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蓝光明灭，弹丸在雨夜中一闪而过，在雨幕中搅起一道龙卷，直奔奥丁的面门而去。

    咚——哐——！

    像是撞到了一面透明的墙壁一般，斯雷普尼尔面前的空间火光明灭，八足天马嘶吼着扬起前面的四条腿，后面的四条腿则不住的后退，即便如此奥丁仍旧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右手将缰绳拉扯的笔直。

    叮叮叮——

    火光之后，便是一朵在斯雷普尼尔面前连续闪动的小小火花，那是路明非用乌兹打出来的子弹“长钉”，不过仍旧没什么用，还是像撞在看不见的墙壁一般，子弹被尽数弹飞。

    与此同时，大厅周围站在最前排的死侍们，金色的眼睛被熄灭，一声沉闷痛苦的低吼后，或是倒在地上，或是捂着眼睛，挣扎起来。

    斯安威斯坦启动。

    就在前一瞬间，连成一线的枪口火焰在路明非的周围画了一个圈，与同样连成一线的高昂枪声上演着一场火力倾泻的大戏。

    人形们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在黑暗中变成了几团模糊的黑影，失去了轮廓，对着在外边围成一圈的死侍们的每一颗眼睛，同时送上了一发子弹，古老高贵的黄金瞳在这一刻化为了一团团污浊的黑血。

    暗黑无光的雨夜，在度假村的玻璃大厅里闪烁着宛如焊接时的刺眼亮光。

    瑞秋持握着AR-15，原本是半自动的步枪被她直接扣成了全自动，对着自己面前的死侍们疯狂扫射，仅仅数秒，无数弹壳和三个弹匣像是被抽帧的画面一样，从瑞秋的左右两边弹飞了出来，叮叮当当地落到地上。

    连带着还插在AR-15里的弹匣，瑞秋在短短几秒时间里打空了四个弹匣，足足一百二十发子弹，而且为了确保对死侍的绝对杀伤，路明非这次只带了全威力弹，基本上每颗子弹都砸穿了死侍的眼皮，将眼眶里的眼球搅碎，更有甚者被子弹穿透了眼眶冲进颅腔，将它们的大脑摧毁。

    瑞秋面向的死侍已经在地上倒了大半，原本排列紧密的一双双黄金瞳如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十几双，一眼望去就像是公园里的飞舞萤火虫。

    另一边的素子也不遑多让，将UMP-45挂在背后，身边周围也落满了十几个空弹匣，双手各持一把灰熊MKV型，装载着.50AE弹。

    这两把枪应该是楚天骄的珍藏品，被他放在地下室的一个暗格里，用一个盒子装着，里面填充着海绵，一副刚从枪店里买走还未拆封的样子，要不是路明非给地下室拉电线作改造，不然它还得在砖头下面躺着。

    这玩意在新千年之前就已经彻底停产，如今也只在美国境内还有部分零件处于售卖状态中，用于零件的更换和枪械维护保养。

    巨大的火焰让素子看起来像是平举着两把大呲花，在胸前挥舞着。

    .50AE的灰熊用的是七发的弹匣，再加上塞在枪膛里的一颗，共有八发.50AE穿甲弹。

    素子先是从锁定的目标里选定一个，然后让右手的灰熊开火，然后换左手的灰熊向下一个被锁定的目标开火，如此循环往复。

    右手的枪先打空了弹匣，枪膛里还剩下一颗子弹。

    在开枪后，手腕快速一抖，以毫秒为单位的动作，人类普通的双眼根本无法捕捉到的极速。

    手腕甩动的同时按下弹匣的释放按钮，将弹匣甩出后，再把握把怼向胸口战术背心提前插着的备用弹匣，然后释放空仓挂机，重新对着面前的死侍继续射击。

    而左手的枪也在稍慢一发子弹的节奏里，完成了与右手相同的动作，接着射击。

    在旁人眼里，素子的胸前被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带，光带扫过之处，死侍的脑瓜子就像西瓜一样爆了开来，在声响重新归于沉寂后，素子脚边同样堆满了弹壳和打空了的弹匣。

    素子手中的双枪枪口嘶嘶冒烟，她面向的死侍们也是直接倒下了大半，甚至比瑞秋的还要离谱，很多死侍的上半张脸已经碎裂，全是被.50AE弹从眼窝处射进入到颅腔内，然后引发的空腔效应直接从内而外地挤碎了脑浆和头骨。

