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回高中,拯救烂泥人生(八)
(17)
穆小琴挡在邢灏回家的路上。
“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邢灏没理会她,换到左边。
穆小琴又堵到左边,“你说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邢灏换到右边。
穆小琴又堵到右边,“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
邢灏被逼无奈问道,“那你先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你喜欢景文姗,所以我喜欢你。”
邢灏听得莫名其妙,“这之间有逻辑吗?”
“有啊。”
“荒唐。”
“不荒唐,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生为了喜欢一个女生,像你这么执着。”
穆小琴眼神坚定,目不转睛望着邢灏。
邢灏却低头不敢直视。
“又不是对你执着。”
“对啊,”穆小琴说,“所以我很羡慕景文姗,为什么她就可以得到你的喜欢,而我却什么都得不到,你甚至都很少跟我说话,我就想是你身边的一个透明物。”
“我不喜欢你,你放弃吧。”
“景文姗也不喜欢你,那你会放弃吗?”
不会。
永远不会。
邢灏虽然嘴上没回答,但是他的内心早就将这个问题回答了成千上万遍——到死也不会。
“两者不一样,我不可能喜欢你,你只是在浪费时间。”
“没关系啊,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你不明白,无论过多久,我都不会喜欢你的,我心里早就被某人填满了,没有你的位置。”
穆小琴突然不说话。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在赛场上为了景文姗奋力奔跑的邢灏。
想起了那个要和景文姗组队而坚定拒绝任何其他邀请的邢灏。
想起了那个在厕所默默伤心流泪又装作若无其事的邢灏。
这是穆小琴喜欢他的理由,但也是让穆小琴难以走进这个男生内心的羁绊。
这些事穆小琴越记得清楚,就越不开心。
在所有事件里,女主角都是景文姗,她连一个女八号都排不上。
世界就是不公平,有些爱,对有的人唾手可得,对有的人却隔了几光年。
“那能不能和我一起参加两人三足。”
邢灏想说不。
“参加完这次比赛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邢灏顿时犹豫了。
“拜托了,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主动找你共事,我就想留点美好的回忆,参加完这次比赛后就不会再烦扰你了。”
穆小琴是一个心思细腻又情感丰富的女孩,她喜欢一个人会果断告白,她若选择离开一个人也会言而有信。
邢灏说得很果断,“好,我答应你。”
今晚的月亮黯淡无光,月亮也像是有心事不开心。
突然,林学非和王豪从旁边的垃圾桶窜出来。
“有老鼠!”
“居然这么大一只。”
“好可怕。”
“你居然怕老鼠,你是男人吗?”
林学非恢复镇定,“你不也怕壁虎,那你算男人吗?”
突然,两个人都安静了。
因为有两双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看,看得两人心里不淡定。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躲在垃圾桶后面的?”邢灏问。
林学非呵呵傻笑,吞吞吐吐地说,“在……在你们聊天的时候。”
“你……”邢灏生气了,“你居然偷听我们两个的说话,你好无耻啊。”
“没没没……”林学非急忙解释,“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不,也不算偷听,是不小心听见的。”
王豪急忙撇清,“对,对,真的,只是不小心碰巧听见。”
“我俩准备去网吧,你知道去‘星战’这里是必经之路,谁知道你俩在这里聊天啊。”
“那干嘛躲起来。”
“本能反应嘛,”林学非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俩共处啊,你俩聊得多火热啊,被我俩破坏了气氛就糟糕了。”
此时,三个男生全没注意已经在默默流泪的穆小琴。
真是三个渣男!
