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

    “钱大人，你难道准备变卖家产以资我大明军费？”

    钱谦益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钱家有钱，实话告诉你们，我钱家这些年也没落了。”

    众人一个个笑了起来。

    “钱大人，你那小娇妻，江南名妓柳如是和你的绛云楼红豆馆没个几十万了两完不成吧？”

    钱谦益愤怒站起身，“那是我祖上留下的财产，干你何事？”

    史可法急忙调节道：“莫要伤了和气，钱大人，你就直说你的办法吧。”

    “郑芝龙的儿子郑森，可是我的学生，他的名字还是我给他取的呢，有了这层关系，想要郑芝龙出钱那不是简简单单。”钱谦益自信道。

    “对啊，让钱大人出面借钱，应该能成。”

    “借借借，你们满脑子都是借钱，你们还是对郑芝龙了解太少，郑芝龙虽然归顺我大明，我大明也给了他官职，不过他根本没办法融入我大明官场，这次皇上登基，还没有给郑芝龙册封，咱们可以趁此机会，给他封官，同时让他心甘情愿地交出军费。”

    史可法眼前一亮，“钱大人有几成把握？”

    “反正肯定比左良玉那个大老粗有把握多了。”钱谦益自信道。

    众人起身齐声说道：“那就劳烦钱大人了。”

    三日后，郑芝龙带着一小队人马来到了南京城内。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说道：“老大，这南京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扬州城呢。”

    “老大，左良玉这时候找你一定有阴谋，不过大哥放心，城外有弟兄接应。”

    郑芝龙点了点头，“不用担心，左良玉不会拿我怎么样，我这次来主要是看看儿子。”

    郑森是郑芝龙赋予厚望的儿子，自从把他接回大明后，郑芝龙花了大价钱找最好的私塾先生给郑森讲课，还聘请了江浙名儒钱谦益做老师。

    就是希望他儿子郑森能够通过科举金榜题名。

    郑芝龙并没有先去左良玉得队伍，反而以述职的名义进了皇宫。

    朱慈烺亲自接待了郑芝龙。

    面前的郑芝龙身材高大，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皮肤偏黑，眼神异常的犀利，比久经沙场的老兵多了一些灵气。

    “郑爱卿，如今海上可还平静？”朱慈烺问道。

    “回陛下，海上风平浪静，渔民们安居乐业，商船井然有序。”

    “嗯，这多亏了郑爱卿的维护啊。”

    “西边的红毛番，可有再犯我大明海域？”

    “我大明海军以绝对优势战胜了他们，皇上，红毛番目前在巴达维亚，控制了他们的港口，西方人称他们为海上马车夫。”

    那不就是海上的贩夫走卒，朱慈烺腹诽道。

    “生意上的事朕了解不多，他们既然想当车夫，就让他们当，但是要敢再入侵我大明疆土，势必让他有来无回！”

    “皇上，英明。”

    朱慈烺站起身，来到郑芝龙身边。

    “郑爱卿，先帝在位时亏待了你，朕作为他的孩子，自然要补偿你。”

    郑芝龙心中大喜，“臣不介意，只要能够为大明效力，臣死而后已。”

    “朕封你为福州水师总督，负责海上事物，同时保护大明海域安全，你可愿意？”

    郑芝龙急忙下跪，“臣，谢皇上恩典！”

    朱慈烺扶起郑芝龙，“郑总督啊，现如今大明内忧外患，你的水师就是朕最坚实的壁垒。”

    “皇上，言重了。”

    “想必你也知道当今局势，李自成占了大明半臂江山，之后避免不了一场大战，北面的鞑子也觊觎大明的土地，无论如何朕也要守住半壁江山，夺回失地…”

    朱慈烺借钱的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他作为大明皇帝，开口向臣子借钱，怎么说都觉得奇怪，要是这事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不好。

    “行了，郑爱卿，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

    郑芝龙离开宫殿，轻笑了一声，“这个朱慈烺，还是太年轻了。”

    靠着这些家国话语并不能打动郑芝龙，说是给他封了总督，其实是一没钱二没人，就是把他的船队编入水师，有了个名头。

    只是加了个名头，水师总督听的响亮其实和他现在没有什么区别。

    郑芝龙离开皇宫，就有三个人在门口等候。

    他们身边都摆放着一辆马车，一辆豪华马车，其他两辆看着逊色不少。

    “郑大人，我家老爷有请，还请您赏个脸。”一个黑衣男子笑着说。

    “你家老爷是谁啊？”

    “前任内阁首辅，陈演陈大人，老爷已经备好酒菜…”

    豪华马车前的壮硕男子直接打断道：“郑大人，左将军有请！”

    最后一辆马车，“郑大人，钱大人有请，说要和你谈谈郑森学业之事。”

    郑芝龙笑了一声，面前这场景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为官数年，从未受到过如此礼遇，而且这些可都是朝堂中一等一的大官。

    “回去告诉钱大人，郑谋明日会亲自登门拜访。”

    他又看向陈演的马车，“我与陈大人并不相识，回去转告陈大人，改日，我在南京最好的酒楼设宴，还望陈大人能来。”

    他走向左良玉的马车，跳了上去。

    “走吧。”

    剩下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甩着脸色坐上马车走了。

    郑芝龙还是知道孰轻孰重，驳了左良玉的面子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毕竟整个南京的军队可都是左良玉的左家军。

    马车在一处府邸停下。

    府邸不是很大，门口两座石狮子看着威武霸气。

    左良玉亲自在门口迎接。

    郑芝龙一见到左良玉就行礼道：“参见靖国公！”

    “不必多礼，里面请。”

    府邸大堂内，已经摆满了丰盛的佳肴，郑芝定睛一看竟然是他老家的家乡菜，还有几道鲁菜。

    “不知郑大人的胃口，所以多备了一些，请。”

    两人落座。

    “左将军设盛宴款待，郑谋受宠若惊啊！”

    酒斟好后，郑芝龙率先举杯。

    “我先敬国公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

    “郑大人常年在海上漂泊还能喝惯这酒水吗？”

    “实不相瞒，我喝过很多国家的酒水，但还是我大明的酒水最合胃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