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话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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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

    茫茫宇宙,浩瀚星空,其中蕴含着三千大世界,三千大世界之下又不断产生附属的小世界。

    就像一颗大树,三千世界是大树的根茎,而小世界就是根茎所产生的枝杈。

    随着不断产生的世界越来越多。力量的平衡与稳定性也就越来越难以维持,空间和时间,对于没有足够力量维持这些世界运转的小世界来讲,便成为了强大的负荷!那么负荷过载了,会发生什么呢?

    对,没错,就是爆炸!

    各个小世界的挤压乃至灵力平衡的不稳定性,引发了大爆炸,在被爆炸冲击的不断挤压下,诞生出了一个及其微妙的小世界。

    在受到冲击与爆炸强大破坏力的作用下,为了保持每个世界的运作,这颗树逐渐生出了自己的意识,开始不断周转并维持各个世界的平衡。

    我们所处的世界,就真的如同我们所看到的那般真实吗?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们的所见所闻所学所感所知,在这个世界皆为....虚妄。

    “嘀,嘀,嘀。”

    “波动正常,频率正常,能量平衡稳定,此世界判定为正常。”

    人群涌动之中,一抹意识横空出现在人潮交织的十字路口,与此同时高塔处挂着的大钟逐渐放缓内部齿轮的运作,随着秒针定格在数字“12”的格子处,刹那间时间停滞,世间万物的状态都滞留在这一刻。

    它在这个世界肆意奔走不断巡查着核心的能量波动,确认一切正常后,又悄悄折回自己的空间当中。原本停滞的时间开始流动,人流恢复正常。十二点的大钟也如期而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就在它消失的那一秒,角落处依偎着墙根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儿突然睁开了眼睛。破旧的衣服下,小小的胳膊向空中探去,瘦骨嶙峋的手猛然攥住了一缕蓝色的能量!那股能量就像是大树的枝杈一样,显然被女孩儿抓住并不在这缕能量的意料之中,可它似乎还是想挣扎一下,但抓住它的手显然没有丝毫要放过它的意思,紧接着女孩儿的指骨骤然发力,把那股力量直往嘴里塞。

    枝杈的力气显然敌不过她,从一开始剧烈的颤动变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女孩儿越吃越多爆发出摧枯拉朽的力量,同时周围的环境在此影响下就像破碎的镜面般不断的变幻,龟裂。

    此时,这个世界的人们不断发出响破天际的哀嚎声,伴随着力量的流逝,世界由彩色逐渐变成灰色。

    “嗝”

    女孩儿打了个饱嗝,眼中迷茫之色褪去一些,但依旧懵懂,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却又对不远处的“力量”流露出渴望之色。

    脚下的土地失去了力量的支撑,便如同镜像般碎裂;一块,一块,掉入无尽的黑洞当中。

    与此同时在女孩儿身后,一道微弱的蓝色光芒向后方驶去,女孩儿用力一吸便形成旋涡,支离破碎的画面中能看清人们狰狞的表情,也能看到生灵不甘逝去的模样。而这一切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无非是世界意识弥留之际的挣扎而已,随后,她便将所有碎片一股脑的都吸收到漩涡里。

    在极强的洗礼下,那一抹淡蓝色的光自是不敌,挣扎无果,便同周围的碎片一起被吸了进去。

    女孩儿则摸了摸肚子,还未满足,然今日的吞噬已到极限,再多就要被大世界的意识所察觉。

    在这浩瀚的三千世界中,其下极其渺小的世界,力量自然是不多,但是对于尚未开蒙的它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一餐了。

    载体世界消失,只剩下空空如也的位置,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更新出来的新的小世界所填补。在幽暗的空间中,身后被短暂撕裂出一道细小的口子,那便是链接世界端口的另一条路,一丝看似透明的细线从女孩儿体内跳出,随即便钻进了那道缝隙里。

    女孩儿的身体失去支撑,掉进那无边的黑暗里,消失不见,从此便埋葬在时间的洪流中。

    那抹意识越过黑暗,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大大小小的世界。最终,被吸纳进一个及其微小的世界中。

