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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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初窥

    清逸闲与林阔在西家引发的闹剧惊动了整个宁北县,一时之间西家成了最热点的话题。冷燕候穿梭在大街小巷中都不用刻意打听,便得到关于西家的大把消息,其中比较重要的有两点,其一是西家年轻一辈中有着三名具备成为仙人资质者被大宁郡的万法宗弟子带走,其中就包括了西家小姐西小幸。再一消息是这西家近日来收拢了所有外在势力,而后家族内戒备森严好像在随时防御外敌入侵一般,好事者猜测,这西家应该是得罪了某个大人物,怕来报复。

    冷燕候在这两天的打探中获得的有用信息不止这些,因为在他打探消息的过程中发现有一人与他一样,穿梭于各个酒馆茶楼,凡是有关于西家消息出现,此人也会驻足聆听一二,而后再离开。这人对比冷燕候可是专业多了,从不多言在听到一半觉得没用的信息转身便走。而我们冷猴子那可是伸着脖子盯着看,好像在听人说书似的,偶尔甚至插言问上几句。冷猴子看似愣头愣脑,实际上也是好好的利用了一番这“懵懂少年”的特别身份,细心之下冷燕候跟起了那与他同样打探西家消息的人。在穿过几条马路后,冷猴子见这人四下张望了一番,拉起门帘进入一家赌场。冷猴子见人消失在帘子后头,自己也没多想便拉起帘子跟了进去,赌场嘛,谁又不能进呢。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头刚伸进去,一把匕首便逼向了他的喉咙,同时也逼停了他的步伐。持着匕首的是一个面容极为苍白,眼神中满是漠然的消瘦青年,冷猴子本想打个哈哈蒙混过去,但是看到这青年眼神之时,他明白这次有些大意了。随机眼睛一转道:“兄弟,自己人,我有西家的消息,想卖给你们而已”。那冷峻青年似乎少了点为人处事的经验,竟是愣了愣,仿佛没有料到这少年竟会如此说。思索了一下也并未动手,而是带着冷燕候向赌场内部走去,此时冷燕候才发现,这赌场之中已非营业状态,并无几人,算上这面容冷峻的青年也就五人,而五人中,三人皆是贼眉鼠眼之流恭敬站立一旁,当然也包括了之前自己跟踪的那人。而另一人站在赌场中间,看衣着打扮应该是赌场老板无疑。赌场老板在看清了冷燕候之后脸色有些慌张,急忙抱拳对那消瘦青年道:“小友,此人并非我宁北县神言门下弟子”。所谓“神言门”其实是这敖古国有名的一大不被承认的门派。之所以称之为门派,他门确实是有着一般小门派不可敌的力量,因为他们是专门贩卖各类信息的存在,修炼之人都知道,之所以取名神言其实是告诫世人慎言,只要有说话的人和地方,那么神言门就有着用武之地。但实际上,只有真正的强者圈层才知道,所谓神言,是这神言门门主有着看透生命、预言大千的能力,也正因为此,神言门长存至今,一则有需求,而则有背景。至于这赌场老板口中的宁北县神言门却是有些说笑了,因为这小小县城所存在的神言门不过这三位门徒而已,而大宁郡的神言门堂部对这边的分支也无甚支持,任由其自行发展。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样的人会启用这么个形同虚设、名不副实的调研机构?答案却是大有来头,骨暗刀的新晋门徒“木秋斩”也就是刚刚那位削瘦青年。木秋斩本是大宁郡人,一手链刀用的炉火纯青,所谓链刀,即是两把一尺半短刀中间连接一条细长钢链。要说这武器还是有着悠久历史的,相传是古时候老猎户为了猎杀野兽便于捆绑才将绳子与短刀绑系在一起,久而久之便演变成了链刀。链刀略显偏门,但这木秋斩用的却是极好,将这链刀耍的神鬼莫测,不善言辞的他便想以此谋个差事。而合法的杀人组织,骨暗刀这一杀手组织当敖古国首屈一指的存在,此次木秋斩来到这穷乡僻壤,就是为了骨暗刀对他的入组任务考核。此次任务,屠尽西家人!

