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将答案铭记于心，灵鸢看都没看卷轴一眼，就摇头否认道：“很可惜，这并非教皇陛下想要的答案。”

    之后又有几名少女先后作答，但同样都没有得到认可。

    灵鸢微微抿了抿唇角，神色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却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念诵出第二个谜题：“什么东西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无人曾目睹它，它却将一切觑望；其上恰如其下，其下与其上相仿；却只可自上而下，不可自下而上？”

    倘若说第一个问题众人还能够勉强猜测几个靠谱的答案，那么第二个问题则完全将这一可能性断绝。

    百思不得其解，白鹤看着院子中急得满脸通红的族人们叹息一声：“灵鸢冕下，我等愚笨，看来无法回答这个谜题。”

    “本座不管你们是真愚笨，还是装愚笨。”灵鸢一把拉过椅子坐下，霸气十足：“本座此次代表教皇陛下前来，定然要得到個答案，还是说……你们想重现十几年前的那场浩劫！”

    轰——，剧烈的爆鸣声瞬间炸响，以灵鸢为中心，强大的冲击力向周围四散而去。

    牛皋和泰坦二人率一众弟子顶在前方，即使如此，仍震得众多敏族弟子倒地不起。

    “这可是昭天城，灵鸢冕下难不成要象征武魂殿向天斗帝国开战吗？！”

    自知敏之一族在武魂殿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白鹤只好咬咬牙，扯上天斗帝国这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虎皮。

    “聒噪！”灵鸢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为了所谓的谜题等到现在她已经耗尽了全部的耐心，手腕一抖整个院子内的温度仿佛骤然上升几分。

    白鹤闷哼一声，整个人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面色苍白。

    “现在，能够给我答案了么？”看向在场的三位魂斗罗，灵鸢也不敢大意，灰色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凝重。

    三维魂斗罗与一位封号斗罗的对峙，令整个教委大厅内的气氛都变得极为压抑。

    三位魂斗罗的气息护住了背后的宗族弟子，而灵鸢斗罗身边，红衣主教里德安也释放了武魂。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匆匆赶回的白沉香从外面飞了进来，大喊道：“等等，我也是符合条件的敏族弟子！”

    “……你？”

    灵鸢的任务是找到能够解答谜题的人，而不是剿灭四大单属性宗门，能和平解决自然最好。

    更何况以“攻击”闻名的破之一族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抵达，把事情闹大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本座再念最后一遍，小姑娘，你可听好了。”灵鸢神色缓和半分，注视着不卑不亢的白沉香，沉声道。

    “什么东西活着的时候如死物一般冰冷，消逝后却能够为人们送去和煦的暖风？”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沉香身上，哪怕清楚回答正确的可能性小之又小，但仍忍不住怀着一丝希望。

    不同于常人的困惑与思索，白沉香现在脸上的神情可以用“古怪”二字来形容，那是一种即出乎意料又茫然的感觉。

    见状，灵鸢心中暗自失望，已然将白沉香踢出了人选范围。凭持着职业道德，她提醒道：“限时，半个时辰。”

    回过神来，白沉香走上前，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尊贵的灵鸢冕下。”

    “怎么，你这是要放弃？”灵鸢毫不意外地道。

    白沉香又摇了摇头，然而这一次她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却变得极为自信与坚定，仿若换了个人：“不，我的意思是，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么快？！

    “香香，要不你再好好想想？”心中没底，牛皋在一旁低声提醒道。

    “我很确定，真正的答案是什么。”白沉香抬眸注视着灵鸢，缓缓吐出一口气，接着像是咏唱诗歌般回答道：“你说的是晚春易逝的蔷薇，纵然满是荆刺却也难掩芳菲。”

    “花朵被摘下制成浓醇的香水，花茎则被割断作油灯的芯髓。

    古往今来多少情人因她迷醉，赤旄的君王也倾慕她的雬美。

    可是蔷薇却又何曾思恋过谁，不过是伴着新月和晨露枯萎。”

    白沉香刚一开口，灵鸢变幻了神色。她打开卷轴，注视着一字不差的答案久久不语。

    “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您倒是给个话啊！”

    观察着灵鸢的神情，泰坦脸上笑容渐浓。尽管对方已然努力保持平静，但“打开卷轴”这一举动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回答正确，你叫什么，小姑娘？”神态中的轻蔑消失不见，灵鸢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好声好气道。

    “白沉香。”

    “好好好，”灵鸢连说了三个好字，眉眼都生动了起来，态度格外温和地又将第二份谜题念了一遍。

    “你说的是高天立定的正法，原初之时便铸成的神圣规划。

    世间无人目睹过永恒的律法，律法却总是将世间万象统辖。

    只可俯伏尊奉穹灵的伐梨那，切不可僭纵夸逐诈谞与智差。

    若是胆敢将那禁忌之术仿拓，唯有劫灭等待在睿识的畛崖。”

    不负众望，白沉香负手而立几乎没有思考，立刻接上了话语的后半段。

    听着一长串极其拗口的回答，牛皋瞪大眼睛，用力拍了一下白鹤，道：“老白鸟，以咱们香香的天赋……考入教令院，似乎，也挺合理的对吧？”

    白鹤晃了晃神，看向站在中央侃侃而谈，大放异彩的白沉香，没有回话。

    “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

    想到最终奖励的教皇的许诺，灵鸢的目光都不禁出现了一些变化，隐隐兴奋道：“什么东西无法抵御箭矢，却能抵御毁灭；什么东西无法摧垮盔甲，却能摧垮城郭‘’既不屈服于高天的使者，也不屈服于地上的万国；无论是诸神还是邪魔，倾尽全力也不能将它胜过？”

    这回白沉香的回应并不像上两回一般迅速，她沉思片刻，才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回答。

    “你说的是永无穷尽的智慧，正是它将…的文明捍卫。

    它将如…一般死而复生，又将如…一般永世不毁。

    纵然时间在它脚下卷起沙尘，千万年后它却依然如…。

    人们终会因它…而欢欣，而它也必将会因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