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什么了？”辰歌从厕所的地上艰难爬起，门口的雕像倒在地上，碎了一地。尝试呼唤挂断电话的极光，“喂？极光？极光！听得见我说话吗？”

    另一头并没有回应。

    “*垎城粗口*，怎么睡的这么快。”辰歌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厕所门口探出去。

    四五个戴着各色面具的人每人都提着一把枪进来，其中戴着豹子面具，留着齐肩长发的人明显是头领，看身形却分不出男女。他挥了挥手，枪声便伴随着尖叫声，哭喊声响起。

    “保安呢？”同时辰歌的视网标记了七八具已然倒在地上血涌如柱的尸体，“这座楼的安保系统这么脆弱吗？早知道我也闯进来了。”

    话音未落，电梯和楼梯里也跑出了许多保安和安保机器人与更多的闯入者对峙，但还是难掩颓势。崩碎的肉块和机器零件散落一地。

    “真该死啊，我该怎么出去？从一楼走明显行不通了，无论是从门还是窗户，而且那些恐怖分子的人数显然还在增多，正面突破这一方式可以明显排除了。”辰歌关上门，不由得啃起大拇指指甲，这是他思考时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

    “等到六扇门的捕快来显然不现实，不说能不能打得过他们，结束后我的身份也大概率会被排查。外面的情况也并不清楚，还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

    好消息是四层以下的管道分布图和建筑平面图极光早已发给了辰歌，并且还有能够入侵监控的代码。使得辰歌可以通过‘扶摇’这一高级智械来达到相当于天眼般的存在。

    “扶摇，我需要恐怖分子的具体分布，还有他们的详细装备。”都到这种程度了，辰歌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发现入侵监控了，说不定也只会认为是面具人入侵的大楼监控。

    “收到。正在入侵大楼监控，请稍后……正在进行探查……探查完毕，恐怖分子共四十七人，其中大厅内有二十七人，大楼外有一十八人，大多数装备了天狼式步枪和神州式冲锋枪。”这个智械是一名黑发红瞳的女性，却用了极光的语音模块，却没有感情，所以听着一直很怪。用极光的话说就是找不到素材，就用了自己的声音训练了智能。

    随着‘扶摇’的汇报，密密麻麻红点也在大楼的立体图中标注了出来。

    “人可真不少。怎么还拿着捕快的装备。”辰歌头疼地捂着脸，马上又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般，“等等，二十七加一十八是四十五，那还有两个人呢？他们去哪了？”

    “他们正在走向卫生间。”冷淡的女音在极光脑内响起。话音未落，卫生间的门传来把手被扭动的声音。

    “我就说嘛，头儿。卫生间肯定没人，那家伙非得让我俩来看看。”带着狗面具的人将神州式冲锋枪扛在肩头，大大咧咧地说道。

    “你去把那几个隔间砸开看一下，别让人藏里面。”另一个带着鬣狗面具的人命令道。

    “哪用这么费事。头儿，您就看我的吧。”狗面人拍拍胸脯，端着冲锋枪走到第一个隔间门前。他扣下扳机，强大的火力将隔间的门连带着里面的马桶都扫成了碎渣。

    “别说啊头儿，这朝廷鹰犬的东西是好用。”狗面人炫耀着般展示着。

    戴着鬣狗面具的人从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了烟卷，又想起自己带着面具，“啧”了一声，将它放回了袋子里，说道：“你说，那邀请我们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从哪搞出这么多鹰犬的装备的。”

    狗面人抱着枪，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最后一个。

    “你在这，我说的对吧。”狗面人笑了一声。

    “喂，你们俩搜完了赶紧出来啊。‘豹子’有话要说。”门口又来了个带着面具的人催促了一声。

    “知道了，马上就出来。”戴着鬣狗面具的人打发了传话的人，对朝着门口的狗头人骂道：“*垎城粗口*，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砸了？真当我们是三流电影里的反派？搜到最后一个地方被打断了就胡乱放过主角？”

    狗面人如梦初醒，重新摆出持枪姿势，瞄准着最后一个隔间，扣下了扳机。

    “头儿，没人。”戴着鬣狗面具的人快步走过，发现隔间内除了门和坐便器的碎片别无它物。

    “好吧，看来真是我多疑了。”那人耸耸肩，带着狗面人走出卫生间，随意地踢飞了落在地上的通风管道的管盖。

    “这是哪来的两个蠢货？”辰歌趴在通风管道里，目睹了全过程。

    不得不说，有钱人的大楼建的通风管道也大，甚至能让夜枫完整地翻个身子，对这群人的成分有了大致了解“看来那群人本来也是不知道哪里聚集起来的一群闲散人员，依靠着装备优势才能占据上风。”

    “你这方位报的挺好啊，再晚五秒钟我可就交代在这里了。”辰歌一边没好气地骂着扶摇，一边爬着通风管道。

    “感谢您的夸奖。”

