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想杀他？”端木正在冷风中笑了，笑得很猖狂，笑得很放肆，笑得都快要哭了。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哈哈哈，原来还不是和我一样？”端木正捶打着墙壁，他快要直不起腰了。

    刘波皱起眉头，眼睛瞟了端木正一眼，有些厌烦。

    “这么好笑？”

    一片凋落的银杏树叶，飘落在刘波头顶上，刘波愤愤的将那片树叶从头顶摘下来，用力捏断根茎，而后撕碎，扔在地面之上。

    江城一中，九班，在高三教学楼三楼。

    楼外面一排排的银杏树，深秋的天气，让银杏树的枝干越发干燥，树皮表面皲裂，昭示着这些树的年龄，每一棵都超过五十年岁月。

    每每秋日，总有金黄的叶子，随风飞舞。

    有些会飘进高三九班的窗户。

    “叶凡很喜欢坐在窗户边，他说这些叶子像是金色的蝴蝶在跳舞，我不懂，我很讨厌这些该死的银杏树叶。”

    刘波将手伸出窗外，金色的光弧在他手中跳跃。

    靠窗户最近的那颗银杏树，树叶簌簌的落下。

    在半空碎成几十片，断口处，光滑如镜。

    有什么东西切断了它们。

    “金系异能，真是令人艳羡啊！”端木正鼓掌，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刘波缓缓移动手掌的方向，直至指向端木正。

    “所以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刘波声音冰冷，全无平日里和叶凡在一起那股嬉皮笑脸之意。

    端木正举起手来表示投降，道：“我本以为你和叶凡之间是那种牢不可破的友谊，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

    “坚若金刚什么的。”

    端木正摊手，道：“就像戏剧里那些死党一样，无论如何也是对方的依靠，就算在死亡关头也能将后背交给对方那种。”

    刘波握掌成拳，手中那金色跳动的光弧消逝，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在死亡关头，我会将后背交给凡哥，他一定会保护好我。”

    “我知道的。”刘波低头，轻声的说。

    端木正皱眉，眼中流露一股难以置信的色彩，道：“那你让我找人杀了他？”

    “我是耳朵有问题吗？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

    “大灾变之前我好歹是文化课第三名的水准！我想应该不至于才对。”

    刘波抬头，眼眸和端木正对视。

    安静！

    整个教室没有一丝声音，只有银杏树叶簌簌坠落的嘈杂。

    是的，嘈杂。

    异能觉醒不仅仅给异能者带来了特殊的天赋，他们全身的感官也被数倍提升。

    在平常人耳中，那些树叶划破风的声音几乎不可闻，可是现在在刘波和端木正耳中却显得如此嘈杂。

    端木正从刘波眼中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他觉得刘波的眼神很深、很深，深到黄泉炼狱。

    “凡哥会保护我，他当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但这和我想要杀他是两件事。”

    刘波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端木正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他居然感到了······一丝压迫。

    刘波，以前不过是叶凡后面的一个小跟班罢了。

    觉醒的金系异能等级也只是被断定为F级，凭什么能够让自己这位E级异能者感到压迫。

    该死！

    下一次，刘波再敢和他对视，端木正从心里发誓，一定让刘波看看自己E级异能者的强大。

    刚才，他几乎感觉自己的灵魂要被刘波吞噬。

    “就算叶凡只是个普通人，杀人，在大夏皇朝境内也是禁止的。”

    “就算我们是异能者，你以为就能随便杀人？”

    端木正对刘波怒目而视，他和刘波之间他才是上，刘波永远只能是下。

    他是江城副城主的儿子，刘波不过一介草民，父母在魔都给人做仆人的杂种货色。

    这次轮到刘波笑了，他挑眉，无视端木正的怒火，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觉醒异能的吗？”

    “怎么觉醒？”端木正有点被刘波问住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具体的过程。

    大灾变之后的一天，有一次他看到路边有只野猫，心里觉得厌憎，于是伸出手想要抽那只野猫，可是一股火焰凭空而生。

    那只猫被烧成焦炭。

    端木正现在还记得那只野猫的惨叫声，是如此的令他愉悦。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觉醒的，但我是叶凡给了我一颗九品丹药，我才觉醒的。”

    端木正一把抓住刘波的衣领道：“九品丹药？”

    “叶凡那个废物，怎么可能！”

    “就算在大灾变之前也是只有星楼的秘术师才能炼制丹药。”

    “我听说能够炼制丹药的秘术师，就算在星楼也是极为罕见的。”

    刘波被拽着衣领，毫不生气道：“你相信或者不相信，根本不重要，我觉醒了异能，这是现实。”

    端木正紧咬牙齿，怒火猛冲他的头脑。

    端木正本以为觉醒异能之后，他已经狠狠的将叶凡踩在脚下了。

    而现在刘波的意思是叶凡居然拥有九品丹药，也就是说叶凡可以随时成为异能者吗？

    端木正慌了神，恶狠狠的问道：“那你说，为什么叶凡还只是个普通人，他怎么不吃给你的丹药？”

    刘波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要去问叶凡自己。”

    随后，刘波一把甩开端木正的手。

    “不行，不行，杀了叶凡，一定要杀了叶凡！”

    端木正状若疯癫。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杀了叶凡了？”刘波得意的看向端木正，继续道：“叶凡藏得很深，我根本看不透他，大灾变时代，有叶凡这种人存在，我们永远要提心吊胆。”

    “凡哥，他总是那样，安静、寡淡，明明和我们一样是十七岁的年龄，他却像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一样处事不惊。”

    “更重要的是他不喜欢杀戮。”

    端木正沉沉的喘着气，像一头野兽：“叶凡是敌人，而且是看不清的敌人，没有什么比这更加危险的了。”

    刘波笑了，他用手指指向端木正，然后又指向自己，“你终于懂了，我们都是畜牲，是同一种人，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应该是我们的天下，绝不能让叶凡这种人破坏我们的未来。”

    “绝不能!”

    刘波咬牙切齿。