穆小琴悄悄抹干眼泪,“听见就听见了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我俩保证不说出去。”
林学非立刻接话,“对,你们就当作我俩什么都没听见,你们放心,我俩嘴巴特紧。”
“说出去也没关系,我又不在乎,”穆小琴说,“毕竟只有我一个人在乎也没用。”
邢灏知道穆小琴在暗讽他,但他却选择沉默以对。
沉默有时候比任何尖锐的话都伤人,因为沉默代表无视。
穆小琴离开了,徒留三个男生看着她落寞的背影。
起风了,冰凉刺骨。
月亮全部消失了。
今晚像是整个世界都有伤心事。
(18)
11月26日,今天校运动会。
苍穹之上是一片湛蓝色,气温13℃,校操场弥漫开蜡梅的花香。
突然,广播里传来一则通讯稿,“高二8班的明宇郎,你是最帅的,独一无二的运动天才,爱你哟。”
“岂有齿理,现在的广播稿都怎么瞎编乱造呢。”
广播又发稿了,“宇郎,宇郎,你最帅,无人能敌万人迷……”
“帅有什么用,人品太差,”林学非气不过,“那小子真会伪装,大学时追到了陈雅,搞大了小雅的肚子,然后不想负责任,居然甩了小雅,小雅一个人去的医院堕胎,我呸,就是一个渣男。”
“你还不去准备?”高万祥对林学非说,“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两人三足还有两小时呢,去这么早干嘛,不如在这多坐一会。”
“我看景文姗已经去百米跑到处热身准备了,你不去关心你一组的组员啊。”
邢灏遵守了对穆小琴的承诺,放弃了跟景文姗组队,于是景文姗和林学非凑成了一组。
林学非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开心。
“我看她是紧张了,故意想多活动一下身体来缓解压力吧,毕竟做热身运动哪用这么早。”
林学非起身离开班级区域。
“你去哪?”
“肚子饿了,去买点东西吃。”
因为全校开运动会不开课,所以今天的小卖部里堆满了人,林学非在人堆里一步一步挤到柜台。
“老板,一瓶红牛,”林学非说,“不,还是三瓶吧,不,不,四瓶。”
四瓶红牛的能量,至少能帮他提升五、六点战斗力。
身后全是叽叽喳喳的喧哗。
“你别挤我。”
“谁挤你了,明明是你挤我。”
“这是谁的钱包掉了?”
“我的,我的。”
“不是他的,是我的。”
“明明是我的。”
“谁踩我脚了?”
……
林学非努力扭动身躯,希望从密密麻麻的人堆中挤出一条道,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突然,他身后的女生大叫一声,“谁摸我屁股?”
在这一刻,小卖部里所有的喧哗顿时烟消云散。
“不是我,”一个男生立刻撇清嫌疑。
“也不是我,我发誓,”另一个男生也立刻自证清白。
林学非环顾四周,他仿佛听见“谁摸了我的屁股”这句话在小小的小卖部里不停地回荡又回荡。像是在反复提醒这里所有人——抓色狼。
“也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也发誓行吗,发毒誓!”林学非的声音最大。
“你们三个都说不是你们,但这里就你们三个男的,肯定有人说谎,”一个女生从人堆里挤到林学非面前,“说,到底是谁摸我的屁股。”
周遭的女生都帮腔,说是找不到色狼,就不让他们三个离开,甚至提议让校保安处来找真凶。
因为小卖部里人太多,空间变得太密集,林学非面前这位受害者与他的距离被迫越来越近。
林学非能看见她白皙的皮肤和若隐若现的内衣,也能清楚闻到她身上弥漫的女人香。
周遭起哄的人群越来激动,人潮开始不受控制。
此时,受害者女生受到身后人群的冲撞,身体重心不稳,直向林学非扑来。
林学非眼睛瞪得硕大,面露惊慌。
最终,他的嘴和女生的嘴被迫紧紧贴在一起。
“色狼!我看就是你,你居然还敢偷亲我,”女生指着林学非大吼一声。
“色狼,去死吧!”
女生狠狠猛踩了林学非的脚趾。
疼。
真疼。
像是锥刺股一样的疼。
周围的女生一听色狼已经抓到,纷纷对林学非漫天唾骂和抓耳牢骚地攻击。
冤啊,林学非觉得此刻他比窦娥还冤。
突然,林学非也重心不稳,向前摔倒。
前面的女生躲闪不急。
两人贴合在一起,又是嘴对嘴。
实话实话,这两个接吻,林学非都是被迫接受的。
人群里冒出一个尖锐的声音,“你敢强吻我,姐妹们,别放过色狼,揍他。”
一时之间,大家的情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带动,对林学非进行更惨无人道的抓耳牢骚攻击。
“我是被冤……”
他的“枉”字还没说完,他的嘴已经被扇了一个耳光。
身旁的两个男生见状,机灵地溜之大吉。
此时的小卖部早就变成了斗兽场,她们全是角斗士,林学非是唯一的兽。
能活着离开那间小卖部,林学非觉得是一个奇迹!
