫眼睛一亮,这办法可行。

    有了信心的葛蔓漫加快了动作,不时停下来听一下外面的动静,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让她砸断了所有的木条。葛蔓漫长出一口气,看看时间,快到半夜了。房子外面依旧是沉寂的黑暗,什么都听不到,也不知道外面的黑暗里到底有什么。

    葛蔓漫在短暂的喜悦之后,又开始疑惑,按照上次郭胜跬的事情来推测,黑暗是某种犯罪或者异常的遮掩,那如果自己出去了,会遭遇什么?她不敢细想。况且,从晚上六点到现在十点,过了整整四个小时,除了刚开始的混乱,后面再没有动静,怎么看都觉得很反常。

    葛蔓漫可不会相信,那几只巨型“眼珠”大费周折的折腾自己,只是为了考验自己的动手能力?想到这儿,她看了看手里的“工具”,瓷片尖锐,石头厚实,虽然不算什么犀利武器,但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这些玩意儿应该能救自己一命。

    毕竟,上一次,陷入疯狂的郭胜跬是真的想了杀了自己。那这一次,自己如果翻出去,会不会再遇到某个疯掉的谁。手无寸铁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葛蔓漫想到这儿,小心的将手里的瓷片和石头揣进兜里。然后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窗户,狭小的通气口,印出外面沉沉的黑幕,未知,永远是恐惧的来源。

    但葛蔓漫顾不了那么多了,与其在这房间里被“眼珠”玩死,不如跳出去,拼死一搏。想了想,她伸手抓住窗棱,用力往上翻,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自己挂上了窗户,但是这窗口实在太小了,即便她身材瘦小,也要费力的缩紧了肩膀,努力将自己蜷缩起来,才堪堪把肩膀挤出去。木框挤得肩膀生疼,眼泪差点又要掉出来,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忍着疼痛,葛蔓漫一点点的磨,感觉骨头要被挤碎的时候,她终于把上半身钻了出去。葛蔓漫心头一喜,一鼓作气的翻了上去,看着接近两米的地面,心里隐隐的恐惧着,不过对自由的向往终究是胜过了对受伤的恐惧。深吸一口气,一咬牙,一闭眼,双手一松,身体做了自由落体,转瞬间就落了地。

    落地的刹那,预想中的受伤并没有到来,也没有想象中的巨大冲击力。葛蔓漫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四周,心里蓦然一凉,这不是宋轻语家的后院,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