    “我没在夸你！”辰歌叹了一口气，虽然这智械的确功能强大，但感觉它的电子脑子里总是少了根筋。极光说这是由于她的底层代码并不完整，这是在别人分享的科研成果的基础上添加出来的——极光是这么说的。

    “你没尝试过修改底层代码吗？”

    辰歌确实不懂，所以他得到了极光的一个大白眼。

    “是啊，本来这栋楼只是有些掉漆，但并不是不能正常居住。然后你非要把整栋楼拆了重建，先不说工程量，你能保证你重建的楼就比原来的楼更好吗？还有，你带着的这个‘扶摇’可已经算是最高级的一批了，你就知足吧。”极光没好气地骂道，气得当天晚上多吃了三碗饭。

    辰歌按着管道分布图重新爬回了四楼。他坐在卫生间的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对发誓，我绝对，绝对不会再爬这逼管道了。”

    “已记录到《档案1》。”

    “？”

    “扶摇”很有骨气，历经了辰歌一盏茶的辱骂仍能坚持不删除档案。

    “极光设计的什么鸟程序。”辰歌拿“扶摇”没辙，只得将重心放回到主要问题上，“问题是我确实是上来了，那我怎么出去呢？”

    “扶摇？扶摇！”

    “我在。”

    “给我一条离开的路线。”

    “正在搜索……搜索完毕。向左走十丈乘坐电梯到达一楼，直走二十丈走出大门。”

    “得，我这也白问。”说完辰歌想起了极光的叮嘱：“你要是要问问题，前面的形容词越准确和细致越好。虽然这家伙许多地方都有点毛病，但在计算这个方面我敢说没有任何一个智械比的过她”

    于是辰歌尝试性地问道：“给我一条方便、安全、隐秘的能够离开这栋大楼的路线。”

    “扶摇”沉默了，但在辰歌视网的左上角保留了一个旋转的四角星代表她正在思考。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开了口：“从四一五房间的窗户跳下，落入隔壁的仓库房顶。然后从仓库逃跑。”

    “你觉得这路线安全吗？”辰歌努力让自己露出微笑，话语却难掩鄙夷。

    “我觉得很安全。”“扶摇”语气并无变化，但听着有些理直气壮。

    辰歌将外面的长衣脱在卫生间里，从里面拿出了右轮手枪放入裤兜里后离开，命令“扶摇”关闭了四楼所有的摄像头之后不再搭理她。

    辰歌从窗户里探出头向下看，捕快们已经到了楼下，并且与恐怖分子展开了枪战，只是捕快们的装备居然没有恐怖分子装备好这一点着实有些讽刺。

    就在此时，一块燃烧着的黑色物体直直地朝着辰歌飞来。辰歌赶忙扑向一旁，那物体撞碎了窗户，有些玻璃碎片好巧不巧地扎入辰歌的右臂。

    “好险！”辰歌不由得疼出了声，看向离自己不到半丈的残骸。貌似是捕快们的车子的碎片，上面还有六扇门的标志，“难道是有人发现我了？”

    “看着不像，如果我早被发现的话，楼梯或者电梯也应该会有动静，可不仅电梯没有移动，就连楼梯间也没有冲出人来。”辰歌略微安慰了自己一下，其实他也不能排除自己已经被发现这个可能性。

    他勉强爬起，从卫生间丢下的衣服上撕了一块粗做了一下包扎，“六扇门的捕快们还真是惨烈，连车子都被炸到四楼来了，不过这么大动静，锦衣卫也快来了吧。”

    “只要他们不上来，我或许就能在这里呆到他们离开。”辰歌一边走到了楼梯口一边这么想着，就听见楼梯间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扒在楼梯间的门边，侧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你们几个去搜二楼和三楼，还有你们，和我去搜上面三层。”大概是从二楼传来的声音，趁现在他们还没来四楼，辰歌要想办法赶紧藏起来或是离开。

    脚步声越来越大，但通过安装了义体的耳朵还是能粗略听出来至少有十来个人以上。

    辰歌沿着墙缓缓往后退，警报声突然响起，天花板上开始喷水。

    “怎么回事？怎么警报突然开始响了？”辰歌一惊，下意识说出了口。

    “是刚刚丢到四楼的车子碎片，它持续燃烧着，以至于触发了火警。”“扶摇”适时地开口，甚至在辰歌的视网上显示了那条走廊的监控。

    “楼上有动静，你们赶紧和我上楼去看看。”听到楼梯间愈发沉重的脚步声，辰歌放弃了蹑手蹑脚的动作，转而撒腿就跑。

    “是四楼的声音，火警怎么被触发了？”楼梯间探出一个戴着面具的头左右观察，看到了正在逃跑的辰歌，便大声嚷道：“这里还有活人，他在逃跑，快来！”

    “*垎城粗口*！”辰歌顾不得看到底有多少人，直接向走廊的另一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