    木秋斩在入门前对骨暗刀也有所了解,这个组织他找不到同门前辈去学习的,只能靠传言,而传言中骨暗刀行事极为简介,那便是找人,杀人。找人靠的就是这神言门,而杀人这事靠的也就是自己了。所以来到宁北县,初出茅庐的木秋斩便寻上了当地神言门负责人,也就是这赌场老板。结果这一众“专业人士”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三两天下来对这西家也是了解个七七八八。但并未找到有利的突破口与动作时机,在犹豫之际刚好冷燕候送上门来,木秋斩倒是想听听是否有什么新的可用信息。

    冷燕候看清场中形势,再看向那几个尖嘴猴腮之辈便暗自盘算出了结果,心中暗想:若是自己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恐怕此事难以善了,但若是自己能满足对方,那说不定可以利用一番。想到此处冷燕候说道:“你们都被骗了,你们得到的消息,都是西家故意对外释放的。”,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皱眉疑惑,那被冷燕候跟踪的男子尖声道:“胡说八道”,你可有什么证据?。

    冷燕候道:“我在西家内部有两哥兄弟,已经潜入西家快三天了”。“你们可记得三天前有两名闹事少年被西家关了起来?正是此二人,哪个没头脑的会选择在西家闹事?”。几人这一听之下惊讶了起来,难怪,难怪会有这等蠢人去西家闹事,原来所图非所见啊。赌场老板抱拳笑到:“那敢问小友,你们冒这么大风险潜入西家所图何事啊?”。话语中赌场老板眯起眼睛审视起冷燕候,显然对其所言还是有所不信。

    冷燕候此时见大家将信将疑的样子略微找到了一点信心,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我们要灭了西家,你们也知道这西家得罪了谁,此事若能办成,好处自是不必多说。”此时的几人仍旧有所疑虑,但这木秋斩却是深信不疑,他来便是为了灭这西家,于是忙问道:“西家放给我们这些信息所为的是什么?”。冷燕候一看,不由笑了出来,别人都不信,这正主却是上道儿了。赶忙化偷笑为深不可测的淡笑,缓缓道:“西家是暗度陈仓,表面上大张旗鼓加强防御,实则抵御外人窥探,族内正在整顿筹划之中,待得时机成熟举家迁移至他国”。木秋斩赶忙问道:“何时动身?”。冷燕候目光凿凿:“就在今夜,天黑动身”。木秋斩道:“哪条路?”。冷燕候道:“分散出发“。木秋斩暗自思量:“如果是这样,那就没有办法了,天黑就要动手了,不能放过一个”。木秋斩沉思过后稍显冷静,吐了口气问道:“你想如何?”。冷燕候自然是希望尽快动手,拖的越久,那两兄弟就越是危险便道:“天黑时动手”。木秋斩问道:“你们几人,是何修为”。这句话可把机灵的冷猴子问住了,前一句还好回答,脱口而出:“我们一共十二人,修为,呃,那个”。木秋斩见到冷燕候支支吾吾,面色尴尬,自以为明白了几分。心想:“恐怕这小家伙的组织成员只是寻常武者甚至某个土匪团体,还称不上修炼之人”。瞬间倒是骄傲了几分:“本人武修,体气境中期,若是没有把握,可以配合一番。”冷燕候当然想合作了啊,太想了啊,虽然不知道体气境是个什么概念,但是一听是中期就知道一定很厉害,它不是初期和早期啊,这要是个大病,一般到了中期都属于没得治得啊。但是他是真的没人啊,没人不要紧,有脑子就够了,毫不犹豫便说道:“好呀,这样,今晚天黑前我们人马在后门处包围西家,烟花做信,一起攻进去”。随即二人相视击掌,话不多说,冷燕候称作回去准备,转身便离开了。

    要说这西家,倒霉就倒霉在这几个贼眉鼠眼的旁观者手里,这号称宁北县神言门的乌合之众第一次获得了这么及时又有用的消息,不到一个时辰,近在所有图谋西家的敌对家族,远至十里开外的土匪强盗皆是收到了今夜袭击西家的信息。犹豫西家近日来的严密防守,反倒是最后才得到消息,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西家庄院都被隐藏起来的江湖高手给围了起来,此时,天已近黑。

    冷燕候在天近黑的时候才到了这西家后门,他到的时候还是鬼鬼祟祟,头都不抬,更没注意到早就埋伏于此的各路“豪杰”了。虽然没人但是要造势啊,于是他想了个办法,买了大把的烟花,绕着西家庄院的后半部分排成前后两排。冷猴子心想道不得治的兄弟,人我是帮不上你了,你成了,这烟花当为你庆祝,你若不成,弟弟算给你送行了。

    不多时,天色暗了下来,十米开外已经看不清人脸,冷燕候觉得时间差不多,便猫着腰点燃起所有烟花连接在一起的导火线,随即第一发烟花伴随一声高亢的哨音上升至天空之中,冷猴子双手喇叭状冲着前门方向大声喊道:“冲······啊”。冲字声音不小但这啊字直接给噎了回来,因为这烟花刚一上天,自己身旁便冲出几个黑衣人,纵身便上了墙。看这伸手,必是练过的。冷猴子心道:“你们也是中期,没得救的那种?哈哈哈哈”。

