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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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溪篇·修心上

    从梦中惊醒过来的伯珂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月儿正当空,皎洁的月光挥洒在伯珂水蓝色的长袍上,发出冷冽的光泽,仿佛那衣服本来就会发光。

    “啊!是梦啊……”伯珂气喘吁吁地喃喃道。

    他看着洒满月光的山谷,本来就冷清的山谷,在冰冷的月光照映下,显得更加清冷,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这是他无法理解的情感。

    即使是经常一起喝酒的老头离世,他也未曾感到如此,这是一种以前从未曾有过的。

    “哦!要是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出去走在就好了,真想出去看看呐……”伯珂有些失落地喃喃道。

    伯珂本想喝一些酒,但是却一点也喝不下,想躺下又觉得不自在,又起身来,不知道他是对人间充满憧憬,还是对那个女孩的思念。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夜,最后他还是起身来,透过枝条和花簇呆呆地看着月亮,难得月亮如今晚这般圆满。

    往常的伯珂会在这个时候收集月华,今天晚上正好满月月华最盛,很多灵物都会在这个时候收集月华用来修炼。

    此时的伯珂却没有一点想要收集月华的想法,目光呆呆地看着月亮,乐汐跟他说过,一年中月亮最圆的时候,就是人间的中秋节。

    人们会燃放烟花爆竹,月光透过紫藤花丛,他仿佛真的看到了紫色的烟花在花丛中绽放,虽然他没有见过,但他觉得应该会有紫色的。

    “唉!不是真的……”伯珂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随后又收回手,双手支撑在树枝上,目光不曾离开那轮满月。

    眼神里充满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以及对女孩的思念,伯珂拥有了属于人特有的感情,或许这就是有情众生吧!

    直到东方吐白,晨曦的日光照耀整个山谷,山里的森林被薄雾笼罩,金色阳光透过薄雾,仿佛金色的华光。

    画眉和杜鹃的声音传遍整个山谷,各种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在树上啼鸣。

    伯珂伸了个懒腰,看着初阳升起,又看看枝头上一只翠绿色的小鸟,“早啊!青儿……”伯珂微笑着说道。

    “叽叽……叽……喳喳”小鸟做出了回应。

    小鸟叫青儿,已经凝炼成灵,生得灵慧,再有十几年就可以炼化成人形。

    “唧唧……”青儿叫了几声,随后飞走,伯珂微笑着看着它飞走。

    今天,伯珂一点也不想动,往常他会到溪边的一些村庄附近远远地观察,常常可以看到一些新鲜的玩意和有趣的东西。

    偏偏这条溪边的村庄为了安全,都离溪边极远。

    “唉!她会来吗?也许不会了吧!”伯珂躺在树上自语着。

    突然,他有了一个想法,他想尝试着出去,眼珠子一转,这么想着就一跃而起,飞向空中,尝试飞得更远。

    他笑着飞到千米,他以为成功了,但是刚过千米就被准则之力,以极强的力量拉回。

    扑通,伯珂被拉进水里,好在伯珂是溪灵,竟没有湿一点。

    “去你的准则之力……”伯珂破口大骂道,使劲捶打着水面,水花飞溅到他脸上,又慢慢滑落。

    随后他化为一摊水飘到岸上,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唉!算了……”伯珂失落地说道。

    伯珂站在岸边看着远处刚刚他飞到的地方,“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随后走到大槐树下,看着他和乐汐一起坐过的地方,呆呆地看得入了神。

    “我们还会再见的吧?”,“会再见的,如果有机会的话……”那个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他既向往外面的世界,但他更希望与她相见,那个和他讲外面的故事的女孩。

    就这样,他天天盼望着,时而在树下,时而在树上,他期待着再次与那个女孩相见,希望她会再给他讲讲外面的世界。

    过了几天也许几个月,不再抱着如何希望的伯珂躺在树上喝着酒,“我们本来就不熟,不来也正常……”边喝酒边喃喃道。

    “嘿!又一个人喝酒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连忙向下望去,却没有见到那个女孩,“嘿!看哪呢?我在上面,呆子”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伯珂抬起头四处张望,终于他转过身来,乐汐就架着云彩,飘在他后边的树梢上方,见到伯珂转过身来,她降落到树梢上。

    “啊!是你?真的是你……”他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当然是我啦!不然还能是谁呢……”乐汐大声说道。

    “喏!给你的”乐汐把手从后面拿出来,六个酒壶用提绳拴住提在手上,一只手提了三个。

    伯珂看了看乐汐手里的酒壶,轻轻一跃,跃到树梢上,站到乐汐面前,两人站在紫藤上显得十分轻盈。

    “真的是给我的?”伯珂十分激动地问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乐汐。

    “当然了,你三壶我三壶”乐汐说道,伯珂接过乐汐手里的酒壶,急忙打开了一壶闻了闻。

    “嗯!好香啊!这是什么酒”伯珂欢喜地问道。

    “哦!这是附近人间界有名的‘醉霄’,味甘、醇厚、香气浓郁,我可是专门为你买的呢”乐汐打开一壶品尝了一口。

    她咪着眼睛摇晃着脑袋,露出满意的表情,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哦!还有这个”