林学非揉了揉胸口,依旧隐隐作痛。
用一顿挨揍换两个莫名其妙的接吻,值吗?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不值,毕竟他真是被冤枉的,他真不是色狼。
林学非向天祈祷,祝那个摸了女生屁股并冤枉他的“色狼”,这辈子上厕所都忘记带纸巾。
他慢吞吞地回到了操场,坐回到自己班级的看台上,此时周遭已经彩旗招展,锣鼓喧天。
大家都交头接耳议论今年比赛中的风云人物。
虽然林学非不想听,但还是不停地听见周围同学对8班明宇郎的夸夸其谈。
“听说明宇郎还报了接力赛,那这次比赛的冠军肯定又是他们班的了。”
“去年他们班就是四乘一百接力赛冠军,今年也是大热门,哪像我们班,年年都是倒数几名。”
“就是,如果我们班这帮男生有人家明宇郎跑的一半快,也不会老是排最后了。”
“算了,算了,人家明宇郎哪是我们班这帮男生可以比的,差远了……”
这话很刺耳,2班的男生都在努力压住怒火。
林学非自言自语,“冷静,冷静。”
高万祥也努力克制住情绪,然后对全班鼓舞道,“今年接力赛必须赢8班!必须的!谁敢拖后腿,我……我跟他势不两立。”
大家齐声,“对,必须赢。”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年的结果一定还是输。
毕竟两个班的实力差距,就好比西甲和中超。
此时,林学非望向操场东南角,那里密密麻麻的人围成了一圈。
“那是跳高吗?”
“对啊,就是跳高,”高万祥说,“等一会就轮到我们班了。”
裁判员说道:“下面是2班选手赵越越,第一跳高度1米1。”
“2班加油,赵越越加油啊……”
林学非一字一顿,拖长声音吼道,“赵,越,越,加,油……”
不远处的赵越越闻声后,朝2班全体挥舞双臂,并比了一个赞。
赵越越开始起跳了,全神贯注在步伐,节奏把握得很好,突然一跃而起,宛如鱼跃龙门。
赵越越做到了完美,轻松完成了1米1,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掌声和欢呼声。
林学非也跟着欢呼了几声,然后看着手表,突然起身。
“走了,时间到了,准备热身去。”
“加油啊。”
“放心,”林学非说,“我才不会输给明宇郎,我一定会证明2班的男生比8班的强。”
声音很大,明显是说给班上女生听的。
林学非还未走远,仍能听到身后女生们的议论声。
“别吹牛了。”
“比明宇郎差远了,一点没自知之明。”
“切,吹牛”
“真能吹。”
“谁信谁傻叉。”
……
(19)
凉风袭来,甚是凉爽。
“好天气,今天好适合比赛。”
林学非递给景文姗一瓶红牛。
“不要。”
“不要拉倒。”
林学非立刻拉开易拉罐,把这第四瓶红牛喝完。
“感觉充满了力量。”
景文姗看着奇奇怪怪的林学非,“你一点也不像一位尖子生。”
“那你说尖子生应该是什么样啊?”
“爱干净,穿衣有品位,成绩优异,为人不轻浮,最重要的是长得不能太丑。”
林学非一点一点盘算,“我都具备啊。”
“哎,”景文姗说,“好吧,除了为人不轻浮,穿衣有品味,长得不丑以外,你都符合。”
“什么意思,”林学非不服气,“难道我就只剩下了爱干净和成绩优异?”
景文姗想起了曾经他的脚臭,摇摇头,“你还可以把爱干净去掉。”
“不会吧,”林学非说,“除了成绩好,难道我就一无是处吗?”
显然不是。
林学非不丑,甚至还挺帅,他收过不少情书,都说他长得像李钟硕。
景文姗有夸张的成分,他想调侃一下林学非,互相调侃不就是同桌的日常生活吗?