    对于这些危险的畜牲，路明非从来都是把它们当作最危险的赛博精神病来对待，甚至更危险，因为这些怪物往往会成群结队地捕猎，而夜之城的赛博精神病基本都是单打独斗，或者是突然发癫把身边的人都杀光后，在原地发呆到有新人闯入。

    甚至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奇怪的家伙统领着，有组织有智慧的准备搞事情。

    因此，他对付这些死侍的首要原则就是有多大威力就上多大威力，不然就像第一次遇到死侍那样，近距离打了整整一个弹匣才堪堪把外边的鳞片打裂开，而他也被死侍追得满地打滚。

    小威力的枪械甚至有些时候还不如他的合金拳头，起码可以在蓄力后，一拳下去连头骨带脑浆都给你碾成一团。

    与两个矮小人形相比，和平行者和龙骑兵因为手里拿着的是霰、弹、枪，导致它们打中的死侍并不多，但十二号口径的独头弹每次命中都能直接带走部分身体，或是直接将脑袋砸碎成如天女散花般的血肉烟花。

    直到这时，奥丁才重新把胯下的天马压制住，前面的四足重新踩在地上，没有第一时间被人形打死的后排死侍们终于看清楚前排的风景，披着黑袍的苍白肉体躺满了它们面前的地上，浸没在水中。

    从和平行者突然发难到奥丁重新控制住天马的短短几秒，在奥丁身后列阵的死侍们已经倒下了一半。

    “就这？”路明非朝着眼前的奥丁喊道，顺手把乌兹里的空弹匣卸了下来，换上新的，“你踏马的神神叨叨了这么久就这点水平？”

    奥丁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抬起左手手中的长枪指向路明非。

    死侍们动了起来，像是被鲜活血肉吸引的饿狼，朝着大厅中央的路明非一行人蜂拥而来，它们的形体因为速度而扭曲，像是从地上跃起的长蛇。

    它们在数秒内跑过了外边的空地，试图从被子弹打碎的玻璃墙中穿过，进入到大厅里面。

    滋啦——

    人形瑞秋和素子继续沉默着开火，双臂震颤着化为无轮廓的虚影，泼洒出致命的弹幕。

    扑击而来的死侍们并非无魂的傀儡，相反它们是最顶尖的掠食者，在看到刚才同类在火光一闪后便倒毙在地的情形后，它们都有意地跑出迂回的线路，试图躲开袭来的弹幕。

    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在黑暗中奔跑的死侍们都像是被绊倒一般，还未穿过大厅的墙壁便一头撞到地上，捂着脸发出痛苦的哀嚎。

    先进的火控软件在同一平面上锁定这些野兽跟玩一样，无论这些死侍如何闪躲，机动，路明非的智能火控系统让它们明白了什么叫做“自己撞子弹”的预判。

    这是简单也纯粹的杀戮，人形们扣下扳机，死侍应声倒下，然后在地上大喊大叫。

    忽然一个黑影冲了进来，枪响之后没如其它死侍一般倒在地上，他比其他黑影都要高大，魁梧得像是个巨人，甚至快和两米五的龙骑兵齐高。

    他用双手交叉在面前，冲到了路明非的面前，素子和瑞秋见射击的效果不佳便立刻调转枪口，继续收割那些普通体型的死侍。

    呼——！

    咚——！

    龙骑兵瞬间出现在它的面前，与之同时，动力臂直直地砸向了它交叉在面前的双臂，巨大的力道将它前冲的势头生生打住，清脆的断裂声中，它手臂内的骨骼被龙骑兵的铁拳砸碎。

    死侍被龙血强化过的强劲肌肉在骨头断裂后撑住了龙骑兵的拳头，它被龙骑兵的拳头顶着急退，双脚在大厅光滑的瓷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刺骨横生的双足在瓷砖上划出一道道裂痕，黑暗中它的金黄色的眼瞳似乎要燃烧起来。

    身边是被龙骑兵撞开的小型死侍，它们摔倒在地上后，马上爬起来重新朝着龙骑兵扑了过去，但在半空中就被龙骑兵几拳打碎了脑袋，无头的尸体落在地上被后进的死侍踩踏而过。

    咚——！

    龙骑兵一路顶着它，将它身后跟着进来死侍撞开，直到它的后背撞在大厅的柱子上。

    “嘶！”

