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危局:大明掌灯人朱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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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韩雍受密旨,降职调外任

    李济时果真派了三千兵马在凤凰岭下待命。侯犬也有防备,岭下岭上,前前后后,都有人,而侯犬身后,运盐还在继续。李济时的人,没有往上攻的意思,要等陈敬;侯犬也没有下山打的意思,要等运盐,双方就对峙到第二天。

    到了第二日,李济时的人,已在凤凰岭下守了一宿,按照陈敬的回复,就等梧州的兵到,一起杀上去。终于,梧州的兵到了。

    “李大人,辛苦!”陈敬见到早已困乏的李济时。

    “我的总兵大人,您终于来啦!”李济时犹如见了救星一般,“带了多少兵马?”

    陈敬笑呵呵的说:“两千!特来给你助阵!”

    “陈大人,梧州兵强马壮,你就只带两千人来?我可是把浔州府三千兵马全部调来!这一共才五千人,怎么打?”

    “李大人,你不是说领一千人攻上山吗?怎么三千人倾巢而出了?”

    “陈大人,就别讥笑下官了,你这两千人来,也不解决问题啊!”

    “本官可不敢弃梧州城防不顾,要是全部都来,侯犬再偷偷派人去打梧州,那岂不是首尾不顾?”

    “哎!事已至此,我浔州府三千人,已全部在此,现在全部听陈大人将令。陈大人,请!”老大一来,李济时就急于撂挑子,马上交出兵权。

    “请!”陈敬拿了现场五千人的指挥权,来到凤凰岭前,就地开军事会议。陈敬问:“侯犬有多少人?”

    李济时手下的人汇报:“回总兵大人,小的昨天和今天都带人四处勘察了一遍,凤凰岭四周,侯犬至少也有万把人!凤凰岭后山,有没有其他援兵,小的还未曾探到。此刻,凤凰岭后山,都是锣族人,抢着运盐。”

    监军朱翔说:“万把人?不可能!”

    “陈大人,朱公公,实不相瞒,侯犬裹挟了大藤峡的百姓在山上!现在他们混杂一起,是民是匪,分不清了。”李济时说出了真相。

    “侯犬绑了老百姓当肉票?”陈敬以为侯犬又是故技重施。李济时说:“不,不,不是这意思……”

    “侯犬和大藤峡的锣族人,是一伙的……”李济时的手下,冒出这么一句话,听得李济时和陈敬一愣。

    “就你多嘴!就你话多!让你说话了吗?滚!”李济时一顿拳打脚踢,把这个说真话的手下赶走。

    大藤峡的锣族人要真是和侯犬一伙,李济时请陈敬带梧州的兵来,剿浔州的百姓,这不是给陈敬挖坑吗?难怪李济时,让他来指挥。但现在他撂挑子,恐怕也不合适。“李大人,看来事情有些复杂,你我还得小心为上!”

    “是是是,侯犬这人贼得很,要小心!”

    陈敬想了一会儿,说:“来人,给侯犬喊话,本将有话跟他说。”

    陈敬的人在山下喊话:“侯犬,总兵大人有话对你讲!侯犬,总兵大人有话对你讲!”

    侯犬的人报告:“大帅,山下又来了很多官军!说是总兵大人有话对你说。”

    “哪个总兵大人?上次梧州那个陈大人?”

    “不知道是哪个总兵,大帅,你去不去?”

    “去啊,当然去!”

    一帮人拥簇着侯犬,出现在山头上。凤凰岭上面拉满了弓箭,下面的官军也列阵备战。侯犬对手下说:“不用,猴子都没我侯犬精!”见侯犬的人收了箭羽,陈敬也让官军散开。“侯犬,可借一步说话?”

    “梧州来的陈总兵吗?”

    “正是!”

    “请!”

    侯犬和陈敬各骑了一匹马,在两军对峙的一处开阔地,距离五十步停下。

    “侯犬,我是广西总兵陈敬!”

    “陈总兵亲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梧州一别,这么快,你我又相会了?”

    “侯犬,梧州之辱,我陈敬铭记在心。但本官今日对你晓以大义,你昨日所劫八千包官盐,此刻若能如数归还,本官今日可暂放你一马。你应该知道,这八千包盐,是广西百姓的救命盐。”

    “陈总兵,您可能有所不知。本大帅也是盗亦有道,我可不是劫官盐。本大帅昨日啊,听说广东来的奸商,在盐包里面掺沙子,以假乱真,以次充好,盐包重量还不对码,坑害百姓。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岂能坐视不管,我就带人去检查了一番。”

    “侯犬,你不要狡辩!”

    “总兵大人,不要慌,听我说完。我带人去检查吧,盐商的人不配合,他们船把头啊,还失足掉江里淹死了……救都没救过来。”

    “侯犬,休得再信口雌黄,盐呢?”

    “盐啊,本大帅检查了一遍,粒大个净,上面还有官家给盖的大印,盐好!非常好!我误会了广东盐商。”

    “既然盐好,那你是要私吞?”

    “陈总兵说笑,这可是八千包盐,又不是八千包大米。我一个人能私吞,那不齁死?”

    “你既然怕齁死,那你不如把他还给本官。本官可与浔州府商议,分你一些。”

    “陈总兵果然大气!但是,本大帅,比你还要大气。八千包盐,我侯犬一粒都不要。你们的人现在就撤走,不能伤我的人一分一毫。如果我的人,今天少了一个,八千包盐,我就全部洒在凤凰岭。”

    “侯犬,你想拿盐当筹码,又要戏弄本官?一个当,本官能上两次?”

    “陈总兵,你怕了?”

    “兵不厌诈!本官要验那八千包盐。”

    “可以!本大帅,今天不绑肉票!陈总兵,凤凰岭上,我有万余兵马,恭候!”说完,侯犬打马上山。

    陈敬和侯犬的对话,大家听得明白。在他们看来,这可是好买卖,盐留下,人放走。不打,还能解决问题。

    李济时问:“陈大人,怎么办?还攻不攻?”

    陈敬心想,幸亏老子冒死去探了探,不然今天就被你坑惨,“先派人上去,看看盐在不在。要是一粒盐没有,咱们攻上去,也是白费功夫。”

    李济时一边拍马屁一边问:“陈大人,言之有理!派谁去呢?”

    陈敬看了一眼猥琐的李济时,对自己的手下说:“来啊,拉上来!”五花大绑的黄三被拉上来。“给他解开!”

    “黄三,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这也是给你家主子拿回盐的唯一机会。你上山去看看,你们的八千包盐还在不在。如果盐在,你就能活着回来。要是侯犬信口雌黄,盐不在……”

    “总兵大人,侯犬的话不能信。他们一定把盐转移了,小的上去,会被侯犬千刀万剐的。”黄三吓死了,这总兵大人真够狠,又要借侯犬的手杀他。

    “怕什么?要有不测!本官和李大人马上杀上去,为你报仇!把你的一千两银票,带上,去孝敬侯犬。”陈敬示意朱翔,朱翔把银票塞到黄三怀里,就命人送黄三上去,朱翔也想借侯犬之手,宰了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陈敬怂恿黄三去送死,李济时憋住不笑。黄三就这样,一边喊饶命,一边被两个官军架住,推到刚才侯犬和陈敬对话的地方。黄三吓得腿软,站不起来,马上,侯犬的人,又来把他架上凤凰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