    随即,乐汐伸开手变出了两样东西,一样是荷叶包裹着的,一样是一块紫色手帕包裹着的。

    “喏!这个也是给你的,快打开看看吧!”乐汐把两样东西送到他面前。

    伯珂把几壶挂到树梢上接过两样东西,迫不及待打开瞧一瞧,荷叶包裹着的是一只鸡,手帕包裹着的是几块梅花状的糕点,粉色的。

    “这是一只鸟?”伯珂指着鸡问道。

    “不是,这是一只鸡”乐汐无奈地回道。

    “你连鸡都没有见过的吗?”乐汐不可置信地问道。

    “以前听老头提前过,他说哪天卖酒得了酒钱,就给我买一只什么,好像叫做叫花鸡,嗯!对是怎么叫的”伯珂点了点头说道。

    “不过他卖的酒还不够他吃饭的钱呢!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人愿意买他的酒”伯珂疑惑地说道。

    “那这个叫什么鸡?”伯珂指着烧鸡问道。

    “这个就叫做叫花鸡”乐汐有些好笑地回道。

    “那这个呢?这个粉色的是什么,也是吃的吗?”伯珂问道。

    “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糕点,这个叫做桃花酥,快尝尝看”乐汐一脸期待地看着伯珂。

    伯珂拿起一块仔细地品尝,“嗯!好吃,甜的”伯珂连连点头称赞道。

    “好吃那就多吃点,我专门为你买的呢?”乐汐笑着说道。

    “嗯!好吃……咳咳咳……”伯珂吃得太快被噎到。

    乐汐见状变出了一只琉璃杯子,倒了一杯酒递给伯珂。

    “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乐汐拍了拍伯珂后背,使他好受一些。

    “嘿嘿!没事,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感觉好吃吃得着急了点,嘿嘿……”伯珂尴尬地笑着说道。

    “你别光吃这个啊!还有一只烧鸡呢”说着乐汐把放在紫藤上的烧鸡递给伯珂。

    伯珂接过来,把其中一只鸡腿扯下来,递给了乐汐,“你也吃,好吃的东西要一起分享”

    乐汐看了看伯珂,接过他手里的鸡腿,“好,一起吃”乐汐笑着说道,接着把鸡腿塞进嘴里。

    “嗯!确实好吃”乐汐嘴里塞满了鸡肉,两腮鼓鼓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哈哈哈!”伯珂看着乐汐,觉得样子十分可爱,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乐汐以为伯珂在嘲笑自己,生气地问道。

    “哦!没有,没笑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样子很可爱”伯珂连忙解释道。

    “真的?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嘲笑我呢?”乐汐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真的,没有骗你,真的很可爱,不信你看”说着,伯珂变出了一面水镜,飘到乐汐面前。

    乐汐看着镜里两腮鼓鼓的自己,觉得有些丢人,“哪里可爱啦!这么丑,你就是在嘲笑我”乐汐生气地说道。

    “没有骗你,真的是很可爱,你看两腮鼓鼓的,多可爱呀”伯珂指着水镜说道。

    “真的?”乐汐还是不信,于是问道。

    “真的,是真的可爱”伯珂连忙笑着说道。

    “好吧!原谅你了,下次不准这样了哦!”乐汐俏皮地说道。

    “好,绝对没有下次了,我向你保证”说着,就五指合并,打算对天发誓。

    “行了,快吃吧!等会儿都凉了”乐汐说着,给自己倒一杯酒。

    乐汐刚喝完,伯珂又给她续上一杯,乐汐一饮而尽,“行了,我真的原谅你了,赶快吃你的吧!”乐汐看着伯珂笑着说道。

    “好,你再给我说说外面的故事吧!”伯珂迫不及待地坐到乐汐旁边。

    “好,那我就给你说说吧!”乐汐倒了一杯酒,喝下去想了想。

    随后说道“上次我给你讲了,人们的饮食风俗,还提了一些节日风俗……”

    乐汐托着下巴想了想,“那这次就给你讲讲,关于人们的生活习俗吧……”

    两人就这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乐汐给伯珂讲了好多新鲜的事物,这使伯珂更加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之情。

    渐渐地,又到了离别时,黄昏已至,两个喝醉酒的相互依偎在一起看日落。

    落日余晖洒满整片山谷,也洒到了两人身上,金红色的阳光染红了他们的脸庞。

    “嗯!酒喝完了”乐汐有些朦胧地说道。

    “啊?喝完了”满脸通红的伯珂有些疑惑地说道。

    好在两人都不是普通人,两人休息了一会,就已经酒醒了。

    “我改走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乐汐站起来轻声说道。

    伯珂也站了起来,“哦!现在就走吗?可以再等等吗?”伯珂有些不舍地说道。

    “不了,我真的该走了”说着乐汐已经凌空飞起。

    “我们会再见的”乐汐说道,说着就飞向远方。

    伯珂看着远去的乐汐,直到消失在夕阳里,孤独的情绪涌上心头,“唉!又走了吗?”伯珂有些失落地说道。

    他顿时觉得,这片山谷是如此的空荡,他一个人是如此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