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集众
李摧锋一行人出了张骁宅院后就径直往城外而去。
沿途都是各种纷乱的景象,有兵士聚集起来冲撞高官大户们的府邸,抢掠财货,淫辱妇人。
看着这些往日里高不可攀的妇人在他们身下痛苦求饶,暴徒们发出得意的狂笑。
有一些没眼力的家伙想要对李摧锋一伙人下手,被干净利索的砍死几个后立马作鸟兽散。
一路上有惊无险,众人也不敢拖延,此时没几个人穿着甲胄,要是被乱兵堵在巷子里可就完了。
有惊无险的出了城门后,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现在只要赶去军营,召集麾下的亲信士卒就可以干大事了。
“回营之后,你们立即各自召集手下士卒,就算不是直属的也无妨,先把人聚集起来再说。记住,动作要快。”张骁沉着冷静的下达命令。
军营大门紧闭,守卫士卒看到李摧锋一行人后如临大敌。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是我们兵马使大人吗?”
张骁的一名亲兵上前大声呵斥,神情倨傲。
这时门内传来一道声音。
“是那位兵马使?”
“新任左厢兵马使,张骁”说着自己的身份,张骁还走出人群在火光下露出面孔。
“原来是张将军,小的这就开门。”
随着话音落下,大门被缓缓打开。
进门之后张骁的几个亲兵立即蛮横的顶开守卫,夺过营门的控制权。
守卫士兵退到一边,皆是怒目而视。
张骁则是拉着守卫中领头模样的简单安抚一番,让其稍安勿躁。
“这里的事你不要多管,今夜过后来找本将,好处少不了你的。”
言罢,带着众人往营内而去。
李摧锋加快脚步来到自己那个营的营房,昨日才开始给假回家,他手底下离营的士卒只有二三十个,大部分士兵还在军营。
此时士卒们没有按照军规休息,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聊天。
“看来城中发生哗变的消息已经传到这儿了。”摧锋心中暗道。
“指挥使,你来了。”
“他们都说城内发生兵变了,是不是真的啊?”
“我们要不要也去请赏啊!”
丙营的士卒们一看到李摧锋回来,连忙上前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不要多说,赶紧去把兄弟们都喊起来,到校场列队集合。”
李摧锋不理会他们的各种询问,而是下达了集合的军令。
听到命令,大部分围在这边的士卒都去呼喊或是睡觉,或是四处走动的战友,只有徐璋等少数几名心腹留下来。
“城里的士卒确实已经哗变了,闹的的很大。现在聚集士兵首先是以防不测,防范手下的士卒跟着其他乱兵闹起来,至于后面是平叛还是加入兵变,就要看咱们兵马使的了。”
对几个亲信李摧锋没有隐瞒,简要的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几人听了不仅没有害怕和惶恐,反而大多都是一脸喜色。
李摧锋不动声色,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亏是藩镇牙兵,兵变闹事就跟过节一样。
额,可能也差不多。
逼着节度使发一笔赏钱后将之赶走,接着再拥立一个牙将上位还能再得一份赏赐,美哉!
徐璋几人恐怕就是这种想法。
“指挥使,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咱们这就聚集士卒进城把那个安师儒赶走,到时候张兵马使当留后,你当都头,我们几个当牙将,岂不美哉!”
有个家伙直接说出了内心想法,说完还期待的看向李摧锋。
“我觉得可行。”徐璋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摸了摸下巴,附和道。
李摧锋呼吸一窒,这是直接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呀。
“勿要聒噪,看好手下士卒不要让他们生事。”
摆手制止几人愈发嚣张的讨论,李摧锋走进营帐穿戴起甲胄。
他现在肉体强度并不比凡人强上多少,即便有金光咒护身,多一层铁甲就多一分安全。
李摧锋可不想阴沟里翻船,在这个凡人世界倒下。
几人看李摧锋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便纷纷闭上嘴巴,默默的穿上铠甲检查刀剑弓矢。
带着士卒来到校场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马,兵马使张骁就站在高台上,面色冷静。
不过谁都能感觉到那沉静的面容底下,酝酿着汹涌的波涛。
半个时辰之后校场上已经集合了一千五百多名士卒,开始还有窃窃私语之声,但在军官们的喝骂下嘈杂声渐渐止住。
肃穆,萧杀。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感受。
“出发!”
张骁没有多说,大手一挥,下达军令。
千余军士列队出行,向着滑州城而去。
城内。
鸡飞狗跳,混乱不断升级。
乱兵们在杀死杜标之后吵吵嚷嚷。
这下给他们发钱的对象突然没了,让不少人错愕不已。
“大伙儿不用慌,我们去找都指挥使夏侯晏拥立他做节度使,到时他还敢不发钱?”
“不错,事已至此,必须把安师儒赶出滑州,要不然难免不会秋后算账。”
那些带头闹事的士卒脑子还是很灵活的,事情已经做下就不能畏畏缩缩。
若是就这么算了,那些普通士卒倒不会怎样,但是他们这些带头串联的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只能干脆的驱逐安师儒,换个人上去,到时新上任的节度使根基不稳,就不敢动他们了。
此时藩镇士卒兵变很频繁,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流程熟的很。
很快一大群乱兵就在认路的人带领下往夏侯晏府邸而去。
夏侯府的门子听到外面一阵喧闹,起身从门缝往外窥去。
怎料一柄雪亮的铁剑从缝中插进来贯入门子眼眶,门子惨叫的倒地翻滚。
铁剑接着往上用力一提,大门插销就哐当掉在地上。
一大群士卒顺势涌了进来,眼珠四处乱瞅,似乎是在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门子还在地上捂着眼睛痛苦哀嚎,有人听着厌烦一刀结果了他。
夏侯晏因为率军打了胜仗,这几日宴会不断,白天喝了不少酒,此时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被乱兵拖下床后处于懵逼的状态。
只见众士卒将他扶正坐好后说道。
“安师儒老而昏聩,处事糊涂,实在是德不配位。大伙儿现在拥夏侯都头做节度使,如何?”
夏侯晏这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而且安师儒对他有知遇之恩自己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所以就开口拒绝道:“我何德何能担此大任,诸位还是另寻高明吧。”
“哦?夏侯都头这是不愿意喽,那我们只能送你去见杜押牙了。”
乱兵们一看夏侯晏不同意,立即冷笑道,有人甚至已经伸手摸向腰间。
夏侯晏顿时一惊,他听出了杜标已死的意思。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察觉到乱兵们已经不耐烦了,下一刻可能就会将他砍成肉泥,夏侯晏立即改口。
“不过,有道是当仁不让,本将就陪你们走一遭吧。”
乱兵们闻言大喜,纷纷行礼道:“拜见夏侯节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