    斯安威斯坦启动——

    龙骑兵对着“静止不动”在柱子前死侍挥动了拳头，它被顶着撞在柱子上，龙骑兵曲臂收拳，再出拳，收拳，又一次出拳，接着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把那它脑后的柱子撞得砖石四飞，黑影眼中的金色终于暗淡下来，或是说它的脑袋就像是破碎的漏出沙子的沙袋一样干瘪了下去，又像是耗尽了油的枯灯。

    龙骑兵调转脑袋躲开又一只死侍的扑击，转过身一拳打在它的后脑处将它打飞出去，然后掏出枪继续对着一边冲进来的死侍射击。

    锵——

    红色的闪电在黑暗中闪动，素子手里的子弹打空了，眼见死侍已经冲到面前，双臂变换出螳螂刀朝着冲来的黑影当头劈下。

    高温的利刃将面前的脑袋对半切开，尽管龙化的肉体无比坚韧，但在钢铁面前仍旧是脆弱不堪的碳基聚合物，附近两只黑影凶猛地扑了过来，它们的身形在惊人的速度下扭曲。

    素子一脚踏在那只头颅被锯成两半的死侍身躯上，倒飞的身躯把其身后跟进的死侍拦住，而素子则借力拔出螳螂刀的同时抽身后退，躲过了两只死侍的夹击。

    两只死侍止不住前冲的势头，脸贴脸地撞在一起。

    双手舞成一片，闪烁着红光的高温刀刃照亮了这一片黑暗，左臂螳螂刀从左边死侍的后颈处刺入，穿透了整个颈部然后刺入对面死侍的喉咙，抽出刀刃后另一边的螳螂刀刺了进来，亦是同样穿透了后颈，然后刺入对面喉咙，再次抽出，如此循环往复地刺穿了后脑，喉咙，太阳穴，仅仅是不到一百毫秒的时间，两只死侍的脑袋上非常对称的出现了十几个口子，被高温烧焦的伤口没有一丝鲜血。

    素子敏捷得就像是一只灵猫在黑暗中起舞，一次又一次地避开了黑影的攻击，每一次闪避都能精准地把伸过来的手臂或者头颅砍下来，在克伦奇科夫的加持下，它们在素子面前宛如静止，而素子只需要在手臂的缝隙轻松穿过，随便再把些死侍的零件带下来即可。

    和平行者也是将打完了子弹的霰、弹、枪随手扔掉，从右臂内把黑色长棍抽了出来，棍身旋转，瞬间刺出无数下，海浪般涌来的死侍就像是撞上了礁石一般破碎开来，甚至是地板的瓷砖也被刮出道道痕迹。

    长棍在狂暴系统的加持下，抽打过来的力道无比惊人，炼金材料制成的长棍甚至像是武打片中的木棍一般出现了微微的弯曲。

    啪——！

    一个比和平行者稍矮一点的巨型死侍撞开了挡道的同类，然后被从上而下劈来的长棍敲碎了脑门，只剩下半个头颅的身体直接摔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路明非在中间看着人形们将死侍拦在他面前，手里的乌兹时不时地打在外面死侍的身上，将它们的动作迟滞，好让人形们抓到破绽一击必杀。

    眼前的死侍似乎无穷无尽，而且有越来越多的大体型的个体出现在阵线中，这些大个子都要人形们花更多的时间去处理，阵线就这样被慢慢地压缩，离大厅中央的路明非越来越近，瑞秋早已换下了AR-15，换到了第三把突击步枪，前两把的枪管已经打红了，再下去只会炸膛。

    脚下大厅的地板已经堆满了一层厚厚的尸体，人形们要时不时地给脚下的尸堆来上一脚，像是踢碎沙滩上的沙雕，将尸体踢飞出去，让其不阻碍人形们的移动。

    手臂上只有动力臂和射弹发射器的龙骑兵一手一只地各将一只大体型的死侍尸体抓在手里，抓着它们的脚踝当作趁手的武器，在死侍群中耍的虎虎生风。

    无数扑来的死侍被其打飞起来，然后被瑞秋和路明非精确地在半空中打碎了脑袋。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安静了下来，原本嘶吼不休地死侍叫喊声已经消失，只剩哗啦作响的暴雨声，大厅外的奥丁仍旧骑着马，金色的独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大厅。

