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危局:大明掌灯人朱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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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朱骥送门达上路

    再回头说那个大学士钱溥,从刑部回来,就像是丢了魂儿,在家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沉默不语。李泰、万安和刘珝去看他,他拒不相见。“老爷,李学士、万学士、刘学士三位大人来看您,就在门外等着。”

    “让他们走,我现在是戴罪之人,不见为好。”

    “老爷,小的多说一句,是不是让李学士他们进来,商量一下为好?”

    “糊涂!商量什么?已然铸下大错,还要一错再错吗?你去告诉他们,我在刑部都撩了,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是!”

    门房出来对李泰、万安和刘珝三人说:“三位大人,我家老爷病了,不方便见客。”

    李泰说:“怎么不方便?我们同为东宫辅臣,又不是外人,老钱他怕什么?扭扭捏捏!”

    “李大人,我家老爷也是为大家好,戴罪之人,牵连了几位,也不好……”

    刘珝说:“怎么,老钱他这么快就认罪了?”三人哈哈大笑。

    门房说:“老爷让我告诉三位大人,他在刑部都撩了,让你们自求多福……”说完就关上了大门。李泰、万安和刘珝三人,刚才还在说说笑笑,一下就蔫儿了。万安说:“老钱会不会把我们都卖了?”

    刘珝说:“老钱向来胆小,这十有八九是把我们都交待了……这……老李,你得拿个主意,我俩现在可只能指望你了!”

    刘珝和万安同时盯着李泰,李泰一想,他曾经向钱溥表达过二人先后入阁的意思,“完啦,完啦!”李泰仰头望天,“我们还是也去自陈吧,早去总比晚去好!”

    刘珝急忙拉住李泰的袖子说:“这怎么行?你不能去!”万安也说:“对,不能去,老钱去了你又去,白脸儿都能描成黑脸儿,还是再等等,看看风向。”

    李泰推开刘珝的手,说:“你们俩自求多福吧,我先回了……”李泰一人先行离开,留了万安和刘珝在原地。万安和刘珝又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不去自陈,在他俩看来,都是钱溥在和王伦联络,即便是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他俩顶。

    万安说:“走,我们也走。”

    刘珝说:“走,我去到处打听打听,这风向还真拿不准……”

    万安和刘珝没走几步,正好遇见回家的陈文,“下官万安,参见陈阁老。”“下官刘珝,参见陈阁老。”

    陈文说:“哦,是你们二位啊,朝下,无需多礼。你们这是,找钱学士?”

    刘珝抢先回答说:“不,不,路过,路过。”万安也回答:“路过。”

    “那二位是否愿意赏光,到寒舍喝杯清茶?”

    刘珝说:“谢阁老美意,我们还有事,改日再来叨扰。告辞!”万安也说:“告辞!”

    刘珝和万安小步快跑,生怕被陈文发现他们的真实目的。陈文看着两人落荒而逃,鄙夷的说:“什么小内阁?风一吹就倒,人一来就跑!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李泰回到家,又想去刑部自陈,又想着钱溥不会出卖他们,内心一万个纠结,第二天就病倒在家。

    陈文可没闲着,找到那个戴罪监工的工部主事杨原,告诉他“平反昭雪”时机已到。又暗中唆使几个低品级的给事中、言官,让他们多联络些人,参奏门达骄横枉法、构陷忠良。

    工部主事杨原对之前诬告阁老李贤,本就心中有愧,现在有了阁臣陈文的点拨,心一横,就敲了登闻鼓。而登闻鼓,正好由锦衣卫看守。

    咚咚咚!杨原一通乱敲,两个锦衣卫立马围住他。

    “你是何人?为何击鼓?”

    杨原高举奏章,跪地倾诉,“我乃工部正六品主事杨原,为锦衣卫门达所迫,构陷当朝首辅李阁老,今日冒死击登闻鼓,上达天听,请皇上为我做主,还李阁老清白!还下官清白!下官至死方休!”

    “滚!竟敢诬陷我们大档头!找死?”两个锦衣卫把杨原一顿毒打,要把他赶走。陈文给杨原也有准备,后面一帮子小官员冲进去,七嘴八舌,开始吵。

    “登闻鼓乃我高祖皇帝所设,若有冤屈,人人可击!你们锦衣卫竟敢公然阻止他人击鼓,是何居心?”

    “锦衣卫也是天子之臣,想只手遮天,蒙蔽皇上?是谁给你们的勇气?是门达吗?”

    “让门达出来,当面对质!”

    “让门达出来!让门达出来!”

    两个锦衣卫招架不住,“好啦!都别吵了,他既然有冤屈,把奏本交上来,我呈给皇上。”杨原高举奏章,“我亲笔所写,句句属实,请上呈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锦衣卫接了杨原的奏章,就往皇上那边送去,这帮人一路跟着,非得亲眼看着他送到。

    正好是司礼监牛玉当值,见这些人围着一个锦衣卫侍卫,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干什么?都干什么呀,这是?”

    锦衣卫的侍卫说:“公公,有人击登闻鼓鸣冤!他们……他们非要跟着来。”

    这帮子人拱手说:“请公公做主!”

    “拿来吧!”侍卫把奏章交给牛玉,牛玉嘴里嘟囔着,“登闻鼓多少年没人敲了,是闹什么幺蛾子?”他打开一看,心中就暗喜,竟然是参奏门达,必然是陈文的操作。“都回了,奏章我会亲自呈给皇上。皇上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谢公公!”

    牛玉拿着杨原的奏章,站在皇上旁边说:“皇上,刚才有人击登闻鼓来着。”

    朱见深放下笔,说:“朕也听见了,朕即位以来,这是头一个啊。是何人击鼓?”

    “皇上,是一个工部主事,叫杨原,这是他的鸣冤奏章。”

    朱见深伸手,牛玉把奏章递上去。朱见深快速看了一遍,问:“先前,是这个杨原控告李阁老贪墨?”

    牛玉说:“回皇上,正是此人。杨原因为营建逾制,被锦衣卫抓住,现在正戴罪监工,重修呢。”

    “营建逾制,属实吗?”

    “回皇上,我不太清楚,这是门大人办的案子。”

    朱见深指着奏章,又问:“这里面还说,门达对他用刑,让他诬告李阁老贪墨,属实吗?”

    “皇上,这个……我也不知道……李阁老那边,已奉旨自陈,说没有贪墨,也和此人没有私谊。”

    “都不清楚,让朕怎么处理?发刑部!查实来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