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牢狱之灾(求收藏、求推荐~)
凤辽城,监牢。
哗!
冰水泼来,刺骨的凉意使周应猛地睁开眼,身子也不禁颤抖起来。
他整个人被拴在木桩上,双臂被铁链缠住,脸色惨白,嘴角溢血,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势。
缓缓抬起眼皮,几名衙役正面色狰狞地看着他。
“周老三,你平日里欺行霸市,怎现在成了软骨头。”
“笑而不死,便是不详。真...真是岂有此理!”最左边的衙役越说越怒,愤愤拔刀,就要动手。
中间之人立刻拦住他。“此乃不祥之人,他的血液会脏了咱们的家伙。”
“呃...”
周应被拴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整个人都已经虚脱,甚至连还嘴的力气都没有。
被拦下的衙役显然有些不服气,反问:“那怎么办!”
“咱们牢里别的不多,治人的法子却不少。上钟刑,好好伺候伺候这位周家三公子。”
旁人纷纷用丝绢堵住耳朵。
两名衙役举起半人高的铜钟,来到周应身边,有一人手持钟杵,狠狠敲钟。
嗡!
巨大声波扩散开来,振聋发聩的声音,令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嗡嗡!
一连三声,周应神智顿时迷乱,一股说不出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五脏六腑仿佛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脖颈拼命往前伸,张大嘴巴干呕。
如此一来,肌肉用力,左耳立刻冒出血丝
他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仿佛一团烂泥瘫了下来。
中间的衙役冷哼一声,上前拽住他的衣领,低声叱道:“你要是将杨家的密信交出来,老子就放你一条活路。”
这群人皆是何太守的鹰犬,巴不得将密信呈上,以换仕途。
周应一点点地扭头,搭着眼皮看向对方,有气无力地说:“你...你去找那山羊胡啊。”
“周老三,敬酒不吃吃罚酒!”
衙役脸颊的肌肉因愤怒而抖动。
......
“排队,给老子站好了!”
啪!
衙役一鞭子狠狠甩在地上,冲着对面的囚犯们怒喝。
囚犯们面面相觑,不敢造次,乖乖地排成一排,疑惑地看着对面浑身是血的少年。
这人是犯了什么事,被关了进来的。瞧他身上的伤以及眼前的阵仗,莫不是诛九族的大罪。
每个囚犯都在心里默默猜测却都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什么,惹衙役不悦。
接下来,衙役解开铁链,将周应扔倒在地。
“都给我听好了!”在衙役的怒喝声中,囚犯们方知眼前的少年是一位笑而不死的不祥之人。
依照律法,不详者自当流放,怎还会被关押?
恐怕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才让他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言罢,衙役朝周应的腹部猛踢一脚,剧烈的冲击令他整个人都卷缩在一起。
“废物!”衙役嘴里蹦出两个字,转身面向囚犯。
“不祥之人,犯律法、违天道,北境子弟人人得而诛之。朝廷虽然没下令要了他的狗命,但咱们却得好好招呼招呼。”
他将鞭子递给一位囚犯。
“你们一人抽他一鞭,老子晚饭奖励你们吃顿好的,如若有人不肯或手下留情,那...便且试试。”
语音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囚犯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有动手。
地上瘫着的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冲他动手的确不符合北境民风。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囚犯,试探着问:“大人,他不过是个受伤的孩子,现在动手未免不妥吧。”
“你若不动手,老子便向你动手!”
囚犯不敢接话,身子也如同定住一般,没有动作。
这时,一位带着西境口音的囚犯抢过鞭子,走上前。
“我来!”他双手扬鞭,狠狠地抽打对方的脊背。
对于此人的表现,衙役头头十分满意,吩咐手下晚上给此人加餐。
可如此一来,反倒令在场的北境囚犯十分不耻,他们彼此互视,显然都不打算动手。
北境天寒,吾血尚热。
越是逼迫,越激起了他们骨子里的倔强。
见状,衙役头头也猜到了他们心中所想。冷哼一声,只能让北境囚犯退后,由其他地方的囚犯先行动手。
一鞭鞭狠狠抽下去...
周应龇牙咧嘴地吼叫,剧烈的疼痛感令他身子抽搐。
到得后来,甚至连嘶吼的力气都没有。恍惚之间,竟生出一种濒死的感觉。
这感觉曾经有过,但却从不曾像今日这般清晰。
有时候,死亡或许活着更舒服。
至少,现在的他是这样想的。
......
在北境,笑而不死者,皆因天雷击偏,侥幸存活。
像周应这种露笑却不会引出天雷之事,实在是太过稀奇。
是以,这件事在极短的时间内,引发了一场热议。
城内大街。
一辆马车停靠茶摊边,似乎有意探听百姓的闲言碎语。
“笑而不死,连天雷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周应已经被押入了大牢,三日后升堂审理。”
“审理什么,不祥之人直接流放便是了。”
“不行不行,此事太过蹊跷。这...这北境千百年来还没有过这种事情。”
几个男子一边饮茶一边议论。
车内。
白发老者眉头紧锁,听罢百姓的议论后,感慨道:“周家人真是个个都有些古怪!”
“上一次,他没有答应?”他疑惑地向对面人发问,最后还补充了一句:“这性格可跟怀宇兄和公子仇不太像。”
对面坐着的妙龄少女,噘着嘴抱怨:“我求了半天,他也不肯点头,这该死的周老三。”
接下来,二人就笑而不死之事,进行一番探讨。
最后,女子拉着老者的手撒娇。“世叔,周应此番被打大牢,凶多吉少,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刚刚还恨他恨得牙痒痒,现在又开始替他求情了?”
“如果没有我,他也不至于得罪何家。”女子神色一黯,语气颇为愧疚。
老者无奈一笑。
笑容自然且没有引出天雷,显然,这是一位六重仙境界的高手。
“救是要救,可也要讲究些方法!由老夫向圣上禀告此事,恐有不妥。”
闻言,女子脸色大变。
老者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溺爱地说:“不必担心,周怀宇于朝廷有功,又是首辅大人的师弟。此事由首辅大人解决,方为上策!”
这番话,更是将女子听糊涂了。
且不说周应是一介草民,单论朝野上下,谁人不知何太守是首辅院的门生。掌管六部的首辅大人会为了这件事,而禀告圣上?
见她神色不对,老者宽慰道:“不必担心,老夫已将何家暗账的拓本及亲笔信,命人送去京都。待首辅大人看到之后,应该会有所动作的。”
他伸手掀开帘幕,目光远眺,望向苍穹。
“为什么,他能无视天道,真叫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