    前门的木秋斩也是一身黑衣,越上墙头的他看见院落四周墙上落了至少有十七八个和自己一样装束的黑衣人,心里盘算道:“原来这骨暗刀发布的考核任务不是只针对自己”,轻松一笑,便也跟了下去。

    血腥残忍不必多说,无非是一个县城内的小家族,烧杀抢掠惯了,昏了头,其族人有年轻忘形者,竟辱杀了大宁郡某个大家族的小路过姐,这大家族便雇佣骨暗刀将其灭族。

    话说清逸闲与林阔这几天确实不好过,尤其林阔,被打的皮开肉绽,暗自盘算自己也不算亏,就算被打死,当初来西家那场战斗带走几条人命算来也不亏。而清逸闲则好过一点,因为这个家伙根本不禁打,两鞭子下去,人便疼的昏了过去,但是每每醒来,便会对那西小幸多增添一份恨意。同时他对这刚刚见识过的御物手段迷恋至极,这手段与当初带走父母那群人必然有着联系,这可以算作线索了。在被折磨的半昏半醒之间,他心里也就只剩下这两条信念,第一,一定要报仇。第二,一定要学到这御物的本事,然后踏入那未知的圈层找到那锦衣中年人问个线索。

    终于在深夜时分,清逸闲在再次疼昏又醒来之时,看到的是眼前火光冲天,身边则是冷猴子和林阔二人。冷猴子趁乱找到了二人,放出二人后,林阔背上清逸闲逃了出来。而后三人便看这下方喊杀声一片,惨叫声无数,三兄弟自是解恨非常。

    就在三人暗自放松与解气之时,身后响起一声极为冰冷的女声:“你可愿入我骨暗刀,可能,你也没什么别的选择了,呵呵呵”。三少年回头看去,一身黑裙,黑色斗篷的高挑女子正站在三人身后的松树之上,之所以说是女子因为那女子背部的银发向外飘散而出。看到此女之时,女子正仰头轻笑,所以三人也不知之前女子之话是对谁所说。清逸闲上前一步抱拳有理道,不知这位大娘是想收我三人谁为门下弟子。冷猴子暗道,果真还是仙儿哥有文化,举止言谈看起来就像江湖中的成年人一般。

    那黑袍中的女子笑声戛然而止,随即从喉咙处阴冷的发出怒腔问道:“你叫我什么?”。清逸闲一听,这嗓音怎么这么粗,而且仿佛很是生气,难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赶紧改口:“对不起这位伯伯,晚辈身上有伤,没分辨清楚,先前冒昧了”。这黑袍女子一听,气的横飘而出就要向清逸闲抓去。

    就在此时,女子去势骤然停下,随即身边嗖嗖嗖的落下几道人影,几道人影抱拳齐声道:“参见副门主,事情已经解决完毕,听候副门主指示”。这落下几人中恰巧有着木秋斩在内,木秋斩也是愣头青,见到冷燕候也在场也不分场合,来到冷燕候面前说:“合作愉快”。冷燕候尴尬的嘿嘿一笑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清逸闲注意到这木秋斩腰间链刀还滴着血,深知这群人不是善类,连忙抱拳向众人道:“看各位前辈还有要事,我兄弟三人不便打扰,告辞”。说罢也不等对方回应,拉起林阔及冷燕候便消失在夜色中。

    这黑袍银发女子看向三人消失的方向后转头问向木秋斩:“你认识那瘦小少年?”。木秋斩道:“是的,此次多亏这少年帮助,才顺利完成任务”。黑袍女子怒道:“哼,完成任务?你们可知这家族中还有人逃走?。此次试炼所有人不合格,等候接下来的任务!”。女子缓了缓对木秋斩说道:“你是例外,合格!其他人可以离开了”。这时这一众黑衣人皆是纵跃而起,离开此处。木秋斩一愣,感到意外,不待自己发问,黑袍女子却是淡淡说道:“给你一个任务,将那瘦小少年带入门内,做我的亲传弟子”。

    再说这兄弟三人,离开西家后寻了一破庙算是落脚。此番受尽了苦头的清逸闲满身是伤,此时正独自一人在野草地里方便,气不顺则便也不通,蹲在野草地里涨红了脸也是未能尽兴。他是越想越气,尤其想到那不能挪动分毫的柳条时,感受到无比的憋屈与向往。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一边沉气向下用尽全力一边盯着眼前在微风中摇曳的一直青草内心发狠的道:“你给我停下!”。下一刻他愣住了,只见那草丛中摇曳的小草里唯有一根静止不动,那正是自己想要它停下的那一根!

    话是“池塘青蛙咕咕叫,自比商女琴音妙,哪知天道有所怜,气沉之法仙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