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之弈看着坐在小摊前烤串的人，她的头发有些乱了，但是嘴角仍旧挂着很温和的笑容，收钱递串，很认真。

    那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之前的沈慕棠脸上的笑容，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沈慕棠，似乎就算被流放的路上，也总是看不起所有人，因此招来了不少殴打，那种表情已经许久没在这个沈慕棠这看到了。

    “她还会烤肉啊。”谢明堂愣了愣，表情颇为讶异，“沈家亏待她至此？还是说直接送去酒楼进修了。”

    “……”洛之弈看了一眼谢明堂，很显然他也没想到谢明堂脑洞如此大，只得沉默。

    【诶，主播，你夫君在远处呐。】

    沈慕棠肉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正准备收摊，看到弹幕愣了愣，扭头看去，看到了洛之弈和谢明堂。

    谢明堂是个跳脱的，几步过来，“沈慕棠，你怎么还会这个？我也想吃。”

    沈慕棠撇了他一眼没说话，只转头对小贩道，“这些肉我带回去烹饪可好，至于合作的事……”

    “那是当然可以做，一点问题也没有！”小贩已经被沈慕棠这个做法弄得心悦诚服，听到沈慕棠这么问几乎是没有思考的点了头，今日收益岂止二两，翻三倍都不止，若是合作下去，他的店何来的倒闭风险？

    “那就好。”沈慕棠笑了，“我将香料给您留着，您用完了就来流放地找沈慕棠要就是。”

    “好，沈姑娘。”小贩点头，眼里都是热切，“我叫陈末，店子到时候您来就知道，如今整个北境城也没几家做羊肉了，您到时候一定认得出来。分成是五五分。”

    “好。”沈慕棠轻轻点头，转头看向谢明堂，“喏，把羊肉端着。”

    “你！”谢明堂不太乐意，“我来是打杂的么？”

    “那你晚上回去不要吃。”这次说话的是洛之弈，他缓步走过来，睨了一眼谢明堂，颇为平和的对小贩开口，“您可知若是我这个年纪，可以做什么事？”

    “唔，前面卖墨宝的地方应该有。”陈末打量了一下洛之弈，这般清瘦怕是干不了什么苦活，结合沈慕棠那个流放之地，便也明晰了面前的人一定身份不简单，怕是一时落魄，便思考了一下。

    “好。多谢。”

    谢明堂虽然嘟嘟囔囔，但还是抱起了小桶中的羊肉，沈慕棠和洛之弈已经往那处去了。

    陈末说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店，里面是一个清瘦的老头，见到有人进来也不打招呼，洛之弈走上前去，“您好，请问您……”

    然后，他的话停滞了，下一秒，他再次开口，声音颤抖，像是不可置信一样。

    “老师，您……怎么在这？”

    本来坐在台子里的老人闻言终于抬了头，看到洛之弈，猛然站了起来，“之弈？”

    “沈慕棠洛之弈你两个真是等都不等我……”谢明堂吭哧吭哧抱着羊肉过来，看到沈慕棠站在原地没说话，微微愣了一下，往店里看去，吓得手一抖，骂了一句脏话，“我擦，我说先生怎得已经许久不在京城了……”

    “明堂？”老人自然是听到了声音，转头看向门口，也看到了沈慕棠，转头看向洛之弈，“成婚了？”

    “嗯。”洛之弈点头。

    “需要我回避吗？”沈慕棠歪了歪头，知晓如今旧人相认怕是要聊一会，思索了一下，笑着开口。

    “老头子我没什么意见，看之弈的意思。”老人摇了摇头，把皮球踢回洛之弈那里，洛之弈顿了顿，摇了摇头。

    “把羊肉放在门口吧。抱着跟个傻子似的。”老人摇头，对谢明堂道，谢明堂如获大赦，把怀里的筐子放下，走了进去。

    沈慕棠没再管直播间观众的哀嚎，把直播啪的一下关了。

    这次积分依旧赚了不少，沈慕棠思索半晌，换了本中药的书。

    这书确实昂贵，但是有几个好处，首先这种知识是直接到脑袋里的，其次，马上开春了，到时候上山可以寻。最后就是，洛之弈的药，太贵了。

    积分换一时可以，总不能换一世，能自己治自己治算了。

    “老师，您怎么来这处了？”洛之弈见店门一关便开了口，“您从离开之后就再无消息，我以为……”

    “以为我苏清流死了？”老人去点油灯，闻言笑了一声，“不过也是，我现在和死了也差不多。你来这处，可是天家下的旨意？”

    “……嗯。”下令流放怎么不算一种旨意，洛之弈抿唇点头，苏清流笑了，“来吧，说说你所认为的原因？”

    洛之弈没有说话，苏清流也不强问，只笑着看向沈慕棠，“之弈，你认为沈家在这里出了多少力？”

    “……少说半数。”洛之弈声音闷闷的传过来，苏清流笑了，转头又问谢明堂，谢明堂颇为笃定道，“八成力都是沈家出的！”

    “你呢？你觉得呢？”沈慕棠本来在旁边装死，突然被cue了一嘴，抬头看着苏清流，面前的老人眼神并没有什么恶意，“沈家没有带你回去，是因为什么？”

    我知道个什么。

    沈慕棠麻木的胡诌，“若是没有别人的默许，洛家那么大的家族一夜倾塌，不太可能。”

    “嗯。”苏清流转头看向洛之弈，“我走之前对你父亲说了，功高震主迟早会被针对，他应当是听了，不然你也没命在这，不过，他没有全听。”

    “……”洛之弈沉默片刻，似乎是不愿多言，“那老师您呢，又为何来此？”

    “活不了多久了，不如来个之前没来过的地方好好休息。”苏清流笑了，有些欣慰似的，“只是没想到能在此处碰到你。也没有想到你能低头来主动寻事，以前真是不敢想。”

    “对了，沈姑娘。”苏清流看向沈慕棠，“可愿意借一步说话？”

    沈慕棠看着苏清流，片刻后点了点头，和苏清流到了远些的地方，苏清流才开口，“沈姑娘，你和沈家人，似乎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