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门的任务链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闹了一个大乌龙。

    林闲拽着邓航就回到了临时作战指挥中心，丝毫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至于他怎么去跟手下们解释……

    反正他都卧底成老大了，已经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们把整件事串联起来再看一遍。”林闲命人将邓航提供的情报整理出来，然后拖来一块白板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事情要从新辉大楼建筑工程质量缺陷事件谈起，那时候的京海建工还是个小公司，年产值不到十个亿。”

    “那件事发生后，京海建工迅速摆平了手尾，然后很快换了掌门人，产值也坐火箭一般逐年递增，到去年为止，他们每年已经能号称做到百亿产值。”

    “施工单位百亿产值水分很大，这个我们先不谈。根据斧头帮提供的信息，自从京海建工换了当家的之后，他们迅速开始了跨界发展，发展的方向有房地产——这个很正常，生物科技，养殖业——这两个就很离谱了。”

    “也是在这个阶段，他们开始扩张地下势力，收拢了几家类似斧头帮这样的帮派干脏活。”

    “京海建工的新掌门人也很有意思，他本来是个菜市场卖鱼的，后来搭上了京海建工采购部的一个小负责人，开始给他们集团食堂供货。生意做得有点起色之后就把鱼摊关掉，开了一家小生鲜超市。”

    “这家小超市的位置很有意思，就是在新辉大楼隔壁的底商。”

    林闲在白板上写下“新辉大楼”四个字，画了个圈：“这里是个关键节点。”

    “另一个关键点是京海建工经营的生物科技和养殖业。先排除他们掌门人卖鱼出身就不忘初心继续养鱼——而且他们养的是猪、鸡和牛——像这样搞跨界的企业是很少的。”

    “养殖业受行业周期波动影响明显，很难稳定盈利，他们的财务报表也说明了这一点。而且京海建工似乎并不想通过搞养殖业盈利，只是不断并购小型养殖场，提升他们的养殖业规模。”

    “到去年为止，他们的养殖场已经垄断了京海八成的家禽家畜供应，在东临府的份额也达到了百分之三十。这个体量非常庞大了，但是有趣的是，他们依然是年年亏损的。”

    “他们那家生物科技企业也非常有趣，整个公司只有八名员工，但每年可以贡献十个亿左右的产值，而且利润率极高。”

    “我让人查过他们的票据，就这么离谱的利润率，还是在虚开了大量成本票的情况下实现的，也就是说这是一家极为赚钱的公司。”

    “但是你想要查他们到底在经营什么产品或者研发什么科技……”林闲摊手：“完全查不到。”

    将“生物科技”和“养殖业”两个词写在白板上，林闲继续写下了“涉黑”两个字。

    “从以上的情报看来，京海建工其实是个非常健康的优质企业，承担了社会责任，还有很强的盈利能力，但是偏偏在这种大好的局面下，他们疯狂扩张地下势力，笼络和培养黑帮。”

    “他们涉黑行为主要集中在房地产行业。”林闲递给几人一份打印好的京海市地图，上面用红笔标了几个圈。

    “这些楼盘都是京海建工开发的，无一例外全都烂尾了，这种行为极其丧心病狂，在京海激起了巨大的反响。”

    “而他们做了这么缺德的事情，到底获得了多少盈利呢？我们知道从三年前，东临府就加强了对开发资金的监管，想要简单粗暴地通过烂尾手段套取买房人的房款基本不可能。”

    “我们调取的监管账户明细也可以看出，京海建工做了这么多事情，其实没有赚到多少钱，甚至没有他们旗下那家生物科技公司一年的盈利多。”

    “而且有个非常有趣的事情，京海建工委托斧头帮打砸的那家工地，原本就是他们自己开发的，只不过烂尾后由连山市府协调，转给了另一家单位建设。”

    “也就是说京海建工这么搞，应该不是单纯地为了钱，甚至赔本也要把自家项目搞烂搞臭。”

    “他们这么做肯定有什么目的，那这个目的也是我们要调查的重点。”

    “我有个问题。”邓航乖巧举手：“京海又不是什么九线小城市，他们这么搞难道不怕被查？”

    “被查过很多次，但都被人保下来了。”林闲笑道：“保他们的力量……强得离谱，连我们林姚集团都查不出来具体是谁出了手。”

    “这么说来，京海建工其实也跟我们斧头帮一样，是个大号的马仔？”邓航陷入了呆滞。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接下来就分成三组……”

    “等等，你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邓航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你和我还有小四啊，还有你们师傅也得出点力，你也不想被我当作黑恶势力打击了吧。”林闲冷笑，威胁的意味明显。

    “我明白了……”邓航颓然认命。

    “新辉大楼的事件过去太久了，交给你们查不出什么来，就请宋叔你带队去查。”林闲望向老宋，后者立刻应承下来。

    “烂尾楼的事情牵涉面太广，你们也查不出什么来，就请李经理你收集情报。”

    “生物科技你俩不懂，就由我亲自去查。”

    “养殖场感觉不太干净，我不想去，就交给你俩了。”

    林闲飞速做好分工，看向陷入呆滞的师兄弟俩：“好了，我也劝你迷途知返了，你师傅给的任务我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总该给我整点武功秘籍啥的了吧。”

    林闲不遣饿兵，带着师兄弟二人去海吃了一通，补充体力。

    他早就可以长期不用睡眠，吃完立刻拖着两人去了方道门，此时天刚蒙蒙亮，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的老僧被三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场面一度极为混乱。

    等师徒三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叙完旧，林闲听到了一个令他悲愤莫名的回答。

    “什么？什么叫没有秘籍？”

    老僧的粉色摇粒绒睡衣质量不错，整个人被林闲拽着提了起来也没有扯烂，他淡定地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我们这里确实没有你要的东西啊！”

    “那你发任务之前怎么不说？还有，你当我是傻子吗？没有秘籍，你徒弟是怎么练出来的？”

    “施主，你可曾听说过……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