    从他下令让死侍发动进攻到全军覆没，他和胯下的天马直到现在依旧是一动不动，仿佛他带来的大军只不过是一堆堆随处可抛的炮灰罢了。

    路明非习惯性地环视四周，将手里捏着的脖子扭断，四处搜寻，除了奥丁以外已经没有一个动弹的敌人。

    从大厅内到外边的空地上，全是黑压压的尸体。

    人形们浑身沐浴着黑色的血液，身上有些地方甚至挂着一些残肢断臂。

    【警告能量不足。】

    【部件受损。】

    视野的HUD里传来了四个人形的状态报告，路明非顺便看了下时间，他以为自己在这里已经厮杀了整整一个晚上，但没想到其实连二十分钟都没有。

    这无光无边的黑暗雨夜，就像是另一个维度与现实空间的交汇重叠。

    “呼——”

    路明非长舒一口气，转身抬头，脸上是平静的无波无澜，与四个人形一起转头望向还在外边淋着雨摆pose的奥丁。

    地上的积水颇多，落下的雨水似乎是无处可去，已经从外边漫了进来，这大厅可是有个台阶的，比外边的地面高出个十厘米。

    “所以——，你准备好怎么死了吗？”

    路明非从后腰抽出把伯莱塔M9，拉枪机上膛对准了变成光杆司令的奥丁的脑门。

    龙骑兵的双臂外壳打开，里面的动力系统全力启动，斯安威斯坦，狂暴，克伦奇科夫全开冲向奥丁。

    和平行者双手抓着长棍，尖头对着奥丁，同样全系统超载，一同冲了过来。

    素子化作一道赤红色的匹练，在黑暗中勾画出长长的红线，瞬间出现奥丁的脑后，螳螂刀斩向奥丁的后颈。

    就在此时，路明非忽然感觉到一股透明的气幕在雨中张开，气幕笼罩到的地方，时间的流动慢了下来，似乎外面的风和雨都慢了下来，人形们也慢了下来，从模糊的轮廓变成了一般跑动的人形，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部慢放的电影，只有骑着马的奥丁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奥丁不知道从哪抽出了一把日本刀，朝着离他最近的龙骑兵，对着胸口刺了过去，坚硬无比的炼金装甲在奥丁的锋刃面前如纸一般，直接捅了进去，白色的合成血喷涌而出，将奥丁覆盖着黑甲的手臂染上点点斑白。

    奥丁再次用力，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和破碎声，日本刀的刀身从龙骑兵后背突了出来，将它刺了个对穿。

    龙骑兵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没有如奥丁预料般发出生物的嚎叫，只是用双手死死地缠住奥丁的右手臂。

    一只手扣住手肘，一只手抓着手腕用力往外掰，它要将奥丁的手臂强行掰断。

    咔啦—！

    奥丁猛地加大右臂的力度，开始用力的旋转，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顿时加大，就像是要用一把钥匙强行拧开不匹配的锁一样，龙骑兵双手也抓不住这疯狂转动的手臂。

    下一刻，日本刀将龙骑兵胸口的右半部分扯碎，连带着内部的零件和骨架，将龙骑兵整条右臂加肩膀部分扯了下来，破碎的零件暂时悬浮在空气中，仿佛小行星带，奥丁甩出的刀光就像银色的飞燕。

    𠳐——！

    奥丁身后卷起了狂风，大量的气体被压缩后狂暴地释放出来，素子直接被空气的大炮打飞，一只箭般消失在雨幕中。

    叮—

    同时，奥丁的左手也没有闲着，冈格尼尔的枪尖点在了和平行者的长棍尖头上，让它无法寸进，随后同样是看不清楚的刺击，击穿了和平行者的脑袋，将被重重保护的湿件大脑搅碎。

    哗啦—

    和平行者失去了大脑后，瞬间不再动作，双臂垂下，长棍随之落到地上的积水里，待奥丁将长枪抽出来，和平行者便像是没了支撑一般，跪倒在地上，然后整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三台人形在不到一秒内被奥丁同时摧毁，它们在奥丁身边像是定格了一般，而奥丁则是可以随意地活动，就像是画家随意涂抹一副图画一般。

    哒—

    暴雷般的马蹄声响起，八足天马嘶吼，载着奥丁如骑士般冲锋，风和雨的世界里刮起了狂风，大地在马蹄下颤抖，左手的冈格尼尔向前伸出，瞬间来到路明非面前，瑞秋想要阻拦却被这诡异的气幕减慢然后越过。