    那世界似乎是拥有自己的意识般,在外层有着数不清的条纹,似乎是外放的能量波动

    层层围绕在小世界的身边,只有那抹意识通过时,才会短暂的让出一条涌向里面的路。

    高山之巅,无人之境,那里矗立着一座山峰直冲云霄,那便是常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但是有一个人,日复一日,每天不断的攀爬,摔下,隔天又会过来,从摔倒的地方,再一次站起。周而复始,不知过了多久,为了越过那直达天际的山,那人不知道付出了何种代价。

    后来直到有一天,他上去了,众人惊叹!皆道,他是神仙转世,因为只有神仙,才能到达那无人之境,然后那人在天上又待了一个月之久,不知见到了什么?下山后众人便将其团团围住

    有人问道。

    “那天上有啥啊?那么高?是有住着神仙的洞府吗?”

    那人没有答话,而后又有人问道:

    “那山头是不是有奇珍异宝啊!还是你吃着了传说中的仙果!”

    那人还是没有答话,众人急了,眼看这人什么都不说,还能把他嘴撬开不是?

    环顾四周,对上那些大大小小探究打量的眼神,那人困惑的摇了摇头,说到。

    “上面什么都没有。”

    “啊?”

    众人大惊失色,不解的望向他,那人便再也不说话了。而没过几天,那人就又爬上了那座山,从此...再也没有人见到他下来过。

    老者讲完这段故事,捋了捋苍白的胡须,抿了口矮桌边上温热的茶,眯着眼惬意的摇了摇扇子。

    周围的孩童们听完这个故事后,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其中有一个男孩儿站了出来,眼睛咕噜一转,用质疑的语气问道。

    “爷爷,那山上明明什么都没有,为啥那人又上去了,俺看,他就是骗人!那山上明明就是有宝贝!是他自己想独吞!”

    “对啊对啊,爷爷那山上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是啊爷爷,你快告诉我吧!那山上到底有什么呀?”

    小孩儿们有了主心骨,摇晃着老头,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惹的老头一阵求饶。

    “哦哦哦,好咯好咯,别摇啦,我老头子这把老骨头哦,都快被你们这群小调皮啊,给晃悠散喽!哈哈哈”

    这鹤发老者拿着蒲扇的手,轻轻点了点身旁小姑娘的鼻子。

    爷爷:“哎,这山上到底有什么啊,只有上了山的人才知道,而山下的人呢,就好比你们,想着山上是什么样,欸!它就是什么样!等你们也能爬上那座山,不就知道了吗?哈哈哈哈”

    老者的笑声使得这些小孩儿想探究真相的好奇心荡然无存,似是而非的答案更是让他们觉得无趣。

    “啊!?”

    一众小孩儿大失所望。

    刚才提出质疑的小男孩儿摆摆手,

    “行了行了,俺妈快要叫俺跟俺妹回家吃饭了,走,妹,咱回去了。”

    那看着有他腿高的小姑娘茫然的点着头,任由他哥牵着手走了。

    剩下的小孩儿,也三三两两结伴而去,而老者看着天边的浮云,拿起桌上的小壶又续了杯茶,倒了半天,颤颤巍巍只流出来一滴。

    老者笑笑,略带打趣的自言自语道:

    “哎,这人呐,真是老了就不好玩儿咯。”

    余音顺着风绕过屋梁,穿过小溪,越过山脊,吹到了山巅上,在那无人之境中。

    白雾弥漫,飞鸟卷携着一棵枝芽,冲破云端,落到了一座石台边,把携在嘴边的枝芽放在地上。

    灵动的摇晃着脑袋,水灵灵的眼睛似乎在打量着,这个坐在石台上人类,还要在此地长眠多久?

    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人仍未有苏醒的迹象,扑腾扑腾翅膀便飞走了。

    又不知过了多少日夜,多少春秋。

    猛然间,高台上的人睁开了双眼!

    周身的气流与世间之气相互碰撞!化作滋养万物的灵气。

    这股冲流,激的百兽轰鸣,过往生灵皆为之一震,感受着这股来自天地间最纯粹的灵气。

    男人看了看自身的双手,不适的握了握。

    灵气在体内肆意奔走,这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流汇入他的奇经八脉,滋养着他的血液、骨骼、脉络。

    男人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看了看旁边的一眼清泉,褪去衣衫,便坐了进去。

    等到收拾完,便有了想要下山的念头,便不再停留。

    男人飞身下山到了山脚处,在无人的地方给自己简单套了件粗布麻衣,还束起一头秀发。

    成了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但周身的气质,是遮掩不掉的。

    还没出山多久,鼻尖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儿,耳边时不时还掠过妖魔长年在人间肆意横行积攒下的怨念之声。

    “俺娘说要给俺说媳妇儿呢,俺还不想死,俺娘还等着看俺最后一眼呢!俺要回家!”