景文姗已经将她的右腿和林学非的左腿绑在一起。
“你活动一下,看紧不紧。”
“还可以。”
景文姗搭在林学非得肩膀上,“听我节奏,别贪图快。”
“我知道。”
“还有,别惧怕会摔倒,其实不疼。”
“我也知道。”
“最后就是,”景文姗说,“得不得第一不重要,玩得开心最重要。”
林学非看着她,露出开心的笑容。
“你笑什么?”
“你好像我的管家婆,什么都要嘱咐。”
“胡说。”
景文姗被他说得满脸通红。
裁判向两人示意,“到起跑点准备了,下一组就是你们。”
“知道了。”
景文姗念着,“1,2,1,2……”
两人默契地走到了起跑候备处。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刚才说得不得第一不重要,玩得开心最重要,是真的吗?”
景文姗严厉地说,“我说开心最重要是为了让你不要有压力,你还当真了,告诉你,得不到第一我就换座位,以后别当同桌了。”
景文姗故意吓唬他。
“别别别,我一定全力拿第一,我就想和你坐同桌。”
说得景文姗心里一阵甜蜜。
此时,轮到他们登场比赛了。
他们左边一组是明宇郎和8班的女生,右边一组是穆小琴和邢灏。
林学非觉得这安排真是冤家路窄。
想了想,觉得是情人相见分外眼红更贴切。
突然,发令枪响。
比赛正式开始。
“1,2,1,2,1,2,1,2……”
景文姗渐渐在加速。
“慢点别走急。”
景文姗真的放慢了速度。
看台上,高万祥、石连坤和王豪正在为他俩摇旗呐喊。
坐在8班区域的陈雅也在悄悄为2班的他俩加油。
“冲啊!”
“加油,冲啊!”
“你俩给我冲啊!”
三人拼了命地吼,心情比他们自己比赛时还紧张。
这时,明宇郎一组明显更默契,渐渐与他们拉开了差距。
景文姗开始心慌,脚下节奏又开始提速。
突然,林学非也喊起了节拍。
“1,2,1,2,1,2,1,2……”
这是为了给景文姗分担压力。
但是景文姗还是太紧张,脚步越来越慌乱。
“别担心,有我在。”
林学非向景文姗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好丑。”
景文姗被逗笑了,心情一下子放轻松了。
林学非立马又“1,2,1,2,1,2……”恢复节奏喊拍。
两人一起喊着节拍,渐渐陷入节拍中,忘了周遭的喧嚣。
两双充满力量的眼神一直注视着终点。
明明周围锣鼓喧天,他们此刻内心却格外平静。
耳边只剩下“1,2,1,2,1,2”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你们快看,学仔追上去了,”高万祥激动地说,“就快超过明宇郎了。”
石连坤和王豪都紧张得手心出汗。
不远处的8班爆发出一个声音,“加油啊!文珊,学仔,给我冲啊!”
陈雅再也掩饰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就算她是8班的,但好朋友大过一切。
她就是要在8班众目睽睽之下给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呐喊助威。
“文珊,学仔,你们是最棒的。”
说完,陈雅畅快无比。
真爽!
景文姗和林学非已经完全沉浸在比赛中,忘了周遭的一切,身体只剩下节奏感。
他们脚下步伐越来越默契,越来越快。
终于,他们领先了。
在终点前不远处,他们终于超过了8班的神话——明宇郎。
1,2,1,2,1,2,1,2……
跑过终点的他俩嘴里还在不停地念着节拍。
直到被同学拦下,才停下脚步。
“结束了,”景文姗放松一口气。
林学非转过头,看着身后那漫长得像是一个冬季的百米赛道,如释重负,“终于结束了。”
两人相视一笑。
笑声格外清脆。
“我们做到了,我们超过了8班。”
“我就说我们一定行。”
突然,景文姗抱住了林学非。
紧紧抱住不放,此刻,她才不管任何人的异样眼光,她只想放肆的快乐。
林学非也慢慢抱紧景文姗,他真希望此刻永远停留。
这是他第一次拥抱景文姗,像是拥抱了一整个春天。
很多年后,每当景文姗想起当年那一场两人三足,她都会觉得很幸福,很温暖,时常觉得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从那以后,她明白了比赛真正的快乐,不是能不能得第一,而是能与你喜欢的人一起相互扶持到终点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