    叮—！

    咔啦咔啦—

    “啊——！”

    长枪将路明非顶了起来，刺穿了覆盖在他胸口处的金属片，然后刺入了他的心脏，并将其搅碎成一团烂肉，最后从他的后背透体而出。

    鲜血像自来水流出水龙头一般从路明非的嘴里喷了出来，夹杂着一些内脏的碎片。

    嚓—

    奥丁将路明非穿刺在冈格尼尔上，将他钉在大厅的柱子上。

    剧烈疼痛让路明非剩下的躯干不住地颤抖，严重的失血让他视野变得越来越狭窄黑暗，视野里的警告弹窗不停地刷出来。

    巨大的欢呼声响彻天际。

    这是由冈格尼尔发出的喝彩，这支有生命的长枪为自己又一次命中了目标而喝彩欢呼。

    “咳-咳。”

    路明非控制着双手死死抓住将自己钉在柱子上的枪身，试图将其拔出来。

    咔啦——

    “啊……”

    奥丁继续将长枪向前捅去，抓着长枪不停地转动，枪身浸满了路明非的鲜血在路明非手中打滑。

    疼痛让他的视野里出现无数雪花般的噪点。

    最终，路明非的头颅无力的垂下，手臂的义体也不再输出动力，只是继续保持着抓握长枪的动作。

    “呵……，就这样了……”路明非闭上双眼，心中叹息道。

    他知道自己可能会像暴恐机动队总部一进门就看到石碑上的名字一样，有朝一日会死在和恶性犯罪或者是和赛博精神病对抗之中。

    但从夜之城回来后，总觉得可以有太平日子过了，后来就因为在那个小巷子里多走了一步，第一次目击了龙类的存在，在这真实的世界里独自一人越走越深，最后和暴恐机动队牺牲的一样，碰上了无法处理的赛博精神病，然后翻车被干掉。”

    “草……”

    【停搏，致命系统错误。】

    路明非呼出了最后一口气，任由意识朝着黑暗的深处坠落。

    …………

    奥丁看着墙上失去了生息的身体，正要把冈格尼尔拔出来，狂风从天而降，将大厅的顶层撕碎扯去。

    路明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天空中，这一次平日里在路明非面前嬉皮笑脸的小魔鬼面容扭曲变形，黄金瞳点亮，如风雨中不熄的明灯。

    他深深的呼吸，像是要把全世界的空气都吸入体内，身躯膨胀变形，黑色的鳞片将身躯覆盖，尖爪突出身体表面，黑翼张开。

    “滚！”

    他带着狂风扑了下来，将奥丁撞得连连后退，抓着冈格尼尔的手也松开了，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奥丁顺着路明泽撞击的力道后退，然后消失在一片雨幕中。

    随着奥丁的退去，不停落下的雨水顿时停了下来，地上的积水消失不见，连带着满地的死侍尸体和血肉，要不是满地的弹壳弹匣枪械，以及满墙满壁的弹孔，无人知晓这里刚发生的恶战，真正的以一敌百的恶战。

    外边的空地上，和平行者和龙骑兵那破碎的身体就这样躺在空地上，稍远一些的倒塌平房里，素子四肢扭曲地躺在瓦砾堆上，一动不动，在大厅里的瑞秋也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死了。

    路明泽飘到被钉在墙上的路明非的身体面前，生满黑色鳞片的骨抓轻轻按在路明非伤口上，用虎口将因失去支撑而微微下坠的冈格尼尔撑起来，嘴里喃喃道：“还好不算太晚，还好不算太晚…….”

    路明泽右手轻轻地按着，一股淡淡的力量从他的身体传到到路明非的身上，勉强将路明非的死亡拖延。

    路明泽的左手则是不知道从哪掏了个手机出来，在通讯录里找到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直接被接起，里面传出个清脆悦耳的女声：“老板，什么事？”

    “薯片，麻衣现在是不是在中国？”路明泽直接开口道。

    “是啊，老板，你不是让她在四川那边监视卡塞尔学院“夔门行动”的进展吗。”电话另一边叫薯片的女性回答道，说话间还传来“嘎拉嘎拉”的吃薯片声。

    “你让她立刻来我发定位的地方，路明非要死了，我现在在稳住他的状态，尽快赶到。”路明泽平静的话语让薯片这个人都蹦了起来。

    “我草！”薯片妞薯片也不吃了，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翻箱倒柜地找卫星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