    “好饿啊....好饿!我好饿啊!我不想成为那些妖怪的食物!救救我!救救我!”

    “妾愿与郎君生同棺死同穴。可,沈朗何日愿见妾。”

    “放过我的孩童吧!我求求你放过他们,要吃就吃我!不要抢走我的孩童!”

    汇集了人们生前的不甘、遗憾、欲望、以及身为人时对死亡的恐惧,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响起。

    男人不懂,他到底在山上过了多久,为何尘世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他默默的闭上眼,不断的用灵识探测周边的环境。

    突然间,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再次抬眼时。眼前的城镇满目疮痍,高墙被战火渲染,破败不堪。向里走去没两步,坑坑洼洼的街道便被暗红色的血液覆盖。城墙根下,堆积着高高的尸骨堆,还有从上往下不断滚落的人头双目圆瞪,死不瞑目满含怨恨死死的盯着他,眼前的场景称为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目之所及心中悲凉不由哀叹: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他捕捉到一处尚有微弱的声音,便疾步走去。

    待男人看清小巷深处的场景时,心下一沉,不禁停下脚步。

    手中随即迸发出强大的灵力当场射杀了围绕在女人身边的恶灵,那不断在脑海中诱惑她的靡靡之音也戛然而止。

    失了心,断了念,绝了情,能撑着一口气,不过是那些被欲望支配的恶灵想要寻找一个新宿主,才会给她留有一息尚存的机会。

    “早已是该死之人,先生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男人默不作声,眼前的这个女人双目无神,本该是明艳鲜红的婚服,此刻已被破坏的衣不蔽体。

    甚至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没有一处是好的,女人被凌辱的不成样子。

    涣散的眼神,溃败的皮囊,残破的心灵,浓烈且又绝望的气息,而这些恰恰也是那些恶灵最喜欢的,它们追逐于她的灵魂,渴望着她能为其提供更为精妙的饲料。

    而那灵魂对于它们来说毫无疑问将会是一顿无比美妙的晚餐。

    男人蹲下身,慢慢阖上女人死前充斥着绝望的双眼。

    随后低吟着咒语,掌中不断凝结迸发出耀眼的金光,直到布满女人全身。金色的光芒混杂着零星的咒印,笼罩在女人全身。慢慢地手中的金光渐弱,男人也停止了呢喃。

    金光消散,女人的尸身也消失在原地,不见踪迹。

    男人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突然!身后诡异的声音响起,

    “公输寅!你渡的了她一人,却渡不了天下作恶人的心!”

    “你注定要面对这一切,逃不掉的。”

    声音犹如平地惊雷般炸响,震的男人天旋地转。

    “哈,哈”

    冷汗浸透了背后的衣衫,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头掉落在下摆的衣衫处,形成一个个水印。男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片刻,冷静下来后,睁开眼环视一圈发现。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醒来!

    被战争毁坏的城,堆积如山的尸骨,还有...被恶灵引诱的人类。

    那里,不是被人类破坏的...

    虽然已经被妖魔之境吞噬,但还是掩盖不了真相,那个城镇是被修行之人摧毁的,而非普通人力所能极。

    他们把他的神识引过去,是为了让他知道,现在所修炼的灵气中难道都蕴含着未被天地消化的怨气吗?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男人一手撑着膝盖,嘴里不断喃喃道。

    “注定逃不掉的,注定逃不掉的。”

    这时一片阴影投射下来,挡住了阳光。

    “公输寅”

    审视的目光从头顶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刀光剑影间,冰冷的刀刃横在颈侧,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在地上,溅起朵朵血花。

    公输寅伸着头,仰视着面前的人。不论这个人有何目的,以他现在的状态,未必能敌。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不该你做的事情,不要沾。不该你管的事情,最好别管。”

    言罢,便飞身而去。

    只剩徒留在颈侧的凉意。

    在角落某处,无人在意的地方,一丝白光掠过,飞快的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