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立马摇头否定，“我当然不是为了所谓的龙之功啊，左将军，我是被逼无奈啊！”

    “就你，还被逼无奈？据我所知你的亲人都在大明这边，你又没有把柄在多尔衮手中，要我看，就你是所有人中最心甘情愿追随多尔衮的！”

    左良玉很快揭穿了洪承畴的真实面目。

    “左良玉，你有所不知，当初松锦一战被俘虏的不止我一人，还有上万名大明士兵和将领，我要是不归顺大清他们都会被杀死！

    我洪承畴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不能亏待了和我一起上战场的士兵啊！”

    左良玉狐疑地看着洪承畴，心里想到了这个份子上，洪承畴也没有说谎的动机，要是能在酷刑下还敢说谎的人他还真没有见过。

    随后，左良玉将自己逼供的消息告诉了朱慈烺。

    朱慈烺第一反应是左良玉竟然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对洪承畴用私刑，还有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不过看在左良玉是为了大明，他也就闭嘴不谈这件事。

    “如此看来，大清野心勃勃，竟然想逐鹿关内啊。”朱慈烺感叹一句。

    “所以，联虏平寇就是一招险招，搞不好可就帮大清做了嫁衣。”

    左良玉拿出一张名单递给朱慈烺，“现如今汉人投靠大清的名单，这是洪承畴亲笔写的。”

    朱慈烺从头到尾看了一眼，这些名单中大多数是大凌河之战后祖大寿的队伍和松锦一战投靠大清的士兵，还有一些早就投靠了清军。

    “这些人都是大明的败类！”朱慈烺愤恨一声。

    “皇上，联虏平寇，绝对不可行啊，就算我们不和他们合作，大顺也会把他们当做敌人。”

    朱慈烺转过身轻叹一口气，“左良玉，联虏之事，还是看多尔衮愿不愿意出钱再说，等拿到钱就算不和他们合作，他多尔衮又能拿我大明如何？”

    左良玉皱起眉头然后豁然开朗，“皇上深谋远虑，臣佩服！不过皇上放心，军费臣已经在想办法，臣的四万兵马全听皇上号召！”

    “那其他总兵的兵呢？”朱慈烺问道，“大明军队的军饷还是要从朕手里发下去，他们才知道朕是大明的皇帝，才愿意为朕卖命！”

    “这个臣会尽力解决，既然皇上坚持送信给多尔衮，那就等多尔衮那边的反应再说吧。”

    左良玉这段时间一直在想着如何搞钱，他只能利用自己的国公身份到处售卖军中虚职，不过这些终究是杯水车薪，想要控制大明所有士兵，还差的多的多。

    涪州城旁地长江河滩外，一大伙大西军追逐着逃跑的曾英。

    曾英急忙跳上船，立马让船夫滑动船桨。

    他们逐渐离开河岸，曾英这才缓了口气。

    河岸边的士兵喊道：“射箭啊！”

    “哪里还有箭啊！全都拿去攻城了！”

    这时，张献忠带着一队人马赶到河岸边，看着渐行渐远的小船，直接一脚踹到了负责守着河岸的士兵。

    “他娘的，还是让曾英给跑了！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

    几名小兵低着头不敢回话，他们看城墙快破，就想着早早进城抢夺一番，毕竟他们只要稍微守着河边就行，进城晚了，钱和粮食可就进了别人的口袋。

    此时，汪兆龄劝阻道：“大王，城已破，穷寇莫追，现在我们大西军需要休息。”

    张献忠微微点头，冲着所有人喊了一声，“进城！”

    城内，大西军像是找了魔一般到处烧杀抢夺，城内百姓的惨叫声不觉于耳。

    李定国骑马经过看着几名士兵抬着一名女子便阻止道：“忘了大西军的规矩了嘛！进城之后不得叨扰城内百姓！”

    几名小兵嘿嘿一笑，“二少主，我们不是叨扰，这娘们想要借种，我们只是帮她而已！”

    这时候，孙可望骑着马赶了过来，直接让士兵快点走。

    “多谢少主！”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定国难以置信道。

    “二弟，这将近一个月的作战，再不让他们释放，军中肯定要出乱子的，接下来就要攻打重庆，希望你能理解，你也很久没碰女人了，晚上，哥给你安排一个。”

    孙可望用手拍了拍李定国的肩膀安慰道。

    李定国打掉孙可望的手，“我不需要，我去找义父问个清楚！”

    “定国！”孙可望喊了一声，“这本就是我大西军的规矩，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李定国攥紧缰绳，看着面前士兵们肆意的烧杀抢夺顿时释怀了。

    “大哥，拿下重庆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吧？”

    李定国心中清楚，自从他们入川以来，他们被竟是攻关就费了两三个月，上次忠州，大西军已经克制了很多，可是这一次涪州，他们是带着恨意进行的攻城，长世界积压的情绪这一次彻底释放了。

    他知道这是张献忠默许的行为。

    他即使是张献忠的义子也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些。

    孙可望驱马来到李定国身边安慰道：“成都以后是我大西的国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可以向你保证。

    定国，你心里也该清楚，大明已经没有援军了，这一战正如你所料，只要攻下，重庆唾手可得！”

    孙可望心中激动的万分，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即将建立的新的国度，到时候他们才算真的成为了统治者，他们可以左右任何事，天下也将以他们的意志而变化。

    “希望，天下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李定国骑着马往城外跑去，他来到长江边看着滚滚江水，天空的一抹夕阳撒在江面。

    他在思考，自己一路走来到底是对是错，在他十岁时就追随张献忠一路反明，为的是一口吃的，为的是天下人能够吃的上一口饱饭，然而起义军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为了天下百姓，匪过入梳，兵过入篦，大西军终究还是匪性不改。

    看着长江水滚滚流动，李定国有些看不清未来到底是何模样。

    “定国！”

    李定国转过身急忙下了马单膝跪地道：“孩儿参见义父。”

    张献忠手里牵着马缰看向长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定国啊